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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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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yyds543笔名:谢喆纨2022年8月12日字数:10675【第一章·红色】朗日晴空,阳光不燥,苍鹰俯睨,振翅尖啸。『地址发布邮箱 [email protected]

远山迭嶂,青山矗立,一道阔江蜿蜒而过,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波光粼粼,致远宁静。

这里是胥迩村,依山傍水,风景秀丽,隶属徐郏镇胥迩屯,资源广多,交通便利,经过近几年的开发后,荣升各乡镇排名第三名。

村子不大不小,村民安居乐业,阳光之下,山水之间,日子越过越红火,好一派祥和富饶的农耕风光,田园牧歌。

虽说村子靠水,但村民们并不吃水,这里以水为生的人不多,所以他们村边的小码头上没有停靠几条船,江边来来往往的人极少。

老旧的码头旁,百米余远,坐立着一个青白的水泥楼座。

两间大平房,一围高墙,一屋仓库,一方菜地,一扇青黑铁门,构成一处悠然自得的广厦。

「咣当!」门栓被划开,撞出叮呤咣啷的沉响,一个身穿白色跨栏背心,下穿阔腿黑裤衩的高个儿老头闲庭信步地走出来,站在门口,双手掐腰,气定闲,迎着江风,悠闲自在。

老头其实除了一头白发外,别的地方还真不显老。

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腰挺得奔儿直,一身腱子肉,胳膊上爬着虬乱的青筋,小腿愣是有小木桩那么粗。

离老远一看他踏步叉腰那么一站,精矍铄,凛凛威风。

尽管这是江边,但码头这儿拢共没几条船,岸边还停着几辆农用三轮车。

几个渔民正在岸边收拾渔网,每人脚边都搁置好几个白色大塑料桶,里面是活蹦乱跳的鱼虾,震得桶都略微摇晃。

前几天的一场暴雨,让这些渔民们喜笑颜开,今天注定收获颇丰,满载而归。

「老魏!」老头见一辆老蓝色三轮车正不快不慢地驶向自己,打头也是一个戴着草帽的老头子,开车老头蓝汗衫正敞着怀儿,裤腿扽到膝盖,露出蜡黄的胸膛和小腿,干干瘪瘪,松松垮垮,肚皮那儿堆起好几层耷拉皮的褶子。

车后,坐着一个戴草帽的年轻小小儿,看见门口的老头,站起身朝他摆手,响声喊到:「大爷(yé)!」老魏头笑呵呵地一摆手,扬起红亮的鼻头,往门外大步流星地走几步,去迎自己的发小,现在的老伙计——老谭。

车停下后,老魏上前拍拍老谭几下,又往后面一瞅,朗声笑道:「爷孙俩出来打渔啊,忙活得不少啊,咋没看见你儿子呢?」「嗨,他搁城里这一天也不知道忙啥,老多日子没回来了,这大孙子还是放假,得空儿来我这儿住。

你家大孙砸呢?」老谭虽然头发半黑半白,但精头可明显不如老魏,说话动静也不如老魏赫亮。

「他也放假了,先上他姥家待几天。

这孩子啊,不爱在村里住,来这儿了不习惯这不习惯那的,哪像你家孩子啊,还能帮他爷干活」这么一夸,车后面那小小儿很骄傲地扬起小脖,像个雄赳赳的小公鸡。

「也一样!这也是他奶好说劝出去的,不然也搁家玩儿……看你这行头,才起来?」「嗯,睡得腰生疼啊」老魏头揩揩额头上的汗,又意意思思地手往后一背,撑住后腰。

「那你赶紧收拾收拾吧,一会儿该吃中午饭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啊」老谭点点头露出慈祥的笑容,话音刚落就启动电驴子。

老魏头扬扬手,开心地像个小孩,「走吧,哪天去你家喝酒单聊啊!」走出几步,老谭扯着嗓子往后喊出句话:「对!聊聊你跟那个陈大夫!」老魏一挥胳臂笑骂道:「去一边拉去吧!」然后看一眼骄阳,迈着方步回去了。

「爷啊,啥陈大夫啊?」半大小孩对啥事儿都很好。

老谭很开心,咧出黄牙头也不回地对孙子说:「大人事儿小孩别管」「对了爷,魏爷爷他今年多大岁数啊,我咋感觉这么多年他都没咋变呢?」「跟我同岁,58了」老谭略一琢磨继续说:「他啊,就是头发白的快,闲唠嗑让他染头显年轻,他还嫌费事儿」「那他咋不找个后老伴儿?村里没了老头的大奶奶不有的是?」小孙子在身后天真地问。

「嘿呦,你还知道后老伴儿呢啊」老谭打趣到,也不回答孙子,有些混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羡慕,掀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奸笑,喃喃道:「那帮老掉牙?呵呵,人家可看不上呦……」————————————————老魏头,今年58岁,他是胥迩村上一代的村委会干部,在村里也是很有名望。

他是个全能手,重活零工木匠设计,啥啥都会。

卸任后本来跟有大出息的儿子搬到城里去住,但是住几年就回来了。

用他的话说:城里是比农村好,可就没那烟火气儿,住不惯。

儿子拗不过老爹,就把老魏头送回村里。

那时老魏头刚50岁,觉得一天待着没意思,跑到码头跟老伙计老谭一起琢磨打渔,也不是为了挣钱,就是图这股自在。

后来直接出钱把码头旁这没人住的老房买下来,自己又重新跟工人修旧房,又砌了两间大平房和围墙——他年少练武一身功夫,体格子一直都硬朗,别看现在快60了,两个小伙子根本不能近身。

房子弄好了,想打渔,自然就搞条像样的渔船,可老魏头不一样,他好歹也是进城的人,接受过新鲜事物,又好琢磨,于是花大价钱弄艘机械制动的中型渔船,还配了个发电机。

又给船里弄得像小家似的,有小床,有厕所,有小电视,吃饭直接把炕桌一放,有时候犯个懒不爱回家,就直接住船里了。

反正就是玩,就是愚卓,还乐得清静。

没事天天驾着船,还能直接沿江走水路去镇里熘达,非常方便。

不爱动就钓点鱼,回到家里,煮煮鱼,听听收音机,顺便小酌几盅,偶尔坐在船头,望日升日沉,闻暮禽返林,第二天再来个自然醒,日子别提有多滋润。

物质和精上,老魏头都很滋润,但要说遗憾,也有,那就是缺个伴儿。

老魏头的媳妇当初难产,生了儿子就撒手人寰,为了培养儿子读书,又为了村里的事业,老魏头基本没怎么找对象。

儿子上大学后,他才开始慢慢接受村里媒婆安排的相亲。

不过老魏头的要求,慢慢成了唯一让人……可以说嚼舌根的地方。

那就是,他想找个小的,跟他同龄的,他看不上。

有关系好的老伙计跟老魏头逗闷子:「老魏!咋就愿意找小十来岁的娘们儿啊!」老魏头一听就扬起红鼻子,大笑地回道:「乐意,就好这个!」朴实又诚实的回答。

但这要求村里都没人答应,更别说城里了。

在城里住那几年,儿子一开始也帮着张罗,直到儿媳妇说了这么一句:「挺聪明的脑袋咋还煳涂呢?找比爸小十来岁的女人,你咋叫?别扭不?」儿子一想,父亲结婚早,生自己的时候也早,比自己才大20多岁,要是找个比自己大10来岁的后妈……于是儿子也反对老魏头的想法了。

时间就这么正常又荒唐地过去,待到春去秋来,头发花白,老魏头身边,依然形单影只,嘴上笑着说不在乎,可偶尔深夜,无心睡眠之时,老魏头望着天花板,彷佛穿过屋顶,心尖里是止不住的酸楚和寂寞。

直到一年前,在老伙计们的日常的调笑下,老魏头不再满不在乎地逗回去,而是不吱声,笑眯眯地走了,而且隔三差五就开船往镇里跑,回来时满面春光的,这让老谭一伙人大为好:怎么着,枯木逢春,老树开花了?后来又追问是又喝酒,老魏头才透露出一点儿消息:镇里有个女大夫姓陈,四十六七岁,说愿意跟他处着试试,让老魏头再往细了说,便死活撬不开他的嘴了。

有天老谭拿出一坛上好的五鞭酒,想着跟老魏头喝点儿。

他喝三杯,老魏头就喝了半杯,然后老魏头不一会儿就跟屁股上长了火疖子似的,坐不住。

老谭还纳闷老魏头酒量也不这样啊,低头一瞄,好家伙,老魏头那胯裆直接升旗了,支棱着贼高,把裤门都快顶开了。

后来老魏头就吃了两口菜,说有点事儿就托辞回家了。

当天老谭头在自己干瘪的老婆子上运动的时候,突然明白老魏头为啥愿意找岁数小的女人——老魏这是老而弥坚,老枪不倒啊!在意意思思地在老伴儿身上使点劲儿,随着身体的一抹抽搐,流出几滴答白水后,老伴极为不耐烦地把老谭推下去,背过身把被子盖得严实儿的,就睡觉了。

老谭很羡慕,他知道老魏有根大家伙,没想到这个岁数了,他还好使,卜卜愣愣的,能上膛能放枪,不像自己几乎弹尽粮绝了。

第二天老谭出门,路过老魏头家看他站在门口清气爽、采奕奕的模样,又看见他家里大胸大屁股的儿媳妇面色红润,正带着小孙子收拾仓房——他有种离谱又刺激的想法:老伙计不会找他儿媳妇泄火了吧?老谭不敢再想,虽说农村老公公和儿媳妇扒灰这类传闻屡见不鲜,村里确实也发生过,但人家儿媳妇是城里人,知书达理的,不可能干出不要脸的事儿,而且老魏头这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他十分了解老魏的为人,谁干,他都干不出来这事儿!他给自己一嘴巴,打散了这个荒唐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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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俩人又喝酒,还是五鞭酒,老魏头不好意思地一笑,喝了一杯。

这回老谭连番追问下,他知道老魏是咋解决的了——他直接开船去找陈大夫了。

尽管是快60岁的老头,裤裆里那点儿事照样是他们喜闻乐见的聊天内容,老魏死活不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吃完饭就又赶去家里了,好像是陈大夫来看他。

「怪不得今天喝了一杯,这老小子!唉……」只留老谭长长嗟叹,眼看着老魏的身影消失,满眼的羡慕,又瞥一眼在厨房收拾的老伴,晃晃有点鼓胀的老二,认命地闭上双眼,随后睁开,朝老伴儿背后蹑手蹑脚走过去……只能说英雄不问出处,操逼……不论岁数。

——————————————老魏头进院不关门,把门敞开一半儿。

整片院子被阳光灌得亮亮堂堂的,让人心里也被晒得干干净净的。

老魏头不是才睡醒,就是把早上去市场买的买的大腰子回来简单处理一下,腌好了,又去睡个回笼觉。

他开门进屋,隔着次卧的窗棂拿眼一搭,看见里屋炕上打着赤膊的大小伙子还在睡——这位才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人。

老魏头直奔厨房,端起盛腰子的盆熘熘达达地走到外面,又把烧烤架子从仓房里搬出来,起火烧炭;等炭火的当儿,把早就准备好的大酱,辣酱,孜然和辣椒面按比例调制,做成秘制烧烤酱;又把插销插上电拿到屋外,洗米淘米蒸饭,这时候炭烧好了,倒好炭把烧烤网一架,佐料也拿过来,顶着炙热的温度坐在马扎上,一手拿夹子把大腰子放上去烤,一手用洗好的刷子蘸上酱料给腰子添味儿。

这一系列下来,衣服早透了,老魏头索性把背心一脱光着膀子,烤了半天,朝弹簧纱门大喊:「吃饭了!」

八个大腰子,改刀切好,仨在架子上正烤着,其余五个在盆里堆一块儿,血赤煳拉,筋膜没剔,还留着腰臊……这还是提前腌制去点儿味,不然谁在屋外一闻都得寻思老魏头煮尿呢?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焦炭混着香料味儿的白烟缕缕,这股正宗的味道四溢,顺着小风散进屋里。

没几秒,那个半大小伙趿拉拖鞋,揉着睡眼打着哈欠就晃出来了。

男孩看着也就十五六岁,个头是快赶上大人了,面相倒还是很稚嫩,他光着膀子,穿个裤衩,身上是健康的黄皮肤,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娃。

「咔!」

电饭锅跳闸了。

这动静似乎是男孩的开关,他眨巴眨巴发沉的眼皮,终于清醒过来,用力抻懒腰似乎要把筋骨都打开,浑身发出「咔咔的」

骨响。

雾蒙蒙的双眼终于彻底清亮,泛着精光,他回屋去,不一会儿就搬出小炕桌放在烧烤架旁边,又跑回去拿好碗筷,一熘烟再跑回去拿个马扎,放烧烤架旁边一坐,拿起多余的夹子也在拨愣烧烤架上微微发焦的腰子。

除了老魏头喊的那句吃饭,这对看上去的爷孙俩,互相没对上一句话。

老魏头见少年看着火候,就离开一会儿,给自己盛半杯白酒,等回来,见少年正小心翼翼地咬了小口喷香的腰子。

「呼……呼呼……熟了,可以吃了」

男孩嚼着那块儿发烫的腰子,起身去给老魏头盛饭,不一会儿,饭桌上就是一盘香呲辣味儿滋滋冒油的烤腰子和两碗香喷喷冒热气儿的白米饭。

老魏头咂一口白酒,夹起一块腰子放碗里,少年看老魏头动筷了,端起碗夹菜就开始一口一口吹着热气,然后囫囵几口就吞下去。

「咳……」

老魏头看少年的吃相有点想笑,不过还是板正脸儿,看着他。

少年虽然没看老魏头,但似乎被注视的目光瞅得不自在,咽下去一大口饭后也抬眼看向对面的红鼻子老头。

「你叫啥?」

老魏头盯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声音低沉又严肃,像审犯人。

少年眨眨眼,有点紧张,手里的碗还是没放下,眼倒是不闪躲,有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你打哪儿来?」

这次他很快地摇头。

「你几岁?」

老魏头鼻子喷出一口气,表情不再严肃,似乎破罐子破摔,不想继续了。

少年眼睛往上翻,在思考……趁机咬下一块腰子,也不吧唧嘴,孜孜不倦地咀嚼着。

老魏头看着他下巴颏一上一下地有好几秒了,心想这傻小子到底是寻思事儿还是单纯地在品味儿……于是拧着稀疏的眉毛往嘴里扒拉一口饭,正准备夹菜。

「十四」

少年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声音清脆里又带着暗哑,等他咽下快嚼成肉糜的腰子,可以看到喉部似有似无地凸起。

「咕噜!」

老魏头把饭生吞下去,惊讶地看着对面这个有点憨的少年,脸上的老褶子都少了几条。

最^新^地^^

七天前,老魏头在江边捡到这个孩子,捡到他时浑身发凉,就剩一口气,也是这孩子命大,碰见从镇里回来的自己。

他赶紧给少年送去医院,救回来了,可这孩子,啥也不记得了!这少年身子骨也是硬,待了两天就好了,跟没事儿人似的,老魏头就暂时把他带到家里住。

刚刚的问题,老魏头五天问了五遍,以往都是沉默和摇头,今天终于有答案了!正当老头子心里激动不已,打算继续问少年还能想起别人的时候,少年含煳不清说:「十五?嗯……十六?二十……啊!」

他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面色苍白一手把筷子一丢,狠狠地按住自己的头,另一只手,尽管颤抖,可依然稳稳地端着饭碗……「算了,算了,别想了!」

老魏头一个起身赶紧去摸少年的头,这一胡撸就是一手冷汗,他赶紧给少年喂小口白酒,把少年手里的饭碗接过去,然后给他按揉青筋直跳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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