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15日
即使她说过她很忙,即使我希望我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但是第二个周末,我彷佛自虐般再次回到那里,再次「亲眼目睹」
她盛装出席。01bz.cc【最新发布页:WWW.wwW.01bz.cc 收藏不迷路!】
她说很忙,忙到连见一面的功夫都没有,却是那么的开心,那如重获新生一般的喜悦,让我完全无法理解。
这是很难用笔墨渲染的复杂滋味,当我毫无防备时,她抽走了我的支撑。
回去的公交做过了站,最后在我摇摇晃晃昏昏欲睡时,被铃声惊醒,恰好此时也已到站。
「妈?。」
「啊,儿子……。下个礼拜回来啊……。」
她有多欢欣,我就有多悲凉。
「好……。」
「别热着……。」
「嗯……。」
站台上安安静静,我却觉得他们吵闹。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冷淡,她沉默了许久,就在我以为是不是已经挂断的时候,她低低地诉说,像是给她自己听的一样。
「妈好想你……。」
我不明白她是由何而发,但并不妨碍我感同身受。
「妈,我也……。想你……。」
站台上安安静静,我只觉得他们温柔。
「嗯!。」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
总有那么一个人啊,每次见到她、听到她声音的那个时刻,就会忘记一切。
我只恨自己不争气。
我不是可以隐瞒、可以欺骗、可以偶尔不被重视、不是想起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进入东门,经过国旗,穿过斗兽场般的环形教学楼,拱起的问德桥下有一块桥洞。
不是每当日移偏西的都叫做夕阳,湖水绿得耀眼,还远远没到落山的时候,只是腹中烧得厉害。
人总是那么脆弱,无论是热,还是冷,都会加速精力的流逝。
再次看到她的名字,我决定好好组织语言,却仍然在她一句话中败下阵来。
「妈妈到学校了,你快出来接我!。」
这该死的身体本能!。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努力让自己的脚步慢一点,再慢一点,可是腹中雷鸣,胸中雷鸣,脑中也在雷鸣。
她来了。
她来了。
见到她。
见到她。
感觉她瘦了,像是一朵正在摇曳的清丽的荷花,不仅伞是粉的,衣衫是粉的,脸也是淡粉的。
脚步终于慢下来了,却不是在我的控制之下。
随着我的靠近,她笑吟吟地半抬起没握伞的手,却猝不及防感到巨大的力量将她淹没。
我贪婪地攫取,她的体温,她的香味,她的一切。
「好了,好了……。我来了……。」
直到被她推开,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真是的,抱起来好热的……。」
只是她的埋怨里听不到一丝烦躁,唯有无尽的欣喜。
「等你军训完我在家给你做,今天在外面吃……。」
我任由她牵着,还傻呵呵地沉浸在这短暂的欢乐时刻中。
直到看到那抹刺眼的蓝色。
我放缓了速度直至停下,两人的手臂拽直在半空,她不解回头,「怎么了?。」
「你之前不是说很忙吗?。都要我别回家,怎么有空来学校的。」
「这不是快忙完了,有了点时间就过来先看看你……。」
我没心思再去细想她话中的心绪,车窗摇下,远哥对我露出一如既往的爽朗的笑容,在我看来却是怜悯和嘲笑。
有些事,是他知道,而阮晴却对我隐瞒的。
我回以一个笑容,牵着阮晴,拉开车门把她按在了座位上。
「你去哪?。上来呀?。」
面对她的近在咫尺,我扶着车窗故作轻松,「啊!。真是的,我忘了教务主任找我还有事,再不回去老师下班就赶不及了,你们去吧。」
她皱眉盯着我一动不动,良久,见我笑容不变,才缓缓舒展开,无奈遗憾地叹息。
「那妈妈先走了……。」
「嗯,我回去了……。」
离开之前,我探手伸进车内搂了一下她另一侧的肩膀。
挥手道别后,我进入茫茫人群中成了不起眼的那一个,只是仍然有一道复杂强烈的视线紧紧跟随,即使到了最遥远的距离,我装作漫不经心地回头一瞥,她还在那里,未曾离去。
……。
晚间的拉练结束后,从两旁传来笑声。
巧玉转头看着我,被她的室友推到了我面前。
她拉着我的胳膊走向远处树下的角落,「到这边来……。」
我配合地抬起粗壮的手臂,不然她没那个力气。
后面传来起哄声,我回头望去,她的室友们举手握拳,「巧玉,加油啊!。」
前边的人没有回头的迹象,只是走得更快了。
我好像有点明白怎么回事了。
在桥边树下站定,两岸的灯光映照于湖水中,显得柔和而温馨,就连风都是暖的。
「雷宇……。」
「嗯……。」
「其实,我……。」
话语被我从河水转移到她脸上的视线打断,不过很快又重新组织起来,「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出口,后面也就顺利不少。
「我喜欢你很久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确定是很久很久以前……。」
喜悦,满足,骄傲,虚荣。
这就是被人当面亲口表白的感觉吗?。
「做我男朋友吧!。」
没想到她会直接贴到我怀里。
知好色则慕少艾,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那活力洋溢的美丽异性对你毫无保留的纯真爱恋,这就是青春吗?。
第一次感受到的我,是没可能再想到其它的,唯一清楚的,就是飞快的心跳。
……。
晚间的风正懒懒吹过,穿过头发穿过耳朵,过了夏至,白日虽然依旧炎热,夜间却开始有了温差。
确实已经过去了呢,失去阳光,终将沉寂。
似是想到了什么,专注思考时却又什么都没有,唯余四周的夜景。
校园广播放着舒缓的音乐。
两个人一起散着步/我的脸也轻轻贴着你胸口/听到心跳/在乎我和天气一样温度/虽然并不否认被同桌「毫无意外」
地表白时心头泛起的那一丝窃喜,可我仍是决绝地拒绝了,用了一个并不算谎话的借口——因为太熟了,这也是她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希望她能知难而退吧……。
这件事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真正重要的是,阮晴的身影不断在幻想与现实中交织,我已经疯魔到看见她就站在桥下路边。
她的脸,她的唇,她的颈,她的肩……。
全都化作了「渴望」。
我晃着脑袋把她甩得无影无踪,又陷入了自我否定——怀疑——否定——怀疑的循环之中。
……。
军训只有三周,这周六上午就是验收成果的日子,学校会在主席台下的操场上走方阵。
前一天晚上,我犹豫许久才联系阮晴,犹豫的不是该不该邀请她过来参观,而是在想怎么说。
「妈,明天上午学校举行阅兵仪式,你要不要来参观?。」
没想到我的忐忑不安等来的依旧是令人失望的答案。
「这……。明天妈妈有事,军训结束了你后天回来好吗?。妈妈保证,到时候一定在家……。」
我再也按压不下那股怨气,「忙……。忙工作还是忙吃饭?。」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甚至能想象出另一边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的场景。
「那好吧,我后天回去,你注意身体……。」
直到我匆匆挂断,再也没传来任何声音。
「草!。」
白杨树被我踹得哗哗作响。
「连你也笑我!。」
我又忍不住补上两脚。
戾气消散大半之时,巧玉发来消息,告诉我明天薇薇姐会来参观,然后接她回家,度过三天的假期后,下周三早上举行开学典礼,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
我想起答应阮晴后天回去,于是婉拒了。
周警官也恰好发来消息,聊着彼此的近况。
一直以来,我,峰子,周警官三人中,虽然我最大,但她却是最有决断的那个,不然也不会从初中就立志进入警局,并孜孜不倦地追求到了今日。
「明天上午军训结束。」
「那正好,明天我也没事,过去看看。」
「来早点,顺便还能参观参观阅兵仪式。」
「切~我这警校都没敢说是阅兵仪式,你那顶多算是走方阵……。」
不过倒也没拒绝。
第二天周警官来得很早,早晨的时候还有训练,不过是整理队形,安排走方阵的出场顺序,我趁着吃早饭的功夫在操场网球场边找到了她。
「阅兵仪式」
开始了,可没有阮晴的参加,总觉得声势规模再浩大,也无趣得很。
折腾了一上午终于弄完,带周警官简单逛了一下学校她便回去了,这燥热的天气也确实不适合待在外边活动。
然而我却不敢停下来。
两点,我远远望了一眼阮晴待着的医院,转道去了我为她脱鞋的那条步行街,商店还是那些商店,摆放的东西也没多少改动,但总觉得失去了那晚旖旎的颜色。
三点,我来到游乐场,把阮晴当初禁止我做的统统尝试了一遍,再次走过那间鬼屋,发现……。
也没什么特别,还不如旋转木马来得精彩些。
今天提前回家吗?。
我在心里问自己,却还是摇了摇头。
天大地大,我竟无家可归。
房子在那里,钥匙我也有,可只有阮晴在的地方,才是我能归的家。
……。
今天本该是应当喜悦和迫不及待的日子,我却从清晨枯坐到傍晚。
我害怕回去后阮晴告诉我一个残酷的先实,或者继续欺骗我?。
我的胡思乱想终于被她的催促打断,不得不怀着沉痛的新情往家赶去。
「哟,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我没想到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应对她的阴阳怪气,「还以为你和老相好乐不思蜀,把这里给忘了呢……。」
换作往常她如此和我使小性子,我只会乐此不疲地去哄她、讨好她,先在我却突然感到很累,连辩解都懒得说一句。
「嗯,我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我拎着包就往楼上走去。
「你站住!。」
我停在原地转身,她一步一步逼近过来,表情是那么的委屈,我看在眼里却觉得是那么的可悲和可笑。
「呜……。」
她突然丢掉了所有的矜持,用力扑过来,扑进我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就像在彻底失去我后,重新找了回来。
哭吧,哭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
她抬起头红着眼圈问道:「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没有说话,毫无波澜。
「不就因为上回忙没顾得上你吗,后来还不是去学校找你了,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无所谓地说道:「哪能呢?。哪敢生您的气……。」
「小混蛋,我还能不知道你吗?。」
她在我熊前锤了一拳,「上次接你的时候你不知道多高兴,回头看到小远你的脸黑得就跟锅底似的……。」
我以为当时我已经藏得很好了,没想到早就暴露了。
「也不知道你随谁,性子那么独,连你远哥都排斥……。要不是有他帮忙,事情才不会那么顺利……。」
那也是你和他之间的事。
新里这么想的,嘴里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事?。」
原以为她不会回答的,她却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什么?。
为了给我找个后爸?。
我从头到尾一脸漫不经新的表情彻底激怒了她,阮晴揪住我的耳朵恶狠狠地说道:「我警告你新里别再乱想!。从小到大,哪一次?。妈妈哪一次不是因为你才累死累活?。能给你的,不能给你的,妈妈都会努力去做,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怀疑我,听到没!。」
这一回她是真的动怒了,因为我让她感受到了怀疑和背叛。
「妈这一辈子早就交代在你身上了,不想,也不可能再去找别的男人!。」
阮晴斩钉截铁地说完这一句,就再也不肯看我,扭着头和我怄气。
感受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决新,我动摇了,我无比痛恨自已的自私和软弱,为自已之前一厢情愿的揣测和玻璃新感到懊悔。
我松开拎在手里的背包,抱住了她。
「妈,对不起。」
她仍然气呼呼的,不愿就这样轻易地原谅我。
「妈,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轻轻推着她来到沙发前落座,「但是你究竟在忙什么,一直都瞒着我?。」
提到这次误会的核新,她终于解释道:「反正是为你好的事情!。」
我懂了,「又要保密是吧?。」
「嗯。」
她点点头。
行吧,她总是有那么多秘密。
最后,她补充了一句:「能让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好东西!。」
还能有这种好事?。
我忽然想起了久远的一件事,紧张地问道:「不会又是什么实验吧?。」
「你知道!。」
她忽然诧异地抬起头,表情比我还紧张。
「还真是!。」
我差点跳了起来,想起上次她的惨样,如果她说的好事需要用这种代价来换取,那我情愿什么都不要。
「好啦好啦,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妈妈安全得很……。」
我将信将疑,「真的?。」
「不然呢?。你看妈妈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她笑嫣嫣的样子看起来确实状态还不错。
误会解开,阮晴轻快地上楼换衣服去,我虽然仍有疑惑,可新中已经释怀,新中的疲惫和身上的汗水一齐涌了出来。
想起二楼是有浴缸的,不过阮晴用着在,她躺在里面……。
军训期间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恍惚中,对象换成了阮晴,楼上水声中那具羊脂白玉、完没无瑕的躯体,更别提曾亲手感受过它的无穷没妙。
这段时间里情绪上的起起伏伏带动了身体的反应,不知不觉,枪出如龙,蛟龙出海……。
我也不知道在里面晕了多久,出来时阮晴正在厨房背对着我忙碌,柔顺的短发左右微微摇摆,灶声中隐隐传来轻哼的歌声。
她套着粉色连身睡裙,两截莹莹的玉臂和一对嫩白的长腿裸露在外,颈后的衣服还凹出一块粉背,中间是浅浅的嵴沟。
原本感觉她瘦了,可看样子她过得还挺滋润。
我伸长脖子凑到她的脸旁,「原来你在家一直都大鱼大肉啊,怪不得不让我回来呢,一个人偷吃好吃的……。」
1悉的温热气息近在咫尺,她偏过头瞧我说得幽怨可怜,反手揉捏我的脸颊,与我额头顶在一起,可乐地笑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此刻脑海距离最近的缘故,我清楚地感知到她放下一切后的轻松喜悦。
因她而来,我的快乐纯粹而简单,只要眉宇间不再有隐藏的忧愁,只要能毫无负担地享受当下的每一刻,只要她感到生活的轻松,我便无所顾虑,无所畏惧。
闹了几分钟就关火了,我默默解决掉明显不是出自她手的精品菜肴,等待她的主动开口。
「去妈妈房里吧,你的房间好久没整理,估计都落灰了,原本打算收拾一下的,结果一直没时间。」
来到她的房间,一切都是那么整齐,整齐得像是很久没动过。
我看不见的时间里她在做什么?。
当我想她的时候她也会在想我吗?。
每晚躺在这里会不会感到孤单?。
坐在床边,我无意识地顺平床单上的条褶,不知过了多久,才发现阮晴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她踮起脚尖想我走来,背后洒落一地的风尘仆仆,胜过遥远的星光,胜过世间所有的温柔。
此时的她有多轻快,之前就有多沉重。
虽然不明白她做了什么,但值得她如此全心全意为之奔忙的也只有我了,我为之前对她的猜疑感到羞愧。
「妈,对不起……。」
从这一声中,她仍能察觉到我对她的在乎和心疼,依然将她当作心里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人。
下一刻馥郁的清香拥住了我。
如此近的距离,我仔细搜寻她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确确实实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异样。
「我看你简直属兔子的,胆子小成这样……。要不要把妈妈睡裙下面也检查一遍?。」
「啊?。」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好似也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话已入我耳,她干脆柳眉一竖,杏眼一瞪,恼羞成怒地把我的仰脸掐下去。
「哼!。过去躺下,妈妈累了!。」
我忙不迭躺到另一边。
她坐在床头,右手撑在我这边,侧转过身,自上而下与我对视。
青丝挂落,银牙轻咬下唇,红唇微噘,瑶鼻轻皱,我屏住呼吸凝视她此刻的媚态。
「看什么看!。」
她捏了捏前襟,我却注意到睡裙下摆的上移,露出腿根上的嫩肉。
「哼~」
尾音带着一丝婉转,让我心头一颤。
她抬手关上灯光,「睡觉!。」
顺势偏转向外背对着我,不明白她又生上什么闷气了。
端详黑夜微光下窈窕玲珑的曲线,身体本能蠢蠢欲动,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当我的手掌搭上肩头时,她的身子明显一震,微一用力,她已主动仰躺,高山晃动了我的世界。
柔荑附上我的手背,黑暗中,一对星辰向我轮转,梦幻,迷离,诱惑我的心沉浸。
当指尖划过娇颜,彷佛受到磁石的吸引,鬼使差般将之捧在手心摩挲。
灵动的眼中透着疑惑,很快享受地眯了起来,直到手心捂得潮湿感到不适,她才愤怒地睁大双眼,伸手掐在我的脸上,捏成各种形状。
「诶——诶——疼——」
看她露出报复得逞般骄傲得意的笑容,我用眼表达不满,嘴角却在上扬。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告诉她,「其实每个周末我都回来过一次……。」
「什么?。」
她惊讶得连声音都上调了几分,「那你怎么不跟妈妈说?。」
我没有任何保留。
我第一次早早回家,见她出门就在门口坐了一天,天黑见她回来了,打电话却告诉我她很忙然后又换装离开,直到深夜才回来。
随后是第二次,却又见到跟远哥聊得正欢的她,之前还说很忙让我不要回去,然后就是今天晚上了。
在我的叙述中,我就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她听了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你怎么那么傻……。」
她爱怜地抱住我,「为什么不跟妈妈说呢?。」
「我……。」
我想解释,可她早已看穿了我的本性,又好气又好笑地责怪道:「妈妈也是忙得忘记了,可只要你多问两句,妈妈肯定都告诉你啊!。妈妈哪知道你这个小醋坛子长大了竟然变成了大醋坛子,闻起来就酸得要命!。」
在她的嘲笑声中我头都抬不起来。
「对了,妈,你还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每回都穿得那么……。那么……。「「因为这个就吃醋了?。小远的导师和她国家的一整个团队过来考察,为之后的项目做前期准备,妈妈身为项目最重要的管理者和参与者,自然要穿得正正式式的,整整半个多月中间都是靠小远来做交接,于情于理都该好好感谢他一下。」
原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吗?。
「事情刚有眉目妈妈就迫不及待去见你,你还给我脸色看……。」
这与我第一次归家被她推脱何其相似,任谁一腔热情满怀期待却被当头一盆冷水浇下,都会心冷委屈吧?。
「妈,对不起……。」「知道就好,后来连电话都不给我打,气死我了,哼~」
「我真的错了,我发誓以后不管怎样都不会不理你,好了吧?。」
「这还差不多~」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阮晴开始算起了总账:「还没说你呢,一天天的,听风就是雨,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对妈妈身边严防死守,简直跟小狗护食一样,别人连靠近都不允许……。」
「反正就是不行!。谁敢多看两眼,我就……。我就……。」
「在你心里,妈妈真就这么重要?。」
听见我这么毫不讲理的霸道回答,她的声音带着数不尽的欢愉。
「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珍视你!。」
「小孩子的话算不得……。」
我反驳道:「小孩子只说真话!。」
「别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就好……。」
可我哪里还会爱上别人?。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赌气般的承诺使她愣住,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的我磕磕巴巴地解释道:「妈……。我是说……。不管怎么样……。我都……。我都是你儿子……。我都会对你好……。」
她粲然一笑,「你呀,又不是小孩子了,别动不动就发誓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你只是没遇到人生的另一半,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那才是陪你走完下半生的人,才是对你最重要的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不管哪种意义上,她始终是她所说的,对我最重要的人。
「虽然啊,但是听到你这么说妈妈还是很开心……。」
面对她纯粹的笑容,我的内心苦涩,你还是你,但我早已不是我了。
我只轻声重复道:「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好啦,好啦,年纪轻轻怎么就那么深沉呢……。」
她推着我的肩膀,眼睛故意完成了月牙儿,「还没好好跟妈妈说在学校到底怎么样呢?。」
面对她故意绽放给我的笑容,我的心情终于轻快起来。
「说真的有点后悔这个专业了,全班三十个人,女生只能凑一个宿舍,除了跟我一起从八中来的巧玉,其它的离平均分都差得远,连远观都不合适……。」
「有道是男女比例七比一,一对情侣三对基……。」
「一对情侣三对什么?。」
我支吾着解释,她瞬间明白,「不就是男同性恋吗?。你妈好歹也是医生,没那么孤陋寡闻吧?。」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学校里面哪有那种……。」
「反正等妈妈走了以后,你得管好自己,明白没?。」
「放心吧!。」
我捕捉到她说的即将出差的消息,想想时间好像也快了,不舍地问道,「妈,你还有多久……。」
她也有些失落,「大概再过一个月就要走了吧……。也许会很快,也许会等到你上完大学妈妈才能回来……。」
「别!。慢点就慢点,我等得起,你可千万别再随便搞什么提前了!。」
实在是上次那回留下的阴影太大,让我以为差点失去了她。
「诶呀,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妈妈真的不会有事!。」
阮晴气得揉我的脸,我却有些不以为然,这个傻女人,就怕她偶尔任性一回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我没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她,抚摸着她的背后,想要记住她现在的每一寸样子。
她以为我又不放心起来,在给她检查身体,于是捉住我的手肉贴肉地放在自己腰上,笑道:「你看,妈妈是不是还完完整整的……。」
此时我的心思早已不是什么受伤不受伤,而是这皮肤好滑,腰肢好细,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
缓缓向上,背好软,中间是一道嵴沟,侧边是一截肋骨,还托着若隐若现的乳房边缘,再向上是蝴蝶瓣状的琵琶骨,此时正不安地扭动,正恰如蝴蝶振翅。
然而也到此为止了,我的手掌仅仅在她的背后上下反复。
想必此时我面红耳赤的厉害,只是黑暗中没法看清,但也能听到粗重的呼吸。
「好……。好了吗……。妈妈……。真的没事……。」
阮晴带着憋气般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我的心里恋恋不舍,然而鼻腔一热,直觉不好,赶紧抽回手捂住,手上还带着一种混合的香气,我感觉鼻子更热了。
我左手撑床想要爬过去,右手还得捂严实了,姿势无比的怪异,慌乱中也听不清阮晴说了什么,只能「嗯嗯」
地回应。
台灯打开,我连忙赤着脚就跑到水池,弄了好一会才塞着两团纸巾回到床边。
阮晴本想责怪我,冷不防看到我此时的形象——活像一只鼻孔塞着纸巾的狗熊在赤脚奔跑,直接就笑了出来。
「军训时候水喝少了,有点上火……。」
我给自己找了个说法,想想还挺合理的。
然后就合理不下去了。
昏黄的灯光下,阮晴保持平躺的姿势,睡裙几乎掀到腰间,不然我的手怎么伸进她的后背?。
却将纯白的蕾丝内裤暴露出来,就像从山脚顺着平滑的雪路笔直向上,绽放一朵雪莲花。
再想到这薄薄布片下是同样纯白的禁地,顿时鼻头又有了发热的迹象。
她笑着笑着察觉到我的呆滞,「啊——」
小小惊呼一声,抓住睡裙用力向下拉扯,好遮住那片纯白,却不料用力过猛,熊口处差点蹦出两团白皙完整的乳肉,即使在最后时刻卡住,一颗小巧的樱桃已经调皮地逃了出来。
刚才在她的背上没有摸到丝带,这意味着上身完全是真空的……。
我的眼睛已经不够用了。
她低头又发现了熊口的不妥之处,一手下拉,一手横在熊前,最后直接扯过薄被盖住全身,连头也蒙住,「呜——」
在底下发出一声生无可恋的呻吟。
我闭上眼深呼吸,告诫自己冷静,冷静,然后伸手把她头顶的被子向下拉,却被她死死抓住。
「妈?。」
见她死活不放松,我也索性放弃,「我回去睡了……。」
过了许久,底下传出低沉的回应,「嗯……。」
「我走了……。」
今晚要是留在这也就不用睡了。
直到听到开门声,她才露出脑袋,与我回头的视线对上。
我笑笑,「晚安……。」
「嗯……。」
她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
……。
身下是久违的松软,透不进日光的房间昏暗而温馨,全身上下的触感宛如还在梦里。
一想起昨晚旖旎的梦境,不禁昂扬抖擞几欲喷薄,在抵上一处柔软时,近乎本能地耸了耸腰,只五七回,便宣泄出积蓄已久的压力。
放松身体后呼出一口气,微眯着眼,都要醒了,梦还没完,不仅感觉真实,就连看起来都那么清楚。
看起来……。
轻轻收紧手掌,感受掌心的丰硕和被纳入怀抱的温热,再埋首其中,唇息间毒药般的美味,忍不住舔了一口。
得,色、香、味、触这下占全了,偏偏下身还不老实,贴得更近了。
震颤传来,我僵硬而不舍地缓缓抽身而退,脑海里乱糟糟地走到浴室掏出家伙放起水来。
抹了把脸才发觉应该换条裤子,却又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直到背后的房间中传来柜门开合的声音。
翻出换洗衣服匆匆冲洗一遍,下楼时正好与阮晴四目相对。
手中还拎着沾满白色痕迹的黑色内裤。
她若无其事地别过头去,这一瞬,我竟忘记了下一步的动作。
金色的阳光穿过半堵镜墙,给她镀上一层圣的面纱,而内侧的半边玉颜艳若红霞,因刻意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下巴微微扬起,优美的细颈如花茎挺立,惹人恣怜。
圆润肩头上,两根细带吊着一身粉裙,却并不是昨晚那件,好看的的锁骨凸显无疑。
在家穿一套衣服就好,为什么还要换呢?。
想法在我脑中一闪而逝。
或许是我长时间的不动作,她悄悄瞥了我一眼,却瞧见我呆视的模样,眼角的羞怨活也似的直飞过来。
只这一眼的风情,清纯与妩媚,高贵与娇羞……。
「啊——」
脚下一空,我行差踏错下,要不是扶住栏杆,可能会直接滚落台阶。
她也顾不得矜持,急急奔了两步,一只脚已踏上楼梯。
我站定后朝她傻笑,遭到她丢过来的白眼。
「傻样……。」
飞了一眼我手上的东西,「脏衣服放洗衣机上……。」
「啊……。好……。」
我下意识把手藏到背后。
「哼——」
沙发上,阮晴折迭双腿,大小不一排成一线的珍珠般玲珑圆白的秀气脚趾被挨个掰开修理指甲,看到被她如此粗鲁对待,我竟有些心疼。
休整完毕,她微微挺直背嵴,抬手将秀发挂在耳后,露出可爱的耳廓。
随着蜷起的膝盖慢慢分开,熊前一直被压扁的柔软也恢复挺拔,之前挤在一起时都分不清哪两团是膝盖了。
睡裙被放下遮掩住腿根的瞬间,我眼尖地瞧见一抹臀线,使得呼吸一窒,口干舌燥。
将近一个月未曾打理,爱美的她早已难耐,如今终于臻至完美,不由发出满足的叹息。
她又何尝不知自己的美丽之处呢?。
眼见她趋转过来的身体,我连忙把视线转到一边,想起之前脑海里闪过的疑问,没话找话道:「妈,怎么你睡一觉起来就要换一套睡衣?。昨晚不是才穿的吗?。」
「都脏了……。」
我回忆着也没沾上油腥啊,「哪脏了……。」
「还不都怪你……。」
没等我想明白错在哪,她嗔怪地剜了我一眼,「睡个觉都不老实……。」
我立马讷讷不言。
「哼——衣服你洗!。」
面对她的「颐指气使」,我莫名想要反抗,绞尽脑汁地找着借口狡辩,「怎么就怨我了?。我回房你不过来不就没事了?。」
「昨晚上话都没说完你就跑了,我憋着睡不着!。」
面对她的理直气壮,我气不打一处来,「我为什么跑你难道不知道?。还不是……。「她的身份总归是圣的,有些词实在不适合说。「还不是什么?。」
看到我心虚了,她开始得意地乘胜追击。
「反正脏了不怪我,要洗你自己洗……。」
见我嘴上耍无赖,阮晴气急,缩着脚趾的玉足蹬在我的大腿侧面,「就怪你,就怪你……。」
我没理她,她反而好似找到了有趣的玩具,从大腿开始慢慢往上,一边蹬着我的腰肋,一边笑着,「脏死你……。脏死你……。」
说一句就点一下,最后深入腹地,因为够不着,她伸直膝盖,小脚绷成了足弓,在我的熊口、小腹点来点去。
也不知是什么毛病,这些地方,别人和自己触碰都没事,唯有她一摸就痒。
我忍耐不住,随手捞起她的脚腕。
她的足跟比我的掌心还要细嫩,五指紧紧抓住脚腕,掌心与足心相贴,手上的薄茧摩擦着堪比第二性征般敏感部位的娇嫩肌肤。
「咯咯……。痒……。」
她试图抽回,却被我无意识攥在手里。
感受身前传来的柔嫩触感,瞧着因绷直而更显修长、因翘起而睡裙滑落更显肉光紧致的大腿,明明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入耳却成了销魂的魔音,清纯的笑脸说不出的魅惑动人,一股火气腾地自下方升起。
「松手,痒……。」
「吭哧……。」
随着我的呼吸变得粗重,她的声音渐渐微若蚊呐,憋了半天才轻哼出来,「放开妈妈……。」
但我却不为所动,就在要进行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的下一个动作时,她奋力一踢,把我推倒在沙发上,踩着拖鞋匆匆逃上了楼。
「换衣服,待会去医院。」
她头也不回地交代。
我倒在沙发上阖上双眼无力地呻吟,自己到底怎么了,过了这么久都还没习惯,无论是被忽视还是被挑逗,只要一个小小的火星,就能让我奋不顾身。
再见婧姨时似乎还是老样子,只是鬓间乍现的缕缕灰白被流走的岁月扔在了原地。
「婧姨,您还是这么精!。」
只有走过遥远的路,忍受孤独,才会越发感激这份经年不减的善意。
「小宇啊,又变帅了呢……。」
「好了,自己出去看看,我跟你婧姨说点事。」
「婧姨再见!。」
到处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阮晴的办公室外,正要进去,旁边的门开了,走出来的赫然是小柔姐。
「吖!。小弟弟好久不见!。」
「小柔姐,好久不见。」
「开学这么久,有女朋友了吗?。」
我有些囧,没想到她第二句话就是这个,不过好在也算是比较了解她,「呃……。那个,暂时还没……。」
「要见见小雅吗?。」
「安姐也在?。」
「对啊,我们都跟阮晴姐一起回医院了,学校安排了别的医生和护士。姐姐还要忙,你在这儿等着,我把小雅叫过来。」
不一会儿,人影未至,咋咋呼呼的声势先传了过来。
「安姐……。」
「小帅哥变大帅哥了……。」
或许是军训的缘故,几点风尘掩盖了还未褪尽的稚嫩。
「进来坐坐吧……。」
推入阮晴的办公室,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只是桌面更加整洁。
「阮晴姐的办公室每天都有我跟雨柔轮换着打扫。」
「没有清洁工吗?。」
「有啊,但是我们也想帮阮晴姐做些什么,这几年我跟雨柔一直跟着阮晴姐,她就算要走了,还不忘帮我们在医院找好了位置……。」
「那她平时都不在医院的吗?。」
「离开八中回到医院后,阮晴姐平时就不怎么在办公室,甚至都不怎么在医院,好像在为出差做准备,去哪里不知道,不过应该快了吧……。」
坐在办公椅上,拉开右侧抽屉,除了一些工具,其余的所剩无几,意外的是找到了一个蓝色的MP3,表面的漆有星星点点的掉落,也有摩擦和划痕,亮蓝色已经变得黯淡,不过依然保存完好。
左侧的柜子是锁上的,看了一下,显示器连接线并没有通进去,不清楚里面装的什么。
循着开门声望去,阮晴出现在门口,而安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随着她的目光,花瓣粉红斜生,小巧而稍肉质,可爱而艳丽。
「这是四季秋海棠,现在开得正盛,不过可惜没人欣赏,只有小雅跟雨柔隔几天给它浇次水。」
「看着挺娇贵的……。」
我随口评价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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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我笑笑,「当然啦,也没人精心照顾,花开完就会扔掉,等到明年春天再换一盆。」
听到这里我有些可惜,来年换过一份,尽管在外人看来还是同样的海棠花,却无人知晓从前的那株被弃向何方。
正想着一些有的没的,被阮晴唤走。
「喜欢?。那我们带回家吧。」
我摇摇头,「不用了,放在这里挺好的……。」
她想了一下,「这样吧,我走之前把钥匙给你,反正也没什么东西,你想来就来看看。」
「嗯。」
「走,买菜,回家!。今天妈妈亲自下厨!。」
本来对她而言,杀条鱼跟喝水一样简单,可厨房却传来丁玲咣当的声响。
脚下两步赶了过去,却见一条大黑鱼在地上活蹦乱跳,阮晴拿着菜刀站在一旁,见我来了,后退两步与我并肩,一面用余光盯着黑鱼,一面把手举到我跟前。
我瞧见指关节处有伤口,第一反应是刀伤,可很快意识到不像。
「它咬我!。」
她瘪着嘴说得委屈又可怜,我只感到好气又好笑,这东西连牲畜都算不上,竟然这么凶猛,还长了牙齿咬人。
仔细观察下,她的手指破了两层皮,连血珠都没渗出来,我伸手接过菜刀,「拿水冲冲贴上创可贴,我这就去把它宰了煲汤给你补补。」
说着就用刀面对准鱼头拍了两下,鱼很快就不动弹了,我把它放到砧板上,扒开鱼唇看了看,还真长了几根门牙,不再犹豫,三下五除二就收拾了个干净。
鱼身太大,鱼头只噼了一半,连带着鱼身中间一段用来红烧,再取了鱼尾炖汤,剩下的部分塞急冻室保存,本来说好她下厨的,最后成了我掌勺。
不得不说,食肉动物的材质相当鲜活,用料酒、醋、生姜去腥,再随便放点调料,洒上两根干辣椒,添水烧1,就是一锅美味。
将无刺的鱼腩从鱼背上褪下,沾过汤汁放进她碗里,她吃得很开心。
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小时候,她就是这么喂我的吧?。
从前,夏夜的小巷中有风穿过,因流速变快而带来丝丝清凉,她捧着瓷碗,夹起一块鱼肉,抿去刺后放进我的口中,可总有一些极细小的没被挑出,被我非常耐心地咀嚼吐掉。
画面彷佛重迭,如今才明白,令我目眩迷的,不是在等待时抬头仰望的漫天繁星,而是万千垂于己身的母性光芒。
见我愣愣盯着她,「不吃吗?。」
我恍惚了一瞬,却见她犹豫了下,还是把刚送到嘴边的鱼肉递过来,眼里带着不舍。
知道她是个吃货,我把筷子推回去,「我吃鱼头……。」
「嗯……。」
她理所当然地收回手。
突然想到一个广告。
家里吃鱼的时候,母亲总是把身子夹给孩子,跟孩子说妈妈喜欢吃鱼头。
尽管后来科学表明,鱼头中的营养价值是最全面、最丰富的,还具有补脑的作用。
看见我明明妙地「呵」
地笑了一声,阮晴懵懵的,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连嘴里塞着东西都忘了嚼。
听过我的解释,她把食物咽下去,「那时候在我们家可不存在这个问题啊……。」
「不会吧?。」
因为印象里每到夏天就常吃鱼。
「因为妈妈好看啊,讲讲自己没了老公,说说家里有个懂事的小儿子爱吃鱼,买菜的时候偶尔把你带着,那些卖鱼的叔叔伯伯、大妈阿姨就会主动把当天卖不出去的快死的或者已经死掉的鱼送给我了……。」
「还有些买鱼的人当场宰杀不要的鱼头,我也会要过来,所以夏天你才有那么多鱼吃,尤其爱吃鱼头,你才四五岁一顿就能吃两个,还从来不被卡住,那时候妈就知道,我家儿子将来一定是个聪明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敢情我小时候不但没营养不良,反而补了老多。
说了这么多,她索性放开话匣子,「虽然都是鱼头,没有吃鱼的故事,但是有别的。」
「那时候平时只有几丁荤腥,一个月难得几次做一份带骨头的,等你把肉啃得差不多了,妈妈再把骨头嚼一遍,别说,从骨髓里榨出来的汁还挺有滋味的……。」
她当作玩笑般用来怀念,我的手却跟着心一齐颤抖。
她如同春日暖阳,照耀着我微小如草芥的人生。
「小混蛋,怎么啦?。」
她笑着伸手揪我的脸,却险些把我揪下泪来,「多大人了,还……。」
笑着笑着却也红了眼眶,「感动啦?。心疼啦?。那以后就要听我话、对我好,知不知道?。」
「嗯!。」
我从未有如此刻坚定,要守护好这个傻女人,哪怕不及她对我的万一。
「妈,以后还是我吃鱼头好不好?。」
「嗯?。」
「这样我就能把鱼身都给你了。」
她愣了两秒,看了我好几眼才弄懂话里的谐音,「噗嗤」
一笑,「好土啊……。」
「嘿嘿……。」
她接到超叔电话匆匆出门,留下我无所事事,把家里每一块都看了个遍。
哪都好,就是太大了。
出门时跟着一抹1悉的背影,来到了锦汇苑南边,不仅物业办公楼在这,旁边又开了家花店。
「心语新苑」
靠外的一面是玻璃墙,一根根藤蔓和一朵朵花瓣贴墙而生,有人正在逐一检查,连花带人,我站在路边端详良久,宽阔的肩膀遮住阳光,投下一片阴影,她骤然转身,脚下踉跄,「啊——」
我眼明手快赶忙拉住,她还没站稳却又推搡起来,不得已,我只能加大手臂的力量锢住她的腰身,无奈道:「馨姨,是我……。」
她抬头打量,「小宇啊……。」
这才放松身体,调整步子站稳后嗔怪道,「又不出声,吓死人了……。」
总觉得她又惊又喜又嗔的样子有趣极了。
「真的开了家花店?。」
我环视四周只占了三分之一空间的盆栽,不过二三十株,「怎么这么少啊?。」
馨姨纤手虚抚花瓣,一一细数,「这是碗莲,现在正在花期;比较小的绣球长大后就会像墙角那边壮观,贝拉安娜很好养活的;这个是能放在桌上的水培红枫;还有刚刚开过的栀子花……。」
「真的不少了,每天都要花时间观察记录修剪,来客人了还得介绍……。」
「能赚到钱吗?。地方这么偏僻,店面也不大,一个月能卖出去几份?。」
「怎么不能?。像这个红枫,进价三十,卖三百,这只是便宜的,还有的上千,这个月已经收到好几个预定的订单了。」
我吓了一跳,三十进,三百出,十倍?。
馨姨慌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算的!。三十是幼苗的价格,培养好了才能卖贵,往往都要好几个月,不信你看这边还有小苗……。」
「而且卖出去以后还要负责,怎么养得更好,病虫害了怎么办……。」
「要是幼苗养成了就能直接出手,万一还没长大就没货了,得从别的地方进,一来成本高,二来别人可不会那么仔细,都不如这里精美……。」
稍尖的下巴微昂,我很少见到她如此自信的模样。
「怎么这么看姨?。」
「装修加上这些盆栽,还有这个门面……。」
馨姨轻声道,「以前每个月小峰爸爸都会给姨一些钱,可姨又没什么要花的地方,所以就一直攒着,攒了好像有……。三十来万了吧?。」
「嚯!。这么多?。!。」
我吃了一惊,「馨姨,你可真是会持家的好女人,不像我妈,只会买买买……。」
我看着她一株株照料着花卉,一边和她插科打诨,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
等到太阳从最高处回落,店里进来一位女教师,不知道名字,但是以前在八中见到过,还是一个楼层的,教的是英语,她选了一盆水培红枫,留下地址和电话便离开了。
「姨,这怎么送去啊?。」
她看向柜台一角贴着的名片,「快递,有专门送盆栽的。」
「那得几十吧?。这个钱店里出?。」
「学校比较近,应该会便宜些,三十?。其实这个玻璃缸重了些,不然姨就自己送过去了……。」
我有些心疼,白天外边可还热得很。
「这世上可没规定谁该不该做什么事,做生意,想多赚些自然就要多累点,姨做得来的……。」
左右无事,「我来吧,不算重。」
她有些迟疑,似是要反对,我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搬起盆栽就出了门等在路边。
馨姨欢喜的笑意里充满无奈,只好锁上门撑起了伞。
手上这东西好歹也有个二三十斤,实在是底下厚实的的玻璃缸死沉死沉的,这还是没装水,额头很快就见了汗。
走完这一遭,馨姨先是回店里把这单生意记在了电脑上,接着就把外面靠墙的盆栽挪到店里,看样子是打算关门了。
「我来,我来……。大的给我……。」
我上前帮忙,「这么早就关门?。」
「今天完成一单了呢……。就算真的有人上门,我也留下号码了……。」
她锁上玻璃门,门内挂着一个牌子,写着一串数字,却不是我1知的那个。
「更何况小宇来了,就不在店里了……。」
因为这面向阳,不经晒的都挪到了深处,屋内温度也并不算高。
我跟随馨姨回了别墅,忽然觉得,黎叔也算仁至义尽了。
室内空荡了许多,像是经历过一次搬家。
「这是上次小峰爸爸把他的东西都拿走了,还问我要不要再添些家具,我没要,一个人也够用了。」
这是最后的交割了吧?。
日后除了必要的经济援助,想必不会再有往来。
二十年的情分一朝散尽,尽管馨姨说得轻松,似是安于当下,可独处时总归难免怅惘。
原本黎叔的房间早已收拾干净,大半个书房也消失不见,独独留下了峰子的住处,往后他回来了还能在这里住住。
正打量着,巧玉发消息问我明天要不要回母校看看,虽说下午去送东西时看到没怎么变,可也没见着教我们班的班主任,便应允下来。
我婉拒了馨姨邀请留下做客,阮晴也快回来了。
我似乎越来越能克制住自己过妄的感情,与阮晴偎在一块,荧幕里欢笑也好,悲戚也罢,每当心底蠢蠢欲动想要更过分的索取,便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闪耀着温馨的往事,一切的欲望都会在名为母爱的湖中涤荡殆尽。
隔天,八中门口,说明来意后,门卫大叔十分通情达理地把我们放了进去。
我并没有直接拜访班主任,只是从高三组团路过,远远地观望了一阵,他还是习惯端着保温杯,泡上一壶热茶。
南北两座教学楼间的过道上,英语老师王姐拿着教材,身边跟着课代表捧着笔记本,暗红的波浪长发随着脚步一颠一颠,嘴角依旧带着自信迷人的微笑。
王姐是爱笑的,也是幽默的,英语课代表总是班上的男生,只为了能在学习之余,感受到她宛如邻家大姐般的叮嘱和关怀。
「王姐还是那么吸引人呢……。」
巧玉跟我一个班,自然也是清楚。
我感叹道:「是啊……。年轻真好……。」
「说得你好像多老似的……。」
她皱了皱眉鼻,「高三上学期你不也当过课代表?。」
当时嘛,学习占用了大部分精力,可幻想阮晴的心思总是不停,随口报上课代表后,还被王姐看出来心不在焉,也受了她一些关怀。
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王姐旁边笑容满面的男孩身上,直至他们进了教室不见。
「怎么,是不是后悔以前当课代表的时候没好好把握机会?。」
「拜托,王姐女儿都三岁了啊……。」
「你说,为什么大部分男生都喜欢王姐这样的?。」
「当然啊,不喜欢才没道理吧?。你看啊,王姐能开玩笑,能包容人,学习再不好的也多会鼓励而不是斥责……。」
「这倒是,她带的班平均分总是最高的……。」
「她还会关心我们,善于开导……。」
「嗯……。」
「最重要的,王姐是一个漂亮的大姐姐啊!。我们这群男生什么时候有机会跟漂亮的异性单独说话的?。这还不把握就太可惜了啊!。」
「可是她比你们大啊?。」
「你以为男人」
视觉动物「的外号是白叫的?。再说,也不就大个十岁不到,王姐还年轻,离变老早着呢……。」
「也就是说,年轻,漂亮,开朗,对你好……。」
「对!。」
「哼!。原本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没想到还是一路货色……。」
*********
我骑着电单车载着阮晴,慢慢走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也不着急去哪儿,从东北角的操场,到西北角的环城湖,从内岛中心的宿舍,到围栏边的实验大楼,这一整天,我带她逛遍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个食堂,汇聚了全国各地的风味美食,到处尝试她从未见过的新样式。
眼见天将黑了,阮晴眼中萌生了退意。
明日是开学典礼,我既想她能来参加,又不愿她来回奔波。
这时候就体现有车的重要性了。
「那妈妈就不回去了呗,附近应该有旅馆吧?。」
想了想,既然她不回去,也不用担心拖到多晚。
「等我一会。」
汤汤是个卫星军事迷,经常看到他在笔记本上玩模拟造火箭,连带着还是个天文迷,第二周就从家邮了一台天文望远镜到学校。
我用一顿烤肉为代价讨要过来,弄清几个调整部位,便架设在湖边的跑道上。
不用太刻意去找,明亮的金星就出现在视野中,可以说金星是最容易观测到的行星了,甚至白天都可以。
然而最美的依然要数土星,天文望远镜的高倍数下,卡西尼缝清晰可见,即使星体整体是土黄色,也在不同纬度上形成了浓淡不一的环状条纹,深色近褐,浅淡似白,她一上手就像找到了新的玩具舍不得停下,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我站在她身后,握住她的右手放在增倍镜旁,让她自己随意调节,身体却越贴越近,左臂在她腰间环了一圈。
「这颗星星两个环中间怎么有条缝?。还有别的星星为什么连环都没有?。」
她忽然从镜筒前移开,转过来问我。
面对近在咫尺的俏丽容颜,我将下巴搭在香肩上,在她耳边解释道:「首先,这不是星星,而是太阳系八大行星……。」
顾不得她脸红,我接着说道:「其次,土星从地球上看,它有两道行星环,环中间的缝隙叫做卡西尼环缝,形成原因呢,专业解释是卡西尼缝的内侧边缘受到强烈的轨道共振支配,在环缝这个位置上的微粒公转周期是米玛斯的两倍。共振造成米玛斯对环中粒子的拉扯持续的累积,使它们的轨道发生改变和导致环中密度明显降低。」
她听得很懵,也很萌,眼睛里面已经有了星星在转,最后发现实在不能理解,晃了晃脑袋,「那通俗点说呢?。」
实际上这段话还是刚才在宿舍临时查的。
「通俗解释就是,两环中间的物质因为共振被拉扯走了,密度降低,太阳光照上去会直接穿过没有反射,我们这边自然是看不到了,所以形成了一圈黑色的环缝。」
「最后呢,也不是只有土星才有星环,实际上木星也有,只不过一是因为木星太大,二是因为木星环是由尘埃组成的,不反光也不发光,是透明的……。」
有些东西,并不是你看不见它就不存在。
我一边解释一边转移镜头,左手还环在她的腰上。
木星的星体颜色和土星类似,就是大很多,倒是火星只能瞧见一片似火焰的橘红,至于水星,折射太严重,太过模煳只能作罢。
不知不觉,我的腮边已经贴上了柔软的侧脸,干脆双手收束在一起,熊膛紧紧贴在她的背上,她并没有一丝不耐,专注地摆弄着新的玩具。
「好看吗?。」
「真美……。好想把它们装回家,挂在屋顶……。」
「我也想,不过我更想把你装在口袋里,走到哪带到哪……。就像以前你不是把我抱着就是把我背着……。」
「你小时候一点都不老实,还不愿走路,有时候还要把你扛着……。」
「不会吧?。」
「也记不得突然哪一天开始,你就再也不要我抱你了,非要自己走,说是怕妈妈累着……。」
我把她抱得更紧了。
不着急将东西还回去,我们抬头将整片夜空收入眼中,直到实在站得太久,才坐在了湖边的水泥台阶上。
阮晴穿的是一件小白裙,要是平时也不会在意这么多,然而今晚她没的换。
我将她扯倒,坐在我的右腿上,「可不能弄脏了,明天还要穿呢……。」
她有些羞赧,却还是将臻首伏在我的肩头。
彷佛又回到了五岁那年的夏天,她将小小的我抱在怀中,一只手摇着蒲扇,轻轻地哼着歌。
桥边路灯上挂着的广播中,音乐淼淼飘来,代替了我想要安抚她的心情。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穿过时间的缝隙它依然真实地吸引我轨迹这瞬眼的光景最亲密的距离沿着你皮肤纹理走过曲折手臂做个梦给你做个梦给你等到看你银色满际等到分不清季节更替才敢说沉溺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也等着和你相遇环游的行星怎么可以拥有你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要怎么探寻要多么幸运才敢让你发觉你并不孤寂当我还可以再跟你飞行环游是无趣至少可以陪着你「嘶——腿麻了……。」
她揽裙站起来,让我舒缓一下腿上针扎般的酸疼。
「对面好像有人……。」
循声望向河对岸,模煳的路灯下只能看到一个岸边转身的背影,不过梳着的马尾表明是个女生。
我费劲爬起来,「没事,等我会,我送你出校。」
扛着三脚架回宿舍,想了一下,还是叮嘱道:「老白,待会我出去一趟,可能……。今晚就不回来了,宿舍不用给我留门。」
「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兄弟,注意身体……。」
「滚你大爷的……。」
我笑骂回去,「走了!。」
直接翻窗而出。
「你背个包干嘛?。」
我没跟阮晴解释,在地图上翻了一张图片,「这家怎么样?。走着去也就十几分钟……。」
「不想走……。」
「那怎么办?。要我背你去?。」
最后还是我在前面骑着共享电单车,她在后座报路线到达目的地。
看看这家旅馆,叫什么也没在意,不过好歹开在国家重点大学边上,看了下房间,朴素、简单,虽然跟精美站不上边,也不至过于不讲究。
「怎么是张大床啊?。浪费,单人间不就够了……。」
我不接话,从包里拿出宿舍备用的毛巾和牙刷和自己用的,自顾自地收拾起来。
她洗漱完毕见我坐在床边没有丝毫离去的打算,气极地指着我,「你还不赶快回宿舍!。」
「你晚上就裹着浴巾睡觉?。」
「当然不是!。」
「那你……。」
她也发现了根本就没有睡衣可换的尴尬局面。
「行了,换上吧……。」
从淋浴室出来,她套着我的大号白衫,只是熊口好像小了一号,下身则是花花绿绿的宽松的沙滩裤,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所以我忍不住「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
她「勃然大怒」
道:「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摇摇头,「你一个人住外面,我不放心。」
众所周知,这里的旅馆常年的服务对象都是学校的情侣,毕竟学校有专门的招待室,我甚至在床头柜里翻到了小雨伞,五块钱一个,不计入房费,另算。
她从我的眼里看到了认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嬉皮笑脸,激动的心情一下子平复下来,折身把灯关上,闷闷地说了句「睡觉!。」
又进了淋浴室。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她关闭所有的灯光朝大床走来。
尽管不甚清晰,可大号衬衫下只有一双光熘熘的大腿勉强可以辨认出来。
女人啊,为了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靠在床帮都快掉下去了,而我们中间还隔着将近一尺的距离,我伸手去扳她,无奈道:「妈,你睡过来些。」
「你睡你的!。」
我闭上眼睛不再纠结,然而寂静的空气中呼吸可闻,连带着我也心绪不宁,就算把耳朵捂上也会传来她呼吸声的错觉。
想起之前三番两次让我回宿舍去,可能她真的不习惯吧。
衣服扔在椅子上,我一分钟就套好了。
「你去哪?。」
「妈,你把门锁好,早点睡,我回宿舍了。」
「……。」
她情复杂,也没有起身来送,连个「嗯」
都没给我,目送我消失在门外。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我说担心她却是真心话,想来在律法普及的现代,这种担心可谓是毫无来由、杞人忧天,更何况不远处就是国家重点大学,监控遍布。
可这并不妨碍我像个影子一样,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徘徊。
在前台小妹诧异的目光中,我一屁股坐在为数不多的待客椅上,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背包撘在肚子上勉强当作盖着,也不管小妹看我的眼逐渐变成可怜。
脑海里迷迷煳煳,似睡非睡、将醒未醒。
我想我应该已经睡着了,因为我听到梦里面有了阮晴的轻笑,真的如天使一般甜美。
「嘿嘿……。」
我也情不自禁地感到幸福。
「醒醒!。」
「谁啊……。」
感觉有人在捏我的脸,我充满怨气地摆摆手,把好梦都搅没了。
嘴里不清不楚嘟囔着,视线清晰时,阮晴正身着白裙立在跟前,屋内的光亮与门外的黑暗交织,现实与幻想轮转,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一时分不清是真还是梦。
「不是回宿舍了吗?。」
「哦,我这就走!。」
脑子到现在还直直的,闻言立马点头就要动身,却被一把推回了原位,经此一顿,整个人清醒不少。
我犯傻的样子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应该很好笑吧?。
根本不敢去接触她的目光,我恨不得瞬间消失在她的面前。
「你跑什么!。」
「我……。我回宿舍……。」
刚按上扶手,就被她拽着背包往楼上拖。
「唉……。你慢点……。」
她却不管不顾,只赌气般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我害怕把肩带挣断,只能一路随她进了房间。
她靠在门上挡住出口,「现在!。上床!。睡觉!。」
我丧着脸,「你就让我回去吧……。」
「之前赶你都不走,现在怎么又赶着去投胎!。」
情知她是真的生气了才会这么说,我连忙吐露真话:「之前你就一直要我走,刚躺下时离那么远,喊你都没应,我知道你是迁就我才忍着没对我发脾气……。」
「我知晓自己已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再让你不习惯,更不会再像今晚这样幼稚可笑……。」
「妈,你让开……。」
一推,纹丝不动,二推,她却已含着泪光,我顿时慌了,「都是我的错……。你要生气就打我两下,多骂我几句,别……。别自己伤心……。」
「好……。你说你错哪了?。」
见她擦过眼后不再继续流泪,我开始深刻检讨自己,「我错在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在房间里逗留,不该在离开房间后还不回宿舍……。」
「错!。一条没对上!。」
「啊?。那是什么?。」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凡事不问清楚就自己瞎猜,上回也是,一个人偷偷跑回家算什么事?。这次又偷偷留在底下,连个睡的地方都没有,明天还有没有精了?。你这毛病,就不能改改?。」
「不是你要我走吗?。」
「那我还要你把木星、土星、其它行星都搬我房里呢,你怎么不照做?。」
「那你怎么对我冷暴力……。」
「你再说,冷暴力就变成真暴力了!。」
她气得扬起拳头,可终归没打下来,「还不是白天五花八门的什么都试试,晚上闹肚子了?。睡床帮是为了下床快,不说话是忍痛没力气!。」
说到这她又愤怒又委屈,「刚刚想叫你给我倒杯热水都找不到人,要不是出去走走,谁知道你就藏在楼底下?。」
「我错了……。」
「翻来复去就是这些话……。前两天才说的再也不会不理我,翻个身就忘了……。没良心的混蛋……。小时候是小混蛋,长大了就是大混蛋……。」
尽管碎碎念,我知她气已消了,扶着肩膀说尽好话才把她哄到床边。
「这次就原谅你了,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傻了?。哪来的那么多坏人,妈妈又不是不会反抗……。你在底下坐一晚肯定脖子疼……。」
「不打紧,不打紧……。」
「我说,你把妈妈看这么紧干嘛?。」
「因为……。因为你是世上最美的人,也是对我最好的妈妈,不看牢了,被别人抢走怎么办?。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你怎么办?。」
「先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然后你去哪,我去哪,永远不分开……。」
「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她刮刮我的鼻子,表示我说的都不是真话,会像匹诺曹一样鼻子变长。
「我说的都是真话……。」
见她去换衣,这句话只在心里低回,并未出口。
脖子挨到枕头,不适得到了纾解,心中明白阮晴与我始终如一,放松之下几乎立时睡去。
……。
清晨,离开之前,失去了我这个恒定热源,她无意识地把被子掖得更紧。
「谁?。」
「我……。」
门开了,她依旧光着一双白笋般的嫩腿,我左右看了看,这么早还没见着人影,急忙闪身进去把门关上。
「又不是在家,也不知道注意点……。」
瞧见我放到桌上的东西,她一边伸手一边反驳道:「这不是有你吗……。」
她昨晚早就被折腾空了,哪还有放过的道理,当下连梳头也顾不上。
直到她手上动作放缓,呷了一口牛奶,才彷佛想起我来,「你怎么不……。」
「没事,剩下的都是我的……。」
我慢吞吞地挪过去。
「妈还没老呢,用不着你这么照顾……。」
晃眼的大白腿交替远离,啧,不愧是老妈,还是这么年轻无敌。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满足于现在的身份,情欲和冲动已沉入湖底,在波澜不惊的湖水中渐渐复上一层淤泥。
隔天赶到学校,在操场上遇见了巧玉。
「阿姨好!。」
「小玉好,在学校还习惯吗?。」
阮晴笑眯眯地跟「前」
同桌打着招呼。
「还好,没太大区别。」
回答以后,巧玉颇为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阮晴也疑惑地看了过来,「怎么了?。雷宇欺负你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就是前天他拒绝了人家表白,说什么太1了不好下手……。「本以为这事早就过去了,也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把这样让人难为情的事情像玩笑一样讲出来。「那个……。」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拒绝人家小姑娘的心意,我还是会感到有些愧疚的。
阮晴惊讶了好几秒,笑道:「诶呀,我家这傻小子,真是……。」
虽然她往常跟我说过许多次,但都是一副打趣的口吻,我们谁也没放在心上,可直到这件事即将变成现实,才发现我们谁无法轻易放开。
她勉强撑起的笑容不复从前的轻松,复杂的目光不知包含了什么情绪,看得我莫名心中一颤。
「妈,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广播里传来列队的声音,我和巧玉沉默着渐渐远离。
校长的致辞我一个字没听进去,不时转头看向阮晴,她也正微笑着看着我,似乎有些洒脱和释怀,也不可避免地让我感到了落寞。
开学典礼结束后阮晴匆匆离开了,留下我失魂地站在原地,脑海里一直在害怕阮晴从此远离,却又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明明想好了曾经只是一记青春的懵懂与疯狂,明明决定了不再保留不切实际的妄想,明明我已经不是那个样子了,可是这里,为什么还是感觉空荡荡的……。
一整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的夜晚,刚想打给阮晴和她谈谈心,她却先我一步。
手机振动起来,阮晴是专门给我过生日来的。
这片校址坐落于郊外,稍远的地方连路灯都没接通,走出校门一片漆黑。
两声车鸣和闪灯吸引了我的注意,好似知晓我在看它,等了一会儿不耐烦,又长长地按了两下喇叭。
知道不会那么凑巧,我一步步靠近,做好了跟他们打招呼的准备,可场景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这是一辆黑色SUV,红酒杯车标,霸气的车头,流线型的车身,只一眼我就对它爱不释手,最令我目瞪口呆的是,阮晴正坐在驾驶位上,大气的机械,娇俏的容颜,像极了魔改版的「美女与野兽」。
我从车窗探头进去,并没有看到第二个人。
「找什么呢?。」
「你自己开来的?。」
「不然呢?。」
她恍然大悟,之前都是坐的远哥的车,「你呀……。」
伸出手来追逐我的脸。
我没躲开,「大晚上的,学校这边又这么黑,不安全……。」
闻言,她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我摸着前车框,「这哪来的啊?。」
「喜欢吗?。」
我点点头,简直是猛男标配。
她一拍方向盘,「送给你了!。」
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我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这些年她攒了多少家底我一点都不清楚,但按她这么来迟早霍霍光。
「你还没说到底哪来的……。」
「好啦……。医院给配的,以前一直放在仓库吃灰,本来不是这辆,我去找你婧姨按照你的标准换的,当做生日礼物送你,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可我没驾照啊……。」
能看却不能动,也是种折磨。
「以后考一个就好了,是不是更有动力了?。」
你才是我最大的动力。
生日礼物……。
都忘了上次生日是什么时候,更别提收到的礼物了。
在家里,我跟她都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在我们看来,生日只是给生活一个庆祝的理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