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看着怦然心动,如今少女的青涩在皇后身上已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走成熟妩媚的魅力,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无不满溢美感,仪态万千,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让人目眩神迷,心弦颤动,不知不觉中迷溺其中,不可自拔。而今,皇后行走时一只玉手无限轻柔的按在腹部、脸上爱怜横溢,更增添了一种母牲的光辉——女在这一刻最美,男人无法抵挡。
萧若心头爱煞,见皇后要矮身行大礼、赶忙上前把她扶住,拥着她坐下,笑道:“皇后怀着龙胎,以后就别跪行大礼了,朕看着怪悬的。”
“臣妄谢皇上恩典。“皇后含羞道过谢,她在这事上倒没有推拒、随口问道:“皇上适才跟那小吏在谈什么。鬼鬼祟祟的,怎么把下人都屏退了?”
萧若脸上笑容微微一僵,不过他是何等乖觉之人,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没什么。朕就是跟那安笑之商讨一些军机大事,不想太多人听见,便让下人都退了出去。呵呵!”
皇后听到“军机大事“四字,就不便再在这话题上接口了。
萧若道:“皇后用过晚膳没有?”
皇后摇头。“臣妾适才在写一份东西,还没用膳。”
萧若一听,立时传令开膳。他自己也还没用晚膳,正好跟皇后一块儿吃。
那边正把御膳一样一样楞上桌时,皇后回头朝后面一位女一招玉手,这女快步上前、把一份黄色帛纸捧到皇后面前。皇后伸手接过黄帛,两手捧到皇帝面前,道:“臣妾适才草拟了一份劝降书,敬请皇上过目。”
皇后此举大出萧若意料之外,楞楞接过,展开黄帛一瞧,只见里面是以皇后名义劝宋王一族弃暗投明的劝降书,字迹异常绢秀。清丽脱俗,同时也稍嫌劲力豪气不足,显然出自闰秀之手。
“皇上明鉴,臣妾出阁前在京城素有才女之名,所写字迹宋王府不少人认得。臣妾便亲手写了这份劝降书,若皇上看了没意见,臣妾等会再抄写几份、待明日命弓箭手一并入城中,劝宋王一族悬崖勒马,早日出城归顺皇上。臣妾深得皇上宠爱,天下皆知,而今又怀上了龙胎,臣妾说的话,赵家人也许会听几分。”皇后不紧不慢,缓缓道来,面色异常平静。
萧若听完、一时间感动莫名,情知这份劝降书一旦进城去,不啻给相互猜忌的叛军再添一把火,纵然宋王一族仍旧没有立刻开城投降、其他各部叛军也决计不可能无动于衷,两方人早晚发展到势如水火,自相火并的地步,届时捉住时机大举攻城,青州城很有可能一鼓而下。
皇后处处为自己着想,萧若感动得不知说什么走好,双臂紧紧搂住皇后,不住亲吻她娇艳欲滴的脸颊,道不尽地柔情蜜意,尽数融入于热吻之中。
一切尽在言中。皇后明白皇帝的心意,小鸟依人似的窝在他怀抱里,温婉一笑道:“皇上对臣妾的宠爱恩情天高地厚,臣妾正不知该如何回报,能为皇上分忧、臣妾已经很开心,皇上要是想感谢臣妾,那不折煞臣妾了吗?”
萧若定定的望着她好一会儿,幽幽叹了口气,凑到她耳畔道:“朕清楚皇后地这番苦心,朕又岂是刻薄寡恩六亲不认之人?……朕答应你,假如你父王及时率部属打开城门投降,迎官兵入城,朕可以保全他王爵之位;假如他执迷不悟,死也不降……呃,只要城破时他没死在乱军之中、朕也可以保他一条命!“他只说可保他爵位、没提及宋王封地、他今番说什么也要把唐宋两王封地撤消、中华大地上不能容忍存在国中之国,这条没的商量。
“皇上……”皇后喜极,娇呼一声,又要跪倒谢恩,被萧若连忙阻止住了。
晚膳早已准备妥当,皇帝皇后相携入席。
萧若照旧让皇后坐在自己双膝上,嘴对嘴的喂皇后进餐,无比香艳激情。他喂着喂着,感觉仿佛在同时喂她们母子俩,他渐渐找到点当父亲的感觉了,喂得越发起劲。
“皇上、臣妾吃饱了。”皇后说道。
要换了平时,萧若就会放皇后下来,不过个天却不一样,“不行!皇后饱了,可是我们地宝宝还没吃饱,再喂我们的宝宝吃一些。”萧若蛮横的说。
周围待膳地女们听了这话,一个二个掩嘴低笑。
皇后满脸晕红,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只得继续再吃。
直到皇后实在吃不下了,萧若方才作罢。
饭后,皇后忽问:“皇上,今日自午后起好像就没看见寒玉妹妹了?”
萧若面色很是微妙的一动,略不着意的答道:“朕差她去办一件事了,这两天她不会回营。”
皇后问过便罢,也不过多放在心上。过了一会儿,她嫣然一笑道:“皇上,臣妾来时派人通知了韩妃等五女。她们马上就会来御帐。”
“来干么?”
“……侍寝啊。”
“哈哈哈哈……皇后还真走贤慧呢!”
“哎哟,皇上轻点……当心宝宝!”
“是是,是朕莽撞了,忘了我们宝宝待在皇后美绝人寰的身体里,朕会注意的。来。我们上御床去……当心当心,还是朕抱皇后走得了……”
忽忽又过了三日。东方千里之外地战场。
当日李亢苛献莱州城投降之后,秦义汇合一部分叛军,挟大获全胜之威。率大军马不停蹄直取宋王一族老巢登州城。
登州城城主赵建云乃宋王赵牧的庶出长子,年龄较世子赵临风为大,他颇有几分才干。但是在秦义大军威逼、及圣旨承诺封他为新一代宋王的诱惑下,也爽爽快快地献城投了降。
登州城一下,整个宋王封地为之震动,剩下的三座小城再没有力量与王师相抗,纷纷遣人来报愿意投降。自此。大局已定,两王封地眼看就要平定。
秦义大喜之下,一面遣传讯兵向皇帝报捷,一面派所部御林军兵分三路直取三座小城,他自己在登州城坐镇。
到这日,两路人马先后派人回报:顺利接收该城,未遇战事,全城民心安定。只有最东边攻取临海小城望海城的一路。迟迟没有音讯回报,亲义心底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妙。
是日黄昏、残阳如血。攻望海城的一路骑兵逆龙道论坛只有二十几骑返回,马上骑士俱是蓬头垢面,粮狈万状。衣甲多有破裂处,身上血污凝结成一块抉的,很走骇人,令望者人人侧目,就如同经历了一场大战,死里逃生出来地一般。
赵建云一见,大吃一惊,只道是望海城守将临时反悔又不投降了,与平乱御林军大战了一场,惊道:“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望海城守将变卦了?“他暗暗叫苦不迭,要是奉义惊怒之下牵怒到自己头上、那就不妙了。
马上骑士们不答,一齐翻身下马,朝秦义拜到,不少将士悲愤无已,呜咽失声。
秦义见这等光景,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升上来,他强自镇定,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实道来!”
骑士中一名领头百户道:“回秦将军话,望海城守将并未变卦,我们原本顺利接收了望海城正要派人向将军报捷,谁知……”
“谁知怎样?!”奉义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问。
“谁知突然之间,也不知打哪冒出不计其数的异族大军,包围了望海城。我们整整两千人马,只有这些人杀出重围,包括我们千户大人在内,全部在望诲城战死!呜呜……”
另一人嘶声大叫:“那些异族畜生攻下城池后,竟然大举屠城,疯狂斩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望海城几乎成了一座人间地狱,城中流出的鲜血把海水都染红了……呜呜呜呜……”说着说着,这些久经沙场地硬汉竟尔泪流满面。
泰义不期然脚下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拿稳站住,自华朝开国以来,虽局部偶有战祸,但还是头一回听闻屠城之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惊怒道:“怎么可能?!我们这里又不是边疆哪里来地异族大军,不可能!不可能!!”
幸存的骑士们听了他这话,好几人不由自主望向东边。
东边是茫茫无际地大海——秦义突然明白了,此地确然不是边疆,但异族大军并不是从陆地来的,敌人来自大海。大海彼岸,一是辽东高丽国,一是岛国扶桑。
“你们快说,那些屠我百姓的畜生,究竟是高丽人,还是扶桑倭人?……”
第七卷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第30章 叛军城破
就在东线发现异族大军的同一天,御林军偏师荡平唐宋两王封地的捷报传到青州。
这三天,对城内叛军来说绝不是好日子,皇后亲笔书写十几份劝降书入城中后,在各路叛军间引发巨大震动,宋王一族的兵马军心越发动摇,其余叛军对他们也越发猜忌,派重兵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这种做法就更激怒了宋王一族。双方同盟随时有可能破裂,甚至发展到剑拔警张的地步,所有叛军每一日都在惊恐不安中度过。
东方捷报传来,城外军营里一片欢腾,人人喜笑颜开,谁都知道叛军末日已到;反观城内叛军一得到消息,个个士兵面无人色,最后的希望就此破灭,人心惶惶,即使是最乐观的人也绝望了,他们原本还日夜盼望唐宋两王封地大军来援,哪饶得唐宋两王的基业竟给一支偏师出其不意荡平了,青州城就此沦为孤城一座,再无任何反败为胜的可能。
也是合该叛军气数已尽,捷报刚传来未久,紧接着七十门大也到达军营。
当日离京出征时,柳长风怕平乱大军遭遇坚城,便把禁军大营中全部的七十门大调给平乱大军。萧若对这些个火倒兴趣缺缺,这个时代的火威力实在有限,行动又极尽迟缓,也就是看起来比较生猛一点,其实又笨重又不顶用,便调派些民夫在后面慢慢拖,大军照常行军,免得被这些笨重的铁家伙影响速度。直到今日,七十门大才终于到达前线军营。
军中众将领大为振奋,都意识到攻城的时机已然到来,磨拳擦掌,商议着对城池四面八方猛轰一番,然后挥军大举攻城。
萧若沉吟一番。这个时代的火威力十分有限,所谓的弹,其实就一个实心铁坨,本身并不会爆炸,除了依靠火药燃烧为推力外,跟投石机没有本质的区别。而汉人古代筑城枝术之高明,可以说数千年来一直站在全世界的顶峰,面前这座青州城向为兵家必争之地,乃是天下少有的坚城、城墙之高。足有十余丈,城墙之厚,其上甚至可容三驾马车并排驰骋,固若金汤自不消说。要以初生的火轰破这么座坚城地城墙,诚非易事。
萧若灵机一动。道:“把全部大调到北边城墙,集中于一点轰击。御林军及禁军骑兵也在城北列队布阵,相机而动。”
皇帝这话让在场大小将领听了好生不解,一名稗将躬身问道:“皇上,防守北边城墙的叛军兵马,正是最有可能倒戈的宋王一族……恕末将愚味,为什么不攻击其他城墙,却反而攻击北边?”
“众卿莫要多问,依令行事便是。”萧若神秘笑道。
众将不敢多言,各率本部兵马去布置。
大半时辰之后。七十门大全数列于北边城墙之外,左右手也已准备就绪,一排黑森森的管正对着城墙,对城墙上守军造成不小的心理冲击。
皇帝这时位于阵之后、军阵之前,一身金黄色战甲。映着烈日灼灼夺目,恍如天神,令人不可直视,胯下一匹神俊异常的雪白俊马,龙行虎步,强健神俊。马如龙,人亦如龙。
“开!!”皇帝断然挥手,一声令下。
霎时之间。轰隆隆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吐出一道道火舌轰向城墙。七十门大同时开,巨大的响声撼天动地,硝烟滚滚,威势极其惊人。齐一轮后。手们开始任意攻击,一填装好弹药即便开,只听密集的声此起彼伏,永无间断。
一枚枚弹挟着沛莫能御的巨大冲力,呼啸着向城墙疯枉轰击,远远望去,便似一颗颗火球悍然撞在城墙上,扬起震天价响,碎石四溅。
城墙上叛军守卒只觉地动山摇,整个城墙都在剧烈震动,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天朝统共也只有百多门,这个时代地人在此之前从未经历过这等场面,城墙上版军个个面色发白,斗志早已被夺。防守北边城墙的兵卒都是宋王一族的人,他们一个二个心怀异志,原本就不愿跟官兵死磕,在火猛烈轰击下,这时不少人便悄悄溜下城墙。
宋王世子赵临风在城墙上指挥全军、见这等局面,便顺势下令全军下城墙去、先避一避火再说。
宋王一族的兵马刚在赵临风带领下涌下城墙,就见城内一支人马迅速压迫过来,黑压压的不下数千人。最前面领军者,正是奉命监视宋王人马地唐王世子李元漠。
李元漠率领的唐王一族兵马人人刀剑出鞘,杀气腾腾,李元漠恶狠狠瞪着赵临风,纵声大笑一回,厉声喝道:“赵家小儿,这回总被老子当场逮到了吧,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你们这帮子吃里爬外的畜生!哈哈哈……”
此言一出,宋王一族的人莫不又惊又怒,“刷刷”声中,不少人拔出战刀,与对方人马对峙。赵临风怒道:“我们被你逮到了什么?李元漠,你休得欺人太甚!”宋王一族的人都积了几日怨气,尤其只要一想到皇后的亲笔劝降书,就分外觉得闹心。
李元漠发出嗤嗤嗤一阵冷笑,“嘿!让你们守北部城墙,你们这些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不在城墙上防守,私自跑下来做什么?是不是想图谋不轨,与昏君里应外合夺城池?!”
赵临风一张俊脸气得呈铁青色,强抑怒气说道:“敌人火太过猛烈,我们下来避一避不可以么?”他越说越光火,再也克制不住,高声大吼道:“我说李家傻小子你难道没长眼睛么?官兵所有大不是轰击别的地方,而是我们北面城墙,你还敢说我们私下与皇帝有勾结……”
一言未了,“哈哈哈哈!”李元漠仰天爆发出一阵狂笑,大声道:“是啊!昏君怎么不轰别的城墙,偏偏就轰你们守的北边城墙?……嘿嘿,区区小计你们骗得过别人。岂能骗得过我李元漠!早怀疑你与昏君暗地里不清不楚,你们合伙来演这出戏对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白脸在你家爷爷面前还嫩着哪!你皇后妹妹深得那
昏君宠爱,又快生太子了,所以你们赵家地人都想找机会背版我们,是也不是?哈,只要有我李元漠在,你们的奸计就休想得逞!”
听了他这番话,赵临风张口结舌,再也无话可说。
便在此。“着火了!”“着火了!”只听得城中居民失惊大呼,奔走乱蹿,城内多处升起滚滚浓烟,火光四起,慌乱的情绪急遽蔓延开来。城内军民好一番骚乱。
在这官兵即将攻城的要命当口,城中多处地方同时着火,此事绝非偶然,一定有人蓄意为之。
李元漠怒不可遏,眼都红了,厉声大呼:“哇呀呀……好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贼子,原来早就动手了!所有军士听命:把宋王一族地人通通拿下,若有抗柜不从者,格杀勿论!!”他麾下将士轰然应命,呐喊着挥刀杀向对方人群。
宋王一族的人自然不甘束手就擒。发一声喊,与李元漠的手下杀成一团。双方再不手下留情,人人全力拼杀,必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一时间,北边城墙下杀声震天。刀光剑影,血横飞。
赵临风呆呆望着这一切,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他生于富贵,长于安乐,加之年事尚轻,在重要关头缺乏应变之能。
“世子别再犹豫了!他***,那李家小儿欺人太甚。版军既然容我们不下,我们何必再为叛军卖命!不如索倒戈,投回皇上那边,皇后娘娘亲笔劝降书中写得明明白白,只要我们弃暗投明。就能将功折罪。世子下令吧!”旁边一名将军气呼呼说道。
此言一出,得到周围无数人响应。“就是,横竖这里容不下我们,干脆世子带我们反正了吧!”
“他娘的,我们早就不想跟这些没出息的叛军混在一起了……”
“何况我们皇后娘娘还在城外……”
赵临风瘦弱的身躯一震,如梦初醒,他终于不再迟疑了,纵声大喊:“凡我宋王一族的人听着:叛军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我们从即刻起与叛军划请界限,弃暗投明,重归皇上麾下,我们皇后娘娘就在皇上身边,皇上走不会杀我们地!来人哪,打开城门,恭迎平乱大军入城!”
赵临风这番话说完,宋王一族的人一片欢腾,神大为振奋,连日来地郁闷一扫而空,当下,一部分人抵挡住李元漠的人马,一部分人返身去开城门放吊桥。
李元漠大惊失色,他带的监视人马毕竟比对方守城地兵力少,阻止不了对方的行动,他没奈何,一面督促部下狂攻,一面派快马去报讯,请求援军。
声隆隆中,城外严阵以待地官兵隐隐听得城墙内的厮杀声,人人脸上俱都露出喜色。皇帝身旁的安笑之笑道:“皇上神机妙算,城内果然出乱子了,叛军大事已去。”
萧若微微一笑,“死到临头,还具顽不灵情愿玉石俱焚的人,毕竟走少数。叛军诸派人马各怀鬼胎,相互疑忌,只要朕没把他们逼到极处,他们内部决裂是早晚的事。”
说话之间,庞大笨重的城门被十余名守卒推开,同时,当当两声脆响,吊桥铁索也叫砍断,吊桥轰然坠将下来,悬在护城河上,连接两岸。宋王一族守卒朝城外齐声大呼:“我们降了、恭迎王师进城平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外官兵欢呼声冲天而起、响彻四方。萧若喝令手停止开,“呛啷”一声清越龙吟、拔出腰间宝剑。斜指前方、朝身后将士纵声高呼:“勇士们。平乱报国就在今日,给朕杀!”
“杀!!“全军将士们齐声大喝,声震四野,各自策马前奔。
万马奔腾,马蹄如同春雷闷响连绵不绝、扬起漫天黄尘。沙尘滚滚中,一道黑盔黑甲的洪流。如同怒龙出海一般飞速涌向城内,势不可挡。
城墙下兀自与敌厮杀地宋王族人一见铁骑入城。便不再恋战,迅速退向道路两旁。
李元漠手下的叛军士兵人人面无人色,眼见铁骑潮水般汹涌而来,战斗意志一瞬间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御林军铁骑疾冲而来,如同一把黑色钢刀入敌人心脏,唐王士兵几乎是一触即溃。
“不好,再不逃就逃不了了!”李元漠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个念头。顷刻间,求生地欲望压倒了一切,什么也管不得了,倒头就跑。
唐王世子一逃,下面士兵也跟着一窝蜂的逃命,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御林军铁骑便在后面狂追,当先一条大汉、坐在马背上也如半截铁塔似的,正是勇猛绝伦的大憨,他两手持一把长柄大刀,前挥后扫,舞成一团雪亮的白光,每一刀下去。都带起一泼鲜血四溅,策马左冲右突,有如虎入羊群,杀得叛军哭爹叫娘,抱头鼠窜。
御林军冲杀一阵。便不再理会这支溃兵,迅速突入各条街道,毫不停顿从背后杀向西南东三面城墙。进入城中地官军骑兵越来越多,城内各处火光冲天,杀喊声似乎无处不在,整个城内叛军险入一片大乱之中。
叛军得知唐宋两王封地被平定,青州城沦为一座孤城,败局已定后。原本就人心惶惶,军心大乱,这时眼见官兵入城,大事已去,不少意志不坚地叛军士兵当即就一轰而散。
防守各段城墙的王侯们无可奈何。情知再困守下去,势必在官兵内外夹击之下全军覆没——而且现下军心涣散,很难想像有多少士兵会跟他们苦战到最后。他们只得放弃各段城墙,率本部兵马退守内城,以内城城墙为依托再战。
如此一来,另外三面城墙也在短时间内落入官兵控制之中,各道城门相继大开,城外步兵也一拥而入,大局已然抵定,不及逃入内城的叛军,死的死、降的降、散的散……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城内各处抵抗一一被扑灭,整个青州城除内城之外,外城完全为官兵所控制,城内居民奔走相庆,自发的走上大街恭迎王师,大呼万岁之声此起彼伏。
叛军损失过半,成功撤入内城的总人数不超过四五万,其中镇北侯史元勃一部人马逃向内城时、不幸被一支禁军骑兵截住,大战一场,最终在层层围攻之下全军覆没,史元勃本人也被俘。
萧若在御林军将士拥簇下进入城中,城内居民莫不跪倒在街道两旁,战战兢兢,不敢仰视。
忽然,一个脸上满是泥尘地劲装少年迎头走过来,不像寻常居民一样退避两旁,显然异常突兀。
开道地御林军将士大为紧张,眼下城内远未宁靖,不知还暗藏着多少叛军残余,他们保护圣驾不敢有丝毫大意,便上前喝斥驱赶这古怪少年。
萧若勒马停步,一摆手,道:“不可无礼,你们退下。”
御林军士兵不敢抗旨,只得退开一旁。
这古怪少年步履翩翩走到皇帝面前,腰肢一摆,俯身下拜,道“臣妾参见皇上。”语音娇柔清脆,极为动听。
在场御林军将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少年竟然自称“臣妾”,难道说……难道当个皇上也有断袖之癖?!
但见古怪少年抬起头来,泥尘虽掩盖了本来面目,然而一双明媚的美眸却扣人心弦,极赋灵,连寻常女儿家都没有这么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平身。“萧若凝视着她,无限温柔道:“玉妃又立了大功,朕该怎么赏你?”
周围人一听皇帝说出“玉妃”两字,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古怪少年竟是玉妃娘娘乔装假扮地。
铁寒玉还未答话,就见皇帝眼神变得暖昧了起来,似笑似笑盯着她腹部。那神气,分明在说:“就赏爱妃一个宝宝如何?”铁寒玉脸上发热,低啐了口,扭扭捏捏站起身来,走到皇帝队伍中。
萧若哈哈爽朗一笑。命令队伍继续前行。
原来,三日前皇后发现怀孕地那日,萧若大大方方宣告休战一日,任由叛军出城拎购柴米,表面上做的极为漂亮,其实里面藏有一条计谋。当日晚上,各路收购物资的叛军返城时,铁寒玉早带着十名武艺强的御林军乔装混进了其中,随众人混进城去,然后潜伏在城内。到今日大举攻城时,他们便分头在城内四处放火,以造成混乱,配合城外大军攻城。铁寒玉带着这些人可说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不片刻,皇帝一行人来到内城大门外。包围内城的官兵一见皇帝到来,不约而同纵声高呼:“万岁!万岁!万岁……”
数万官兵齐声大呼,威势非同小可,声浪远远激荡开去,城中百姓几曾见过这等城面,心施动摇,也不知哪个带头,加入高呼的居民越来越多,直至城中数十万百姓齐声相和,“万岁万岁“地呼声绵绵不绝的传开。一时声振长空,气绝黄河,雁坠兽惊,地动山摇,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动。
缩于内城的叛军面面相觑。都不自觉地噤声肃立,侧耳听那“万岁万岁”地高呼之声,就在这一刻,内城所有叛军最后一丝斗志都消失殆尽。
“拖来!”萧若一声令下。内城城墙无论高度与厚度,都与青州外部城墙不可同日而语。
不多时,七十门大在士兵及马匹推拉之下,相继被拖到内城大门前。萧若吩咐将大呈弧形排成三排,尽量瞄谁同一处城墙轰击。
不一刻。一切淮备就绪,黑森森的管一齐对准城门右侧的一段城墙,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屏气凝神瞧着这些钢铸就的大家伙。
“开!”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引线点燃。七十门大几乎同时开。
只听得轰然一阵震天巨响,七十枚弹大部分击中城门右侧的一段城墙,碎石横飞,内城城墙一番剧烈震动,城墙上不少叛军被震得摔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硝烟尘埃散去,只见轰击之处已然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地缺口,只消再这么轰几,这一段城墙势必轰塌,绝无幸免。大拿青州城外城墙没办法,对付内城城墙还走绰绰有余。
周围官兵爆发出一片欢呼,连不少城中百姓也加入欢呼当中,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而欢呼。而反观内城叛军,人人不由自主倒抽一口冷气,面若死灰——完了,彻底的完了。
萧若吩咐手重新填装弹药,忽听内城城墙上一声呼喊,“皇上且慢,我们要求谈判,我们愿意弃暗投明……”说话地人是绥远侯高北鸿。
萧若微微一晒,打断他的话,接口道:“不是谈判,是投降!”
“啊?”高北鸿面色一阵发窘,嘴巴里呐呐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若笑道:“笑话!你们已经输光了全部筹码,现如今有什么资格跟朕谈判?!”周围将士们也是一片嘲笑声。
伫立一旁的宋王世子赵临风暗暗庆幸,要不是早半日及时开城门投降,只怕现在也是跟他们一样,落得个想求饶都不可得的凄惨境地。
高北鸿迅速缓过劲儿,做出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哀求道:“皇上开恩,罪臣等人实无意谋反,只因受了手下奸人蛊惑……唉,罪臣等人亦是痛心疾首。吾皇圣心仁慈……”
“啪”地一声,萧若手中马鞭在空中响亮的一扣,清声朗朗道:“废话少说!朕现在给你们两条路,其一,即刻弃械投降,听凭发落。其二,玉石俱焚。”
“这……”高北鸿顿了一顿,只得道:“皇上容禀,此事兹事体大,且容罪臣等人商议商议。”
“那好,朕就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萧若一挥手,一个兵士跑去附近民家要了香来,点燃了在中央空地上。
这香燃尽之刻,就是大轰城之时……</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