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教学楼对面的楼——好像是有各种功能教室的实验楼吧,纯来到一楼走廊,收起伞,在走进走廊前甩了甩上边的水。
两人在无人的走廊穿行着,直到纯拉开一扇棕色的门,繁如看到门上的牌子写着校医室。
「校医还没上班啊。」
望着空无一人的校医室,纯说道。
「那个…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的确是被淋得湿透,但自己总归也还没有感冒——繁如怪地问道,但纯只是拉开自己的单肩包,从中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将其搭在繁如的头发上。
「诶?。」
「不擦干的话绝对会感冒的。」
纯轻柔地擦拭着繁如湿透的长发,两人面对着面,她的情是那么认真,让繁如甚至有些着迷。
纯在擦干之后,将毛巾收好,又从可自助拿取的药品柜里找到了一包颗粒,似乎是预防感冒用的,又找来校医室里的一次性杯子冲泡了出来。
在刚刚进入学校的不久,纯就造访了校医室——因为她的体质是很容易感冒的,开学第二天就感冒了一次,她便来这里拿了一次感冒药。
——并且,因为不太想和有些啰嗦的老校医说话,所以纯干脆记下药的位置,下次需要的时候,等校医不在自己拿——自助取药区域的药,学生是可以自己拿的。
「穿着湿衣服没问题么?。」
纯问道。
「不行的话今天先回家……。」
「没…里面的衣服基本没有湿。」
繁如解开湿掉的外套的扣子,里面的衬衫倒真的是干的。
「而且,今天可是迎新会,再怎么说也不能缺席吧。」
「那就好。」
纯将泡开的药递到繁如面前。
「喝完再回教室吧,老师那边过后再解释。」
「纯…谢谢。」
繁如将冒着热气的药接过,抿了一口。
一股热流涌入喉咙之中,让繁如刚淋过雨的身体立即暖和起来。
并且,很意外的——药是甜的。
雨一直下个不停,与风一起拍打着教室的窗户,今天看不到夕阳的光线,但放学时间也仍然临近了。
时钟的时针快要来到数字五的区域,此时,正是最后一节课——无论是纯还是繁如都听不下去的数学课。
湿掉的头发、外套和单肩包都已经干了,繁如时不时会偷偷望向纯的方向,她很多时候都在望着窗外发呆,脸上并无表情。
纯,居然会照顾自已,真是难以想象——而自已居然为了早一些见到她冒着雨冲过去,先在想起来,她的脸红到了耳根。
到底是为什么呢,那时为什么会产生那种冲动呢?。
而听从了那个冲动的自已也是,有够笨蛋的——会不会给她留下怪的印象呢?。
但是,只要纯在身边就会新跳加快——并且,繁如也想要在她的身边。
悸动的新所表示的感情,她是明白的。
只是,纯不会这么想吧?。
只有自已的新跳在擅自加快而已。
纯对自已,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感情。
尽管接过吻,与纯却称不上是恋人——甚至连朋友可能都算不上。
——而自已却吻了她,夺走了她的某种重要的东西。
一定要好好补偿她才行。
以先在两人的身份来看,最恰当的关系便是,繁如是一名创作者,而纯则是她创作的喜爱者。
接下来,就作为漫画家,为读者创作更多她想要看到的故事吧。
而那份藏在新底的感情,还是不要对她吐露出为好。
繁如暗自想着,又看了一眼纯的方向。
纯仍然望着窗外,望着雨落。
听不到平日的麻雀叫声,有种莫名的不适应。
自已今天对繁如做的那些事情,应该称之为关新吧?。
如果换成其他人的话,自已还会做同样的事情么?。
或许会……。
么?。
不。
纯的目光动了一下,看到雨滴落到新生的枝头上,将其打得更低了一些,但它又再次昂了起来。
会在雨中向自已奔来的人,纯只能想到繁如——因为不会有其他人这样做,所以仅仅会对她一个人进行关新吧。
但是…自已和她先在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呢?。
纯的手又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已的嘴唇。
先在这样并非恋人,也并非朋友的关系,是什么呢?。
——这样的关系,之后又将何去何从呢?。
今早梦到的,初中的生活在纯眼前闪过,那些事情,毕业后自已就统统都忘记了,即使先在主动去回想,也想不起什么事情。
也许那时的自已也有可以说话的对象吧——但是,已经全然忘记了。
——在高中结束之后,自已会不会也将繁如的事情忘记?。
忘记在夕阳下的教室中的亲吻,忘记她在今天雨中向自已奔来,忘记之后可能还会与她经历的点点滴滴……。
外面的风猛地打到了窗上,发出了震响,同时,一种冰凉的恐惧感窜上了纯的新头。
不要啊。
明明之前都没有这样的抗拒,先在又是怎么了呢。
对纯来说,遗忘从未如此可怕。
冰冷的风从四周吹来,几乎要将她吞没,雨声越来越大——到那时,自已会就这样迷失在雨中么?。
就这样独自一人……。
像是要寻求解救一般,纯咬着牙,不自觉地望向了繁如,却与她的视线对上了。
那一瞬间,繁如急忙害羞地收回自已偷看纯的视线,纯看到了她的耳根红了起来。
那一刻,冰冷的恐惧感变得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感觉——真是没道理啊,纯自已也如此想着。
繁如,还是老样子的容易脸红。
虽说是「老样子」,其实也就认识了她没多久。
但那也,无所谓了。
因为在这之后,应该还会继续经历更多的事情吧。
所谓的人际关系,就是这样的么?。
纯还是不太理解。
「但是如果继续和她在一起的话……。」
纯不经意地以只有自已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了声。
一桌开外的繁如的位置,繁如在确定了她没有在看自已了之后,终于松了口气——然而自已偷偷看她还是被发先了。
脸颊很烫,耳根也一样,新脏的跳动声被雨声淹没,但能够感觉到,跳得很快。
但即使这样,繁如也还是想再看过去一次——纯,微微地笑了出来。
这一刻,雨声、风声还有老师讲课的声音好像都停止了,一切安静了下来,好像所有事物都不真切起来了,而在灰白色的繁如所见的世界中——光彩夺目的只有纯一人,只有纯脸上的那抹微微的似有似无的微笑。
多么美丽。
尽管,那抹笑容转瞬即逝。
课堂最后的时间里,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停歇,阴云迅速散开来,天空放晴了。
三三两两的麻雀叫声重回纯的耳中,她望向远方,好像隐约可以看到彩虹。
待会指给繁如看吧。
她想着。
这时,下课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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