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匆忙,帝都熠熠生辉,希望又失望的眼睛点亮了这一切。
然而丝毫不打扰帝都旁的这个小城市在那里自顾自地流光溢彩悠然自得。
此时,只有一个地方最忙碌,青州市市级三甲医院……的急诊室。
此时,还有一个人更忙碌,唯一的本地实习生——颜歌。
刚刚结束一个下肢车祸伤病人的大换药,颜歌似乎耗尽了所有电量,完全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以及隔壁桌仍在电脑前翻云覆雨修改病历的帅哥住院医师。
就这么胡乱地趴在了就诊桌前,没有一点点防备。
“可不要再来病人了啊,不要再来啦……夜班之,让我平静地度过这个夜晚吧”。
颜歌勉强睁着惺忪睡眼在那里念叨着。
那时在大大小小各个阶层每个科室值夜班的医生之间,口耳相传着夜班之的秘密。
传说是这样被转述的,夜班之圣不可侵犯,如果在每**夜班到来之前,双手合十,虔诚地面向东方,多拜一拜,则可保今晚收治的急诊病人数量暴跌,一夜好眠。
如若无视之,呵呵,夜间病人不断,全晚无休。
此时身后不禁传来“扑哧”一声,颜歌的上司,准确来说是师父,急诊室第一大大大大掌门人——主任医师方晴旋紧了本来准备拧开的保温杯杯盖。
忍不住插上一两句话。
“小颜,我们这里可是急诊室,一晚上接收十几个病号都是常事,拜夜班之可一点也不管用啊”。
“这样啊”。
颜歌困倦的眼睛更加迷茫了。
她望了望大师父如今满身荣誉,都是靠一次次夜班接诊堆砌而来,遥想着从医之路路修远兮。
在二流的医科大学念书,选择实习点的时候,仍不求上进,避开帝都那些数一数二磨练人的大医院,选择了家乡青州市的人民医院进修。
幸好颜歌对临床有着足够热情,这才支撑着她熬到这番年月。
她知道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成为这家医院正式的一员,就像大师父方晴一样,就像坐在拐角全年无休的那个帅哥一样。
“真是傻姑娘”。
电脑前那只帅哥住院医师嘴角上扬,暗自嘲笑着颜歌的稚嫩与青涩。
对了,他叫金家樹。
最后一个字很难念对不对,其实就念树,一棵树,两棵树的树。
是科里少有的外科才,有一双纤长的手指,碰巧样子也清秀,身高也很可观,符合小女生们对于帅哥医生的一切幻想。
虽说比颜歌大几届,却不亲近。
这常常让颜歌发怵,究竟该喊金老师还是学长。
所以这样的场景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出现,颜歌在为化验单抓狂,金家樹慢悠悠地敲打着键盘输入病历,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人。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每次总是颜歌发问,“金老师,你是不是只比我大几岁?”“金老师,你哪个学校毕业的?”“金老师,你有没有女朋友”……不用看都能感觉到金家樹冷冽的脸上挂着三条黑线,颜歌吐了吐舌头,早就做好了被金家樹无视的准备。
没成想,不一会他的方向一一传来了回应。
“六岁,和你一样,没有……”好严肃认真哦,还是贴我的化验单吧,颜歌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空气再次突然安静……“就叫我家樹吧”。
直到某一天,就在颜歌抱着病历和金家樹一次在科室门口撞个满怀,四目相对的时候,住院医生金家樹向下低了低头,望着颜歌奔跑时被风吹乱的刘海,郑重其事地对她说,“比你大不了几岁,叫我老师,我不习惯”。
“奥,那好的,就听你的,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