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楼空
第六十六章人去楼空
江洲处处飘扬着北国的白底黑龙锦旗,彰显着新的统治力量,江洲处处可见身穿白银甲的高大士兵。龙腾小说 ltxs520.com
江洲人以特有的平静和理智接受着北国占领天朝的事实,更何况北国的大军驻扎在东郊沉静自制。
似乎江洲从未发生过什么,改变过什么!
锦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一睁开眼,就顾长风,王莽,李三,李七围在床前,个个忧心忡忡。
看到锦娘醒了连忙拥上来关切地问到,"锦娘,你终于醒了!"
"要喝水吗?"
"饿不饿?"
一看到他们她就想起第四个丈夫荣石,他为了救她不但被抓走还被捅了一刀,还有王叔的惨死,她的眼泪一下子又出来了,发出的嗓音却是嘶哑的,"王叔的尸体呢?"
听她这样一问,几人眼圈都红了,尤其是李三,他和锦娘从小一直受王叔的照顾,王叔就像是他们的父亲一样。
最后顾长风说到,"已经抬回来入殓了!"
一句话,几人都沉默了!
锦娘细细说了码头船上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边流泪边说,李七看她哭也哭了起来。
"狗娘养的刘兴!"王莽恨恨地说到,眼圈里都是赤红。
锦娘沉默许久问到,"谁把我送回来的?"
"白飞扬!"
锦娘默不作声。
"他还在前厅等着,说你不见醒他不走!"
锦娘闭上眼,脑中都是荣石定定看着她,刀入肋下的场景,好一会儿,才说到,"把他叫进来,我有话问他!"
顾长风看看他走了出去。
"你,你醒了!"白飞扬绛红的衣袍让锦娘一下子想起荣石白衣溅血,如染红梅的场景,她呆了一会儿愣声说到,"小皇女是不是去了白洲?"
"是!"白飞扬十分意外她突然问这个。
"她是不是住进你们白家了?"
小皇女有一个小侍是白家的人,而白家白少夫人的丈夫中有一个是皇子,这个皇子与小皇女关系十分亲近。
"恩!"白飞扬呆呆地看着她点头。
"你能带我进混进白家吗?"锦娘直直地盯着他问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见他微愣,又说到,"只要你带我混进白洲你们白家宅子,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白飞扬张张嘴一下子愣住了。
周围人听着俱是一惊。
顾长风握起她的手说到,"锦娘,我知道你担心四弟,可你知道吗?在你昏迷的这大半天里,北国的铁骑已经到了江洲,江洲现在已经是北国的领土,江面戒严,听说白洲已经封城了。"
锦娘似是没有听清楚似的瞪大起来眼睛看着顾长风,又看看王莽和李三,大家神情异常肃穆悲凉。
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床边白飞扬云袖中青葱玉手,"白飞扬,你一定有办法回到白洲白家的对不对?"
白飞扬望着她的眼中满是不明晦暗,也不抽出手来,只说到,"是,我有办法,但我要回去好好布置一番!"
"多久?"
"快则两天,慢则三五天!"
"荣石还有伤在身,他等不了那么多天,不说小皇女对他存着不轨之心,就是你们白府白少夫人和那几个丈夫也不会放过他的!"
白家人上次在荣意婚礼上下□暗算荣石,这次荣石落在白府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想到他那样的高贵公子要忍受别人的折磨她心痛如刀绞。
"不会的,他既然有伤在身,小皇女一定先让他养伤的,暂时不会为难他的,这几天你要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我们才能设法会到白洲白家!"白飞扬看着锦娘眼睛红肿不堪,面色惨白,他心中也着实不好受,他眼中她一直是笑意盈盈,神采飞扬的,可此时却——当他上午看到锦娘二话不说直接向码头奔去本就有些奇怪,过了一会儿,荣石匆忙急切地也奔向码头,本来他也没觉得什么,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再回来,他就有些好奇了,也赶去码头看看,却见一艘大船离去,船头上面二个人压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似乎正是荣石,那一边墩位上锦娘跌倒在地似是哭地昏死了过去,身边还有一个已经断气的老人,正是王叔,他大吃一惊,赶紧抱起锦娘——
前厅放着王叔已经修饰过的尸身,面容和他生前一样安详,穿着今年春末的时候锦娘新给他做的银灰锦缎长衫,他当时笑呵呵地说,他要干活儿穿锦缎的太费料子了,一直舍不得穿。
棺柩还是王叔自己备下的,不想竟这么快就用上了。
顾长风送白飞扬离开的时候问到,"白公子,你真的能在白洲城封城的情况下将我们送进白家吗?"
白飞扬飞扬的桃花眼一下黯淡下来,苦笑着说,"我若不那样说,她没了希望岂不是更难过。"
这就是说有办法进入白洲城只是安抚锦娘的,"那几日后锦娘她——"
白飞扬淡然一笑,"我会利用这几天好好想想怎么进城的,你们好好照顾锦娘,她太伤心了,又受了惊吓!"
顾长风郑重谢过白飞扬,感觉他与两年前真的已经是判若两人了。
房间内,三个丈夫加上李七看着锦娘躺下闭上眼睛才退出门外。
"大哥,我和白飞扬一起去白洲救四弟吧!"王莽看着锦娘这样心里十分难受,一想荣石受伤又被绑走更是坐立难安。
"我也去!"李三说到。
只有顾长风心中清楚白飞扬不一定有办法能进白洲城,淡淡说了一句,"等过几天白公子来了再说,我们这几天一要将王叔丧事赶紧办了,天气热了尸身不易久留,二就是好好陪着锦娘,让她把身体养好!"
他说得很对,王莽和李三点点头。
顾长风又说到,"这几天我们每天轮流陪着锦娘,其它人办理王叔丧事。"转头又让李七带着孙果果和李李王多去陪锦娘,李七也乖巧地应下了,孙果果一直睡在他房间的外间里。
桃花源里绿荫浓浓,风中传来淡薄莲香,后山竹林沙沙呜咽抖动,像极了悲伤的哭泣。
锦娘呆坐于半山腰别院前大理石凳,斑驳的阳光从绿树间隙洒落在她身上,林间不时传来鸟鸣风响,她仿佛不闻声响,安静如水地默坐,面无表情,无悲无喜。
慢慢起身走进房里,行到案头轻轻拿起那队并蒂莲花的茶杯轻轻楼在怀里,慢慢躺在床帷上,那上面扑鼻而来的都是荣石身上淡淡清新的男性气息,熟悉而美好,只是人去楼空,独留她一人空寂,从未觉得时间竟是这样难熬——
门外脚步轻悠,一身青衣,清瘦欲飘。
锦娘慢慢将头靠在他的怀里,"长风,我很担忧他!"
顾长风怜惜地擦去她面上的泪痕,"四弟那么强大他不会被打到的,一定会坚持到我们去救他的!下去吧,大家都等着呢,王叔还等着你叩头呢!"
一提起王叔锦娘心中更是一痛。
下到大院子前堂,灵堂布置得一片肃穆,亲朋好友都穿着素衣立于两旁,除了顾家一家去了白洲路家提亲以后,江洲和锦娘交好的几家都来了,见锦娘一路走来纷纷劝慰节哀。
王叔的棺柩就那样静静停在那里,王莽和李三李七,孙果果带着李李王都默不作声地跪在灵前。
锦娘木然地走上前拿起一多白色的绢花插在头上,跪在棺柩前,一字一句说到,"王叔,您自幼将我带大,我视您为父亲,还没来得及让您享福却突遭如此横死,王叔,您放心,我一定让那人不得好死为您偿命!"说着硬生生叩着响头。
顾长风几人连忙过来拉她,一声唱诺,棺柩起身,锦娘顿时大声哭泻了出来,李三和王莽刚要劝慰,顾长风拦下说到,"让她哭个够吧,哭出来也好!"
锦娘哭完以后整整从早上沉睡到深夜,醒来时王莽和李三在她左右,旁边小榻上是李李王和孙果果睡得香甜的小模样儿。
"莽,三儿!长风呢?"
"你醒了!"
"大哥晚上在望江楼丧宴上陪宾客还没回来!"
"你们搂着我!"
王莽和李三连忙靠近她将她老母**护小**儿一样夹搂在两人中间,"我想好了,我要和白飞扬去白洲救荣石。"
"我们也去!"
"你们听我说完,白飞扬几天前说有办法,我当时信了,但等我冷静下来我就知道恐怕他当时不过是劝慰我的,他要是有办法肯定早就自己回白洲了,还会留在江洲?所以我这个办法也不知可行不可行,但荣石是我的丈夫,就像你们和长风一样都是我的家人,今天无论是你们中的谁深陷囫囵,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全力去营救。"
"锦娘,我们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就是,我们一起去救四弟!"
"不,这正是我要说的,虽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但我这个进城计划只适合两个人,更何况正是因为危险,你们更不能去,因为你们要看好我们的家,照顾好李李王和李七长大成人!"
他们还要说些什么,锦娘坚定地说到,"你们和长风一起在家中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了!若是我能带着荣石一起回家我们一家人就再也不分开,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白头偕老,若是我们没能回来,你们一定要听长风的话,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养育女儿支撑起咱们的家业!"
王莽和李三都沉默了,门外顾长风久久伫立,呆呆望着床上紧紧拥在一起的三人,面上一片悲凉和凝重————
☆、狭路相逢
第六十七章狭路相逢
江洲的深夜寂静肃穆,月光惨白,江水奔涌。
锦娘在马车里正经端坐,双眸凝神静气,进了内城,街面上隐隐有些人影和马蹄声,"直走到尽头再往左边,再向右,再向左一直走到头儿!"
锦娘凭着记忆去找白家那个院子,在那个院子里她曾经差点被白飞扬强上,但现在她却必须去那个院子找白飞扬。
马车刚要拐角的时候,整个青石街面上突然安静了下来,沉寂厚重如一潭湖水。
三三两两的夜间行路人纷纷避让两侧,噤声不语,街道上仿佛从夏夜一下子过渡到了冬季的寒夜,霎那间空气都变得清冷见骨,锦娘在马车中都感觉到异样,掀开车帘一看,正街上几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载着银甲兵士步伐稳健地缓步行来。
当先那人银月下面容肃穆,气势非凡,鲜衣铠甲,怒马峥嵘,一簇闪亮锋利的银枪直冲霄汉,反射着显赫森冷的寒光。
远远一瞥锦娘已是心头一寒,正准备让前面驾车的李三和王莽赶紧直奔白家那座偏僻的小宅院去,不想那一队人马片刻已经行至马车边上。
王莽和李三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最前面那人双目冰寒森严,一身肃杀地近身。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晚还驾车行路?"那人身后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护卫厉声问到。
那飒飒马匹喷薄的鼻息迎面打在两人的面上。
李三已经忘记说话,王莽喏喏正准备说些什么,锦娘已经掀开帘子探出了头。
"将军们,我是江洲西郊桃花源的主人,今晚有些急事进城找一个朋友!"说完坦荡地看着当先那人,那人星眉朗目眼中毫无波澜定定看着锦娘,暖风拂面的夏夜却只觉得他身上透着的寒气逼人。
锦娘眼中毫无惧意,就那样迎上他的目光。
身后那年轻的护卫银枪一指,"大胆,敢直视我们将军!"说着就要勒马上前,王莽和李三一下就急了赶紧护在锦娘身边。
当先那人不动声色举手一挥,身后那护卫立即恭敬后退。
他的声音冰冷无情,"过了亥时江洲城内绝不允许行马!男人抓起来!"
立即刷刷几只银枪尖锋直指王莽和李三。
锦娘脸色顿变,"不要,是我让他们送我的,要抓就抓我吧!"
"他们是你什么人?"那人冷冷看着她问到。
"是我丈夫,你要抓走他们还不如直接杀了我!"锦娘面色惨白,竭力保持镇静,全身却在隐隐发抖。
那人一手缰绳一手银枪像个天神一样端坐于马上俯首看着她的颤抖,黑色纤长的睫毛经过月光照射,在她苍白纤瘦的小脸上投下了两片淡淡的yīn影。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轻微地冷哼一声,"我们走!"
等到他们马蹄声声清脆回荡,人已经走远,锦娘才逐渐平息下来,仿佛溺水之人出得水上,大口喘和着气儿。
王莽和李三也是一身冷汗,半天才回过神儿来。
"莽,三儿,我们快走!"
直到锦娘提醒两人才赶紧驾马飞奔,李三握着缰绳和马鞭的手还抖动得厉害,想想刚刚的情景都后怕,那些人一定是北国的军队,身上血腥杀戮之气泠冽逼人。
终于到了那个院子,树影潼潼,月光斑斓,那人火红的缎绸贴身单衣,正在灯火阑珊处探头回望。
"锦娘!"
"白公子!"
"你们怎么到我这里来了,怎么这么晚进城,都快子时了,城中晚上戒严,你们——"白飞扬又惊又急。
锦娘和王莽李三都沉默着没说话,跟着他进了里屋。
"白公子,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进白洲城所以想来和你商量!"
白飞扬不说话了,心里想着看来锦娘已经知道自己几天前骗她他有办法回白洲城的事情了,面上便有些急色想着解释。
锦娘看看他说到,"白公子,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也是好心,我已经想好进城的办法了但需要你的配合。我上次也说了只要你答应陪我一起回白洲城帮我进入白家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说完眼眸幽深黑亮地看着他,似是期待着将他一直的渴望说出。
白飞扬眼光灼灼看着锦娘洁白的面容,贝扇的睫毛闪烁着跳动,闪忽地yīn影掩映他桃花眼里光彩,最终他听见自己坚定地说到,"锦娘,我一定陪你,我的条件是——"
王莽和李三紧张地看着他,锦娘也等着他说出他的条件,其实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无论是娶他还是和她一夜缠绵,她都愿意换取他的帮助。
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
三人却听到他一字一句地说到,"我要锦娘你忘记过去的白飞扬,重新认识我!"
锦娘和李三大感意外,王莽并不知道锦娘差点被他强,奸的事情,而且几天前也是他送了在江边敦位上昏迷的锦娘和王叔的尸体回家,所以他其实现在内心对白飞扬是接受的。
他提的条件让李三和锦娘都大感意外,但既然他如此说她们也没再说什么。
"好,我答应你!"锦娘盯着他那泛着水光晶亮的桃花眼,得到她的回复他精致的面上荡着涟漪般的微笑,灯下象水晶琉璃一样炫彩。
"白公子,我要你修书一封连夜飞鸽传书送给王玉王大人?"
"他在白洲?"
"是的,他前些日子带着一家去了白洲路家,就是白洲知府手下那个路师爷,他们去为顾**提亲路师爷的公子路笑,现下应该正被困白洲!"
"为何给他写信,说什么?"
锦娘对他一番交待,他点头去唤门边的仆从取笔墨。
一会儿两只信鸽扑扑飞向夜空,转眼在西边消失成一个小白点。
"如今江洲江面封江,不允许走船——"
"我们有自己的私人码头,可以趁着夜色出船,这个不是问题!"
"月色皎洁,北国的守军肯定会发现有船行在江面,到时候会直接找码头的主人问罪的!"
"我不会让他们有问罪的机会,我将船缰绳磨割成自己断掉的样子,到时候即便他们发现来查,也会以为缰绳自己断裂船顺水飘走的样子,而且不会看到桃花源里有人出来的。"
锦娘对着王莽和李三一番叮嘱,两人点点头应下。
"那好,进了城内我们直接——"
两人一直在灯下商讨,直到天光泛白,锦娘才和王莽李三驾车离开。
白飞扬洗漱一番,匆匆赶往荣锦行白家票号。
锦娘三人一回桃花源便各自回房洗漱休息一番,直到中午,家中人都等在前厅吃饭,再没有王叔笑容满面地上菜了,琥珀和珍珠闷头上菜,小心翼翼,锦娘看到珍珠又想到荣石,敛下心痛笑盈盈地招呼大家一起吃饭,却不知她的强颜欢笑让大家心中更是酸痛。
"长风,你太瘦了,来多吃点肉!"她夹了一块粉蒸肉放在顾长风碗里,"还有记得每晚睡前不要喝茶了,你本来晚上睡眠就不好!"
又盛了碗汤给王莽,"莽,你每顿不要光吃饭,汤也要喝的!"
"来,李三,吃鱼,"夹了一大块鱼肚子肉给李三,回头对侍候在一边的琥珀说到,"琥珀,以后吩咐厨房多作些鲤鱼和财鱼,少做鲫鱼,李三不爱挑刺!"
饭桌上几人都沉默了,李七也闷头吃饭了,锦娘给他夹的菜已经堆得老高。
"你在私塾要好好读书听到没,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多听三位爹爹的话!"
大家眼圈都要红了,连旁边小饭桌上孙果果都望了一眼锦娘,他喂着李李王,小妞儿天真无邪地吃一口饭就欢腾着在小桌子上欢快地扑腾一下,完全没有感受到家中凝重的气氛。
锦娘抱起李李王,亲亲她红扑扑的小脸,拉着孙果果带到大桌子上,"今天和大人一起吃饭好吗?"李李王看能上大桌了,张牙舞爪得伸手抓菜,孙果果连忙搂住她丢给她一块萝卜,她就自顾啃去了。
这顿饭一家人吃得凝重心酸。
饭后大家都各自回房了。
锦娘一个个房间细细啰嗦一番,直到傍晚时分,她最终出门了,却谁也认不出她来,包了一块开心农场里普通农夫的头巾,脏兮兮地分不清颜色,身上也是一件脏破的旧衣服,头发扎成男人的样子,面上涂满污垢,乍一看还真就是个瘦弱的农夫。
三个丈夫谁也没有出来送她,各自房间里一片静默。
这是她要求的,她不想看到凄凄哀哀的离别场景,背起包袱她头也不回地向江边走去。
码头已经暂时停航,空无一人,锦娘来到那艘不大的船边上。
这艘船是锦娘自己的,最多只能容纳七八个人,本来说有时候可以一家人坐船在江面上游览用的,一直忙也没用上,不想现在竟然用上了。
她来到敦位上的索环处掏出匕首将系船的绳索用刀背慢慢磨割,那绳索是麻绳拧成的,她磨得参差不齐,等到就差一点点快要断时才松手放下,上到船上,躲进船仓里透过舱壁隙缝盯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天快黑时,一身暗红劲装的白飞扬匆忙上船。
他见了锦娘的装扮一愣,险些没认出来。
"快进来!"锦娘拉着他进入舱内,慢慢探头爬出一截身子到船尾将那绳子使劲儿一拽,似乎船马上就动了,顺着江水西流,向着白洲的方向前进——
☆、三天三夜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读者们,感觉大家最近都不爱说话了啊,是不是因为某些读者恶毒的话让大家都噤声了……希望大家踊跃发言,好的坏的,偶都喜欢……潜水的都出来冒个泡吧!!!,
第六十八章三天三夜
江面上凉风扑面,白月白水,滚滚江涛,空寂无边。
锦娘躺在船仓里闭目养神,最终在昏昏噩噩中沉睡。醒来已经天光泛白,身上盖着一件大红的披风,她刚想坐起身来,忽然觉得头昏目眩的。
"你醒了,快躺下,你发烧了!"白飞扬哑着嗓子说到,眼圈里满是血丝。
锦娘一扶额,果然烫得吓人。
白飞扬一会儿端来一碗热粥,锦娘十分奇怪,这船上怎么会有热食。
"我在船尾找到一个小炭炉,就把带的饭团熬成粥了,你快喝下去吧!"
锦娘这才发现他原本白皙的双手上全是黑糊糊的,头发上也沾了许多白灰,晨曦微展,江上露重,他的外衣上蒙了一层水汽。
"你一晚没睡,都在烧炉子熬粥?"锦娘看着他满脸的疲态问到。
"我——我是不是很没用,怎么点那炉子就是烧不起来——所以就——"白飞扬似是有些羞愧。
他从昨夜本来和锦娘分占船舱睡觉,但他一直没有睡着,在偷偷关注着对面锦娘的动静,可锦娘似乎一会儿就睡着了,船舱里是她清幽的呼气,可是到了深夜之时似乎她开始不安稳了起来,迷迷糊糊说着胡话,他想叫醒她不想伸出的手一下碰到她滚烫的面容,她发烧了。
可船上没有药,这江面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急不可耐,最后忽然想起母亲说生病发烧喝点热粥是最好的。
于是他开始满船舱找生活器具,亥时开始生炉子,可他从小到大真没干过这活儿,那木炭怎么都点不着,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要使炭燃起来得先在木炭低下烧点什么才行。于是折腾到大半夜左想右想回忆小时候他有一次生病看下人生炉子的情景,最后想起来应该在木炭下面垫上什么燃烧才行,可又没有软柴火,船上哪里去找树叶,松针呢,最后想想只能从身上脱下一件贴身棉质单衣点燃了。
锦娘看着那碗粥心中一时感慨万千,想白飞扬从小养尊处优,备受宠爱如今却能为了她一夜不睡,生炭熬粥,弄得一身狼狈,说不敢动绝对是假话,可她现在去白洲的心如此急切她没有时间多想,她不想拖着病体去行事,她必须尽快好起来,于是端起热粥一饮而尽,"谢谢!"
白飞扬看着她一口气喝完,再看看手中的空碗面上满满压抑的激动,又笨手笨脚地扶她躺下休息,"你赶紧躺下休息吧!闷一身汗就好了!"
说着将披风重新给她盖好。
锦娘全身发软,直接躺下睡了,迷迷糊糊说了句,"你也赶紧休息吧,一夜没睡——"
白飞扬的面上顿生光彩,唇角飞扬。
到了这天入夜,锦娘精神抖擞地醒了,不想接她的班躺下起不来的人就是白飞扬了。
她一身的汗,正准备起来拿手巾擦擦,却看到白飞扬睡得皱着眉头,脸上潮红,没了闪亮的桃花眼,他的面容看上去干净又秀气。锦娘弯腰探身伏倒他身上,摊手摸了他的额头,心中一咯噔,还真是她刚烧完他又烧了起来。
还好炭炉边上布袋里还有炭,她抖开自己的包袱拿出一个饭团,依旧放在那个自己喝过的碗里,从坛子里倒出干净的水,放在炭炉上。
尽管她会生炭炉但她面临的问题同样也是拿什么点火引炭呢。
在她躇踌了半天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当时穿着只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离开桃花源了,她包裹里还有一件女子的衣裙。
想到这里,她看看昏睡的白飞扬咬咬牙,直接在船舱里把身上乔装的农夫衣服脱下来,刚把上衣脱完,弯腰脱裤子,裤腿都摞到脚踝了,露出白嫩光洁的双腿,白飞扬正睁着朦胧的桃花眼幽幽地望过来。
她此刻的情景在白飞扬面前袒露无遗,贴身的水红色肚兜鼓鼓囊囊,因为她的弯腰,细细的肩带承受着温软的重力,极力拽着下面的饱满,而从白飞扬躺着的角度刚好窥到那白腻的深壑,因着手臂的动作而起伏摇晃,向下是她白花花的大腿,贴身的小黑布遮掩了那神秘的三角地带,微微隆高一个凸起。
于是白飞扬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嘴唇,告诉自己,他又做那个春梦了,梦里锦娘白皙娇嫩的身子——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猥亵锦娘了,拼命想赶走春梦,迷迷糊糊说着,"这是幻觉!这是梦里!"
锦娘其实刚捋下裤子一抬眼也发现他投过来的目光,她一下子有点吓傻了,所有的动作都凝住了,突然听他说到,"这是幻觉!这是梦里!"她傻傻地看着她也说到,"对,这是幻觉,这是梦里,继续睡把!"说着还伸手将他眼皮子拂下,白飞扬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锦娘迅速套上衣裙,拿起刚刚换下的衣服走到船尾去点火生炭熬粥了,想着刚刚那一幕,白飞扬那迷离执拗的眸光,点火褶子的手仍在颤抖——
与此同时,白家老夫人收到白飞扬的飞鸽传书,说不日就要带着未婚妻子回到白洲城,老夫人高兴得不得了,这小子终于开窍了,肯谈婚论嫁了,这两年他象变了个人似的,一心窝在江洲打理票号,也不和任何女子来往了,可把老夫人急死了。
同信的还有一封是交给知府手下路师爷的信,说是票号的事情。
那路师爷拿到信拆开一看里面还套着信封,原来是给他的亲家王玉大人的。
王玉打开信匆匆看完一遍又仔细看了看,还没等路师爷过来问信上内容他就伸手将信直接在油灯上烧成灰烬了,装着气恼的样子,"胡闹的东西!"
"怎么回事儿啊!"路师爷赶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