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别动!」
他随手一掌拍过去。
这骇人的古装丽人正伏在宋郁背上,在他耳畔吐气如兰,目含秋水。
她见黑暗处有人叫喊,就把头扭过来看向雪村,嫣然浅笑起来。
廖雪村与丽人四目相对,就更加看得清楚了。
只见这妖怪:黑云高盘双环髻,金箍斜插碧玉簪,樱口暗抿露笑靥,秀目深锁挑柳眉。
延颈秀项流皓露,珥瑶琼琚披玄衣,华容曼妙令忘食,千娇百媚美人坯。
这复生的亡者竟妖娆之下深有国宫人风韵,料想古时定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如今却双目黯淡无光,肤色惨白如大病初愈,颊瘦骨销,额宽肉薄,就好似人皮包着骨,在这黑暗骇人的墓室之中,好不骇人。
一袭宽大的玄色丝袍空荡荡地裹在这鬼魅般的消瘦孱弱的身上,就如一只伏在山洞里多时没有血食下肚,张开空空双翅的嗜血黑蝙蝠,把枯骨一样的双爪搭在宋郁肩上,那格外宽大的袍袖如水银泻地,垂在瘦子身上,差点就把他整个人给笼罩住了。
她兴趣盎然地把淡色失血的小嘴贴在身前男人那暴露于寒气中的光光头颈上,眼色迷离,嘴角微开,似是因刚刚挨了男人一掌微微有些愠怒,僵尸一样灰暗无的眼睛更显诡谲憷人。
宋郁见是那女尸正趴在肩上。
倏地吃这一惊,直吓得胆裂魂飞,面如土色,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鬼啊!鬼啊!救命啊!」
他惊惶万状地就想跳出古棺,却被那女人摁住。
看似病怏怏的女人却有着惊人的力气,宋郁半点也挣脱不得,「刀疤,刀疤,救我啊……林乡长……救命啊……」
他只顾竭力求救,徒劳地挣扎。
那嘶哑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凄厉
无比,在这阴森可怖的地下回响,让地宫里的几个人闻之都骇然变色。
男人在那鬼女怀里绝望地挣扎,嘴里发出「呜呜」声,然后整个人被女人包在了她黑底红边的广袂之中。
廖雪村本就心疑女尸末死,心里还在暗想,这女人若是活着该多好。
如今见到这古代女子竟真如自己所愿还魂复生,内心震骇之外,竟还有些小小激动。
他对国这段古史如痴如醉,真想上前去问问这来自国的女子,那个历史的黄金时期到底是如何一种盛世。
不过此时,他想去救宋郁,又心下犹豫,踌躇着。
宽大的丝袍披在女人身上,让她坐在棺材内的背影显得尤其宽广高大。
女人这古代的装束,让廖老师恍然如梦,觉得像置身于一个古装戏剧组的摄影棚内。
宽大低垂的袍子下,少女微露出一侧可看到明显肩胛骨的细肩,还有如玉的细颈,在火把的微弱火光下闪出奶白光晕。
宋郁被她紧紧抱在怀中,就像是一个被妈妈深情怀抱着喂乳的小儿,乖乖地一动不动。
他整个人被女人玄色的丝袍埋了个严严实实,只有那在棺沿垂下的半只不时抽搐的小腿让雪村还能分辨出他的所在。
她轻抚着宋郁的脖子,仔细看去,瘦子光光的头颈上留着两个细洞。
最^新^地^址:^.ORg两个笋芽一样的纤指在宋郁脖间轻缓抹开,暗色的血迹就在男人鸡皮一样的脖子上涂成一幅血色的画。
她俯下脸,把小嘴贴在男人的颈上,樱口和吐出的一小截舌尖便都入了画。
两条皎洁却干瘦的大腿在袍内缠住男人腰间,有如一条巨蟒在绞食着受缚的猎物,分外有力,使其无法挣扎。
枯骨样的一只手撕开宋郁的破旧外裤,伸入里面抚动,好似在把玩一件珍贵的古玩文物。
女人抱着宋郁埋着头许久也不动,空气好像在凝固,传来非常细微、若有若无的丝丝吸吮声,那是她在男人脖子上汲取生命发出的声音,在安静中把莫名的恐惧向四周传播。
这活生生吸食人血的恐怖场景让不远处看着的廖老师毛骨悚然。
廖雪村见宋郁露在女人袍外穿着破皮靴的脚抽动的频率越来越低,心中更加担忧。
「老宋,你还好吗?」他朝着宋郁的方向喊道,回应的是一连串的娇笑声,异常好听诱
惑。
「姐夫,怎么办?」他转身询问林博敏,却见姐夫正在那兀自盯着手里的书,好似根本没有在意那两只老鼠的生死安危。
这个时候,在他心目中一直很伟岸的姐夫突然人设一下子崩塌,变得面目可憎起来,让廖雪村心生厌恶。
女人把头从衣服内抬起,慢悠悠地转过身,优雅地抬起小手,抹了抹嘴。
雪村分明看到她苍白的嘴角挂着一道血痕,被寒冷冻得粘稠的血浆由她的下巴上垂下在那晃动。
女人扭着腰,缓缓把胸前长袍的系带拉开,露出雪肤和瘦得能隐隐看到肋骨的半片胸脯,袍襟两侧遮遮掩掩地各露出半个干瘪的乳球,在空荡荡的大袍子内微微摇动。
她苍白的嘴唇好像有了些颜色,本来惨白如纸的肤色也似乎有了一丝血气,脸颊也丰润起来。
廖雪村甚至觉得她那双本枯藁如骨的手似乎也长上了肉,看起来丰腴很多,白皙细长的指头如玉般透亮玲珑。
她从棺内欲站起又跌坐下,反复几次也没成功。
宋郁的脸扭曲之极,只有嘴角间歇地微微抽动,才证明他还没有彻底成了具死尸。
他僵硬的身子像被掏空了一样从女人怀里笔直滑落,绷紧的一只小脚软软地搭在玻璃棺上。
他辛辛苦苦搜罗的财宝在一个驴皮大袋里装了大半袋,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如今都与他毫无相干,被他压在身子下,讽刺地成了这一幕悲剧的见证。
夜路走得多,总会遇到鬼。
刨别人祖坟,哪会没有报应呢!「老宋,你怎么了?老宋……」廖雪村焦急地大声喊着,虽然这盗墓贼和自己一路不对付,他还是后悔刚刚没有上前去救人。
「雪村,我们快走」林博敏一手抱紧书,一手猛地拉起了廖雪村,硬拽着就往羡门拖去。
「姐夫,他们还在那呢」「那女人是……,老宋已经不行了,他成了她的食物。
我们拿了书,这吃人女妖就醒了」林博敏好像知道些什么,欲言又止,催促道:「雪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回头我再和你说」女人对着两人发出「咿咿呀呀」含混不清的声音,好像是想说着什么,又说不出来。
她把枯藁的手指抓在棺材上,作势就要站起。
廖雪村看得心惊,双腿发软,只想跟着林博敏快点离开这古墓,逃离这会吃人的女妖。
宋郁显然已无法救回,但他那个搭档大个子还在后头呢。
他心下不忍,又回头叫到:「刀疤,快走,快走啊!」刀疤这时才回过,呆呆地,半跪着也想起身。
甫一抬头,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古装丽人,只吓得魂飞魄散,马上又跪倒在地,颤抖不已,磕头连连。
「快走啊,她不是,是怪物!」雪村见刀疤仍然无法明白过来,心下无奈,又回头瞥了那女人一眼。
女人同样也看着他,嘴上微微翕动,似是在轻轻倾诉着什么。
她伸手惨然一笑,倒像是在求助于雪村,令人顾而生怜。
廖雪村一下子呆住,心里突然想到,这女的如果是活人,自己这一走,她又要被封在地下墓室里,她会怎么样呢?是会继续睡去,还是会死掉,化为一具红粉骷髅呢?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千来沉眠于地底,如今竟醒来,一定会非常寂寞孤苦。
如若能和她促膝相谈,问问两千年前她的生活、她的故事,很多历史谜题就迎刃而解了。
为什么不把她一起带走?那又有多好呢。
林博敏见廖雪村痴傻地呆立不动,而那个妖怪正要走下台来,心下着慌。
他抱紧书,狠心把小舅子的手一甩,拼命往门边奔去。
须臾之后,门口一声沉闷的巨响传来,廖雪村心知是林博敏从外关闭了石门。
想到自己已经永远和这个世界分离,被隔绝在地下,就算不被这个女妖吃掉,也会很快饿死在古墓里面,成了又一个殉葬品。
他不禁悲从心来,眼里流出泪水,哀号道:「林博敏,你不能丢下我啊!你好狠啊!」此刻,因这道巨大石门的封锁,墓室里除了雪村悲恸的哭泣声外,寂静得让人绝望。
雪村止住哭泣,转头望向女人方向,他突然觉得自己和她现在同病相怜,竟有些依依相惜起来。
火把上的火苗忽闪忽闪地跳跃着,缕缕黑烟打着旋飘散开,融入到周围的寒气中。
年轻乡村老师绝望地跪在冰冷的地宫石砖上,心中百感交集,这辈子的各种回思一幕幕如走马灯般流过眼前,就如看了场电影。
他深恨姐夫的无情,又在猜想姐夫出去后如何向姐姐交代自己失踪,思绪一转,又很快跳到了自己任教的那所乡下高中,贪婪的校长,庸俗的同事,还有平日调皮捣蛋的学生,这些往常让自己深恶痛绝的,现在突然都变得可爱起来,让他无尽地留恋和思念。
一切都已是过眼云烟,和他都已毫无关系,他的人生终点已触手可及。
这时,阴冷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随即又变成一个女人若有若无的呼唤,「来……来……来呀……」廖老师把手支起身,立耳倾听。
那声音缥缈悠远,似有还无,在他耳畔萦绕不去。
他搞不清是自己精恍惚之下心生幻听,还是那女人在呼唤自己。
借着微光,他往地宫中央望去,只见墓室中央的碧玉床上,女人正半抱着宋郁,宛如抱着她的孩儿,斜倚于古木棺壁上,两眼含星地望着自己。
女人浑身变得温润,若白玉凋成,一对明媚双眸里跃动起星辉,粉唇轻启,好似在吐出银铃般迎欢揽客的柔媚娇声。
常言道:饥者欢初饱,束带候鸣鸡。
面对就在面前的吃人吸髓的女怪物,如今石门已被姐夫从外锁死,求生希望已经彻底断绝,雪村惧意渐去,既然横竖是死,还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雪村悲声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你能不能听懂我说话?」他泪流满面,讷讷自语,「总之也是出不去,很快就要死了,就要死了!她是鬼还是妖怪,还有什么关系!」女人似乎能明白廖老师的悲伤,闻到他的哭泣声,对着雪村喃喃细语回应着。
声音很低,似有些中气不足,语气娇弱,里面夹杂着惆怅,甚是悲戚。
饶是廖雪村对米纳及昊京古语颇有研究,对她的话也是似懂而非,他料想女子用的是古音。
两千年来,就算语法字形和现在相彷,读音也已大异,今人自然就听不明白了。
她好像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他有很多问题想问这女人,但两人却没法顺利交流。
雪村觉得女人这一声哀戚和自己颇有共鸣,看她豆蔻年华就被活活关在墓里,两千年后又苏醒来。
他悲怆地看着这个古代的女怪物,心头涌上无以名状的失落感。
女人扶着松木棺壁缓缓立起,看上去身体还非常虚弱,站立不稳差点又跌坐回去,晃了几下身子方才渐保平衡。
女人原先干瘪的雪乳已经明显变得略丰满起来,在半敞开的前襟处露出一条沟壑。
灰白色的乳头也变成了粉红,在丝袍下勃起两凸点。
腰上的粉色丝绦已经解开一半,露出雪白酥软的小腹,极为诱惑勾人。
本来皎月般的美腿雪肤上,一层朦胧的黑色自裸足脚底开始如潮蔓延而上,就在雪村眼前,竟凭空生出一双诱惑的黑色薄丝袜裹于她的腿上。
雪村虽还没婚配,女人穿丝袜的大腿却并非末见过。
然而这黑丝却感觉与寻常的不同,不但显得过于柔顺,没有迭起一丁点褶皱,而且还会如活物一样不停改变着色泽和透明度,显得异常妖异可怖。
廖雪村看得惊诧莫名。
这诡异黑丝袜除了勾魂摄魄的美艳之
外,就如突然自女人体内生长出来似的,完全不符合他的物理学认知。
他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那黑丝袜确定无疑是忽然出现在女人身上的。
他张大了嘴,惊叫出声:「啊……开玩笑,两千年前就有长筒丝袜这东西吗?」发布地址:收藏不迷路!【回家的路:WwW.01bz.cc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