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个隐湖弟子出现的时候,都是光芒四射,行事都是极为高调,她们会在极短的时间里闯出自己的名号,然後施展纵横之术,把江湖玩於掌股之间。
可魏柔不同,她那江湖名人录里排名第九的高位是百晓生送的,而她那时却从未与人有过一战。
她清澈如水的目光缓缓在众人脸上扫来扫去,似乎观察著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只是嘴角微微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哂笑,让我窥到了她内心的一角。
“这丫头真是眼高於顶呀!”我心中暗忖。不过当她发觉我毫无顾忌的目光时,我便再也看不出她的内心世界了。
这就是心剑如一吗?听六娘说隐湖的武功最重心智的锻链,心灵上的破绽最小,想来没错,不过,最强处即是最弱处,若是能让她的心灵失守,就算她的武功再高,恐怕也要臣服吧。
“动少你不是江湖中人吗?”宫难笑著反问道。
“江湖岁月催人老呀!”我微微一笑:“我还想让我这玉树临风的模样多保持几年呢。再说我现在只有仨老婆,可就连慕容千秋那个死胖子都娶了七八个了,我怎麽也不能比他少吧。江湖?嘿嘿,谁爱玩谁去玩吧。”
“怪不得江湖都说动少是个大Yin贼呢。”唐三藏莞尔一笑,那眉目之间的风情竟不输於一个美艳的女子,我心里不由蓦地一动,这唐三藏真的是男儿身吗?
众人又都哄笑起来,表情似乎都放松了许多。
这时,琴声突然住了,片刻後,停云楼突然传来一阵狂呼大叫,喊的俱是孙妙的名字。
“总算结束了。”我松了口气,笑道:“今儿白天姑娘们都在伺候有凤来仪阁的那些客人,孙妙恐怕也要被那些文人缠住了,不过秦楼还有一妙处,不知诸位可愿去小赌一回?”
众人曰善。一干人等便来到了金满堂,偌大的屋子里并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一老一少二人,老的瘦小精干,正是我从扬州请来的赌手温小满,而年轻的一个却是一身男装显得风流倜傥的解雨。
“咦?”武林四公子齐齐发出了惊讶:“奶…奶不是解雨吗?”
然後互相对视了一番,想来都明白了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同样也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解雨脸一板:“正是姑奶奶我!别以为认识我,我就会手下留情!”可看起来却是一副色厉内茬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在杭州那晚遇到宫难时的情景。
是不是武林四公子都曾是她的追星目标呀?看来若不是因为被逼发下了毒誓,她或许也会很快离我而去,去追寻下一个目标吧,说起来还真要感谢慕容仲达这个混球呢。
再看慕容此刻却躲得远远的,和温小满攀谈了起来,两人有说有笑的,显然早在扬州的时候就认识了。
解雨也看到了慕容仲达,脸上顿时涌起一股杀气,然而很快她那股杀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想她该不会是记起了她的誓言,因洛uo一脸惊喜地望著我的身後,叫道:“谪仙魏柔魏姐姐?!”
她似头灵猫般一下子蹦到了魏柔的面前,那脸上满是仰慕:“魏姐姐,奶、奶能帮我签个名吗?”
说著她竟像变魔术似的变出一只炭笔递给魏柔,然後将衣襟“嘶啦”扯下一幅来,道:“写这儿就成。”
众人不觉莞尔,解雨激动之下,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男儿打扮,说话的声音也如黄莺出谷,清脆异常。
魏柔也明白解雨是女扮男装,微微一笑,提笔在那白绫上写下了“魏柔”二字,却是一笔极秀丽的小篆。
魏柔那一笑竟让我心“咚”的猛跳了一下,而解雨彷佛也看痴了,半晌才细心地把那幅白绫收好,突然拉著魏柔跑到了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这丫头还真是个自来熟啊!”我心中暗忖,解雨知道我六识通神,说话的声音便是极小,我只隐约听到了“Yin贼”、“喜欢”几个字就什麽也听不到了,而魏柔只是静静地听著,并不说一句话。
我只好放弃,转头看唐三藏和温小满已经开始赌起了牌九,两人手法旗鼓相当,输赢并不大,而其他人则饶有兴趣的观战。
“大少,”我身後的韩元济悄悄扯了我一把,我便悄然後退和他站在了一处,这才发现他身上的那个包裹不见了,他见我的目光在他背上转了一圈,便挤了挤眼,小声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大少可要思量周全啊!轻易言退,恐遭小人暗算。”
“离别山庄究竟和师父有什麽关系,萧别离会不会也是魔门中人呢?”我又想起了初次见到韩元济的时候他说的那句话。
在馀姚的时候,我特意问过老师阳明公,而他也不清楚萧别离的来历,只是说自从李道真被隐湖尹雨浓斩杀後,魔门四分五裂,馀党纷纷潜入地下,说不定会有人以另外一种面目出现在江湖。
“我知道了。”我淡淡地道,而韩元济根本不在乎我的态度,说敝上有一封书信给大少,请大少有时间回书一封,又道准备送给我的仆人中有两个是离别山庄的线人,若是需要,可以直接让他们与总舵联系。
“算你老实!”我微微一笑道,韩元济虽然没说那封信在哪里,我也猜到定是在给萧潇的那件比甲里藏著。
韩元济完成了任务,彷佛松了口气,便到赌桌前观战去了。
此时站在窗边的魏柔和解雨正把目光投向我,明媚的阳光照在两个人身上,亲密无间的样子彷佛一对恋人似的。
解雨究竟和魏柔说了些什麽,怎麽这麽快就赢得了她的欢心?我心中满是疑问,脸上却笑容可掬,边走过去边笑道:“解雨,隐湖的女孩子一个个冰清玉洁的,奶那些牛黄马宝的就别拿出来污染人家纯洁的心灵了。”
“我就不纯洁麽?”解雨噘著小嘴儿反问道,这倒是让我想起来她虽然追星,可的的确确还是个处子之身,如此说来,还真是纯洁得很。
解雨似乎发现我脸上的笑容融进了异样的含义,白皙的脸上渐渐飞起一朵红云,目光也从我脸上挪开,小声嗔道:“死Yin贼!”
她那副小女儿模样因为一身的男装而显得分外滑稽,连魏柔看得都抿嘴一笑,只是她的笑容尚挂在嘴边,身子却突然微微前倾,额前的秀发微微扬起,一股战意泊泊然涌了过来,竟是出奇的强大。
就在我拒绝承认那晚太湖牡丹阁所发生的一切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魏柔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总有一天她会出手相试,不过却没想到她会挑选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当眼前的这个绝世美女突然变得有如一把出鞘的剑一般锐利,猝不及防间我本能地运起全身的功力来抗衡。
“妈的,这臭丫头行事还真是出人意表啊!”我心里一阵懊丧,只刹那的功夫我便明白其实魏柔是有意试探我,然而一切都晚了,在她这个大行家眼里,我卓然的气势和那晚的蒙面人有著太多的相似之处。
得到了结论的魏柔将前倾的身子变成了表示谢意的欠身,只是眼中也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迷惑。
“你们…是在演哑剧吗?”电光石火的交手并没有惊动围在赌桌旁的那群汉子,却全然落在了解雨眼中。
第七章
秦楼第一晚就赚了个满钵是金。
开业时那些巨贾富商的四万多开苞银子全额拨给了济慈堂,於是白知府走的时候便很是红光满面的,因为他的功劳簿上又被我重重添了一笔。
到了万家灯火时分,秦楼则变成了冀小仙和庄青烟的天下,两人不愧是受过名家的指点,烟视媚行,大有一举盖过快雪堂白牡丹毕玉林之势,就连男装的解雨都没有她俩风头强劲,一个晚上下来,秦楼竟坐收纹银一万馀两。
“爷,你怎麽还哎声叹气的?”紫烟边看喜子往浴桶里注汤边笑著问道,她明眉颢齿的模样竟与苏瑾极是相像。
六娘就斜倚在榻上,神态自若的望著我,那目光里甚至还有几分溺爱,她身後萧潇正替她捶著背,那模样倒像是个孝顺的媳妇。
我自从知道了六娘的身份之後,在她面前就随便了许多,明珠来通报说六娘来了的时候,我并没有从浴桶里钻出来,而六娘看到我的时候,也只是说了句“二十多岁的人了,倒像个孩子”便笑眯眯地坐在了榻上。
“我心疼我的银子啊!早知道开妓院这麽赚钱,我早把逛窑子的钱拿去开妓院那该多好呀,又能赚钱,手里还有大把的花花姑娘…”
无瑕不由噗哧一笑,或许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嫁给一个Yin贼吧。
六娘也微微一笑,只有紫烟当了真,问:“爷你真的花了很多钱吗?”
又对无瑕道:“三少奶奶,婢子在太湖秦楼的时候,那些男人都怕自己的老婆知道自己去秦楼,可爷怎麽不怕呀?”
无瑕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我,那里面分明也有著一丝迷惑,我微微一笑,道:“紫烟,奶还是个孩子,大人的事情奶还不能完全领会,一个女人若肯把终身寄托给一个男人,只要那男人对她好,她就会包容男人的一切,因为这世界本就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
无瑕和六娘的眉头同时皱了一下,可又倏地舒展开来。这两个女人该是极其相似的一对,无瑕是江湖女流中的顶尖人物,而六娘虽然我看不出她的真正实力,可看她收服梅流香、白秀的手段,想来也不会比无瑕差,这麽两个出色的女子却都是甘居妾室,想来对我的话有著更深的理解。
“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嘛!”喜子直白的话一语道破天机,紫烟便噘著小嘴嘟囔道:“怪不得孙姑娘、解姑娘明知道爷已经有了妻室,还想嫁给爷…”
“多嘴。”六娘一唬脸,吓得紫烟不敢再说,便替我撩起水来。
六娘问我怎麽没见到玲珑姐妹俩,我说听解雨、武舞讲白天发生的故事去了,六娘便若有所思地道:“解雨这丫头一身的武功足以挤进江湖前三十名,又是赌坛的高手…”
我接著道:“乾娘,若不是奶不认得她,我还以</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