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一应事情只好由白鲜料理,白鲜一个妇道人家,一会儿孩子哭了要喂奶,一会儿人家要东西她要到处找,再会儿缺了东西她要去买去借,实在支应不过来,她就把家里钥匙给了长山,把钱、粮、物等一切都托付给了他。自己抽身出来招呼小得和孩子。
晚上,帮忙的人纷纷回家,几个主事的最后走。
先生想到晚上灵柩需要招呼,小得又病着,就有点替白鲜熬煎。说:“白鲜一个妇道人家,又有孩子,小得又有病,这院里一大片,两口灵柩放着,晚上万一有啥事,就没办法。咱都回去怕是不大好。”
白鲜白天支应了一天,人来人往也不觉得咋,晚上就有点困,见人们往外走,心里就有点发虚,正熬煎着,先生一句话说到她心里,她不由得两眼泪水,抽抽噎噎就哭起来,木生见娘哭,也跟着哭,水生受了惊动,也哭叫起来。
长山说:“先生熬煎得是,这一家小得病了帖下,就剩了老婆孩子,这摊场要真是有事,还真是没办法。爹回去给桃花说一声,俺就留下招呼。全义哥一个人,在哪里也是个睡,也留下招呼吧。”
长山爹说:“家里恁就甭操心了,俺会招呼好。这里恁还得紧招呼好小得,灵柩出点事不要紧,院里丢两样东西也没啥,小得可千万不敢再出事,再出了事,这家人可真没办法了。”
全义说:“俺也留下。长山晚上就住在北屋东间,守住小得,有啥意外也能发现。白鲜和她两个孩子住北屋西间,那小的还吃奶呢,不能离人。俺住牛屋里,连院里灵柩,带伙房里吃喝,带牛带街门就都招呼了。
先生说:“好好好,有恁俩人招呼,众人也就放心了。”
直到初八,小得的状况才好了一些,能坐起来守灵了。后晌,山上白鲜爹娘和小黑子都下来了,长山和全义晚上才回家住。
初十后晌,爹娘下了葬,小得和白鲜从墓地回来,帮忙的把家里也归置得差不多了。近处亲友们纷纷告辞,白鲜爹娘因为路远,当夜回不去,就准备住下第二天走。
几个主事的告辞回家的时候,白掌柜拉住先生和长山的手说:“俺女婿家事,多亏了众位帮忙,特别是两位,真是操碎了心。俺心里感激得很,得给恁鞠一躬。”说着还真是鞠了一躬。
先生和长山赶忙扶起,嘴里说:“不是外人,不用客气!”说着匆匆就走了。
白鲜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眼眶有点潮湿,心里很感动。</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