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莲玉露
20/11/27
「主要就怕山上冷,也没件换洗衣服。」
迦纱坐在床头,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叹息道,「早知道会流落在外,昨天从
家出来时,就该背个包,多装些衣服,带个保温杯了。」
这笑话冷气十足。
沈渊靠着窗沿,苦笑道:「歇够了吗,那位姑娘还在楼下等着呢。」
「让她再等等呗。就算请客吃饭,也需要提前两三天邀约。她突然来访,邀
请我们上山,咱们就要马上出发吗?」迦纱咋舌,不甚满意地说,「而且楼下人
多,我也不便多问,还得保持礼貌。但归根结底,她怎么能穿成那样?」
「也许是当地习俗吧?」
沈渊琢磨道,「你看那些当地村民,大家待在酒馆,都没觉得奇怪。而且天
气湿热,穿的少也正常。」
「你就瞎编吧,哪个地方的所谓习俗,会穿成那样?」迦纱有些脸红,嗔怪
道,「那分明就是……就是……哎呀……好女孩都不该说的……反正就是那种内
衣嘛!」
对于这些事情,沈渊不便多问,迦纱更羞于探讨。两人回房休息,更多是避
免尴尬。但此时此刻,那位女郎就在楼下,到底还需要见面。迦纱不愿出门,哪
怕没有换洗衣物,也要念叨起来。
「她说自己是领主的妾室,那就不是伯爵夫人咯?」
沈渊回忆着女郎的自我介绍,琢磨道:「按照大家的说法,城堡会定期派遣
侍女,料理村庄事务。欧洲中世纪时期,讲究一夫一妻制,情人归情人,理应没
有妾室的概念……」
「沈渊,你似乎对那姑娘很感兴趣啊。」
迦纱幽幽说道:「果然被她的衣服吸引了?」
沈渊大窘,连忙道歉。迦纱倒也没有怪罪,只是捏着他的胳膊,表情嗔怪。
天色渐晚,黄昏已至,若想前往城堡,还是趁早出发为妙。两人歇息够了,便不
再耽搁,携手走出房间。
还在楼梯间,便闻到酒肉飘香,还有闲谈碎语,嬉笑怒骂。墙壁上的煤油灯,
映着房梁地板,光线昏黄。还有篝火燃烧,木柴噼啪作响,更增一分暖意。几名
熟客守着餐桌,正在肆意饕餮,看到沈渊和迦纱下楼,也不甚在意。
「晚上好。」
圆桌前,黑发女郎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麦芽酒,浅笑道:「任何时间,做
好出发准备了,过来找我即可。」
沈渊说得很对,尽管女郎的这张圆桌,就在餐厅的中央,但周围村民吃喝酒
肉,却没有太关注她。还是迦纱紧张,快步挡住沈渊,勉勉强强一笑,「谢谢关
心,我们已经歇够了。咱们现在就上山吗?」
黑发女郎听了,挑挑眉毛,放下酒杯,撤下二郎腿,站起身来,「你们还没
吃晚餐哪。但不要紧,城堡也刚到时候,厨房都在忙碌。我们上山用餐吧,请跟
我来。」
她离开圆桌,一双肉感长腿,缠着装饰性的细绳,踏着细高跟凉鞋,踏得地
板噔噔作响。旁边几位村民抬头,看向这位女郎,都露出开心的笑脸。
「雨夫人,有空吃顿饭啊。」
「夫人亲自下山,邀请外乡人,这可不常见嘞!」
「一对情侣,受邀登山,面见领主。应该会在城堡留宿吧……」
餐厅一角,那位名叫萨卡斯基的光头大汉,仍在跟戴着牛仔帽的意大利裔男
子,同桌共餐,吃着一份馅饼。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笑容,只是炯炯盯着黑发女
郎。他的同伴则很从容,喝着麦芽酒,默默看着沈渊迦纱,有些意味深长。
沈渊的脸微烫,盯着其他方向。
傍晚的山林,仍旧湿暖,两人跟随着女郎,沿着盘山石路前行。莫看这女郎
穿的纤细高跟,但她走起山路,却如履平地。沈渊看了咋舌,迦纱也顾不得其他,
禁不住称奇。
只可惜,女郎没有闲聊兴趣,只在前方带路,落得两人很远。他们就算有再
多疑问,也只能姑且憋着。何况山路漫长,碎石遍地,他们也需谨慎行走,无暇
多想。
夕阳降落,天色已黑,总算抵达终点。
「欢迎来到德·卢恩城堡。」
黑发女郎站在桥头,对他们说道:「我可以很自豪地说,在这浮躁喧嚣的时
代,你再难寻到一处场所,能像我们城堡这般,堪称世外桃源。沈渊先生,还有
迦纱小姐,这是大开眼界的时刻。」
山路前方,一条宽敞石桥,可容四辆马车并行,直通前方城堡。一簇簇明亮
的火把,插在石桥两侧,燃亮了整条通道。城堡依山而建,占地广阔,气势雄伟,
鲜明的哥特式风格,尽显森然气势。
「的确大开眼界。」
迦纱仰望城堡,喃喃说道:「这是千年前的建筑?」
跟随着女郎背影,沈渊穿过石桥,忽觉山势高耸,悬崖陡峭。原来那佚名村
的地势之高,远超想象。城堡地处险峻,石料搬运,工程之艰,更令人咋舌。
黑发女郎的步伐妖娆,经过石桥,直穿正门。只见门前石柱旁,矗立着两尊
黝黑发亮的重型盔甲,手持重型枪戟。它们戴着重盔,只留一抹缝隙,理应是视
野所在。
这是仿真模型吗?
沈渊来不及研究,便停下了脚步。
黑发女郎站在大门前,摇响铃声。
随着一阵沉闷声响,两扇石砌的雄伟门扉,敞开了充足缝隙。这是一间大厅,
浅棕色的粗糙石块,表面略微起伏,铺满整个地面。沈渊牵着迦纱,慢慢跟随进
来,率先看向两侧。
两名金发少女,戴着面纱,披着白袍,赤着双脚,正是她们左右负责,打开
的城堡正门。
「你们随我面见领主吧。」
黑发女郎说:「晚餐时间,一起吃顿饭吧。」
那负责开门的两位少女,站在门扉两侧,见人走了进来,便再关门。迦纱盯
着她们,脸上怪异极了,却说不出话来。沈渊也不便评价,便跟着女郎,牵紧迦
纱。
大厅侧面,穿过一条走廊,很快到了一扇木门前。
「这是领主的用餐厅。」
黑发女郎笑道:「他已等候多时,快请进吧。」
「你们城堡的规模真大!」
迦纱叹道,「应该能住下很多人吧?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还没想好,到
底该怎么称呼你?」她客气地看着女郎,只是若有若无间,仍挡着沈渊的视线。
「之前说过,我是领主的妾室,名叫叶栾雨。」
女郎微笑道,「叫我雨夫人,或者更亲昵些,栾雨便可。你叫迦纱,也是很
好听的名字,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她看向木门,朗声道:「你们先进去吧,莫让领主久等。」
「嗯,多谢。那我们走吧。」
沈渊朝女郎致谢,便牵着迦纱,推门进屋。
*** *** ***
「欢迎,」
主位前,一名黑发青年举杯道:「远道而来的客人。」
水晶灯坠顶,宝石镶嵌的靠背高椅,还有白纹大理石桌面,以及烛光缭绕间,
一盘盘的精美菜肴。沈渊坐到侧席,姿态拘谨,待看到迦纱的礼节得体,便有样
学样。面前的银质餐具,采用镂空工艺,造型精美,他都不舍得用了。
「您竟然也是一位……中国人?」
沈渊按捺不住惊奇,看着主位的青年。
甫一进屋,他和迦纱便陷入呆滞。所谓领主大人,竟是一名二十余岁的亚裔
青年,操着熟悉的中文口音,微笑问候着。大理石质地的西餐常桌前,摆盘也以
中餐为主,且造型精美,款式多样,烹饪水平高超,一看便知是名厨匠作。
「是啊。听说昨晚到来的情侣,竟是自己同乡,我也深感欣慰。」青年领主
端着酒杯,悠悠品了一口,「多少年了,都未再见到同族同胞,若非还有爱人陪
伴,我真是快忘记了。」
「先生,请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纵使饥渴,迦纱却未动筷,她认真地问,「为什么山下的那些村民,都操着
一口熟练的汉语?而且我听他们说,这座城堡应该是一位法国伯爵的遗产,您怎
么会成为领主呢?」
「是啊,我俩刚进村时,听到他们张嘴说的汉语,全都惊呆了。」
沈渊也忙着问道:「但我看村里的有些文字,似乎是用的斯拉夫字母?我们
是在东欧地区吗?而且我听村里一位姑娘说,好像咱们是在阿尔卑斯山脉?」
连珠炮般的提问,真是很不礼貌,沈渊却顾不得了。太多的疑惑,使他根本
无心进餐,只想追求答案。亏得这是一张西餐桌,他和迦纱如同左右护法,紧挨
着神秘青年,问答都很方便。
「我们在东欧地区吗?」
神秘青年端着酒杯,笑得暧昧,慢悠悠说道:「难道你们进村之前,是在地
球的另一边不成,连最基本的地理常识都忘记了?」
「我们……」
沈渊有些哑然,他慌忙看向迦纱,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们进村之前,昏迷掉了。」
迦纱开口代答,她跟沈渊眼神对视,目光游移,「昏迷之前,我们还在国内,
在咖啡店来着。但忽然间,我男朋友他……玩着手机……我们就失去了意识。等
再醒来,就是在森林里,瞎走了半天,就到了村里。我们现在就跟没头苍蝇似的……
」
话尽于此。迦纱解释了经过,并隐瞒了主要疑点。她也确实饿了。眼前竟是
一盘锅包肉,金灿灿的肉片,足有巴掌大小,沾着酸甜酱汁,喷香扑鼻。还有那
锅三杯鸡,肉香四溢,酸甜可口,就在沈渊面前,时刻勾引着他。
「总之,就是莫名来到了这里,是吧。」
黑发青年沉吟道:「大差不差,我们的相似雷同。只是我和我的爱妻美妾,
来得年头更多。先吃饭吧,看你们都饿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满足好奇心吧。
开吃,开吃!」
他挥舞着胳膊,吆喝起来。
事实上,听了青年的话,迦纱和沈渊都是一愣。难道这位青年领主,之所以
身为同胞,竟是前车之鉴?所谓娇妻美妾又作何解释?何况纵使山林茂密,他就
真的走不出去吗?
「这位先生……」
「看在老乡份上,就先不要求你们,必须称我领主了。」
黑发青年笑道:「我叫昊明,昊天上帝的昊,知晓明日的明。今天早些时候,
我派遣妾室栾雨,下山接应你们。你们应该认识过了。但你们还没见到我的妻子……
沈渊,迦纱,敬你们一杯。」
看到主人举杯,作为宾客,自然不会拒绝。沈渊举杯,不知那是玻璃质地,
还是所谓的水晶杯。红酒波光摇曳,他也不懂品尝,便只能跟迦纱一起,纯粹当
作饮料,昂起头来。
一股酸甜味道,浸满了他的口腔,并化作一道细流,涌入腹内。他竟品到了
一种熟悉滋味,宛如炙热的红蛇,钻进他的身体。他长叹一声,只觉全身燥热起
来,大脑也昏沉了。
「这是红酒吗,怎么喝起来,好像白酒似的?」
对面的迦纱也在惊叹,原本白嫩的小脸,通红通红,煞是可爱。
「吃吧,喝吧,然后在城堡休息一夜。」
餐桌主位,唤作昊明的神秘青年,悠悠笑道:「昨晚还有一对美国情侣,也
在这里留宿,过得非常开心。那名叫伊凡的男孩,还有他心爱的女朋友,金发碧
眼的维奥莱特,都是难得的帅哥美人。」
沈渊是真的饿了,近乎饕餮,守着面前的三杯鸡干锅,就不打算理会其他了。
还是迦纱体贴,无论锅包肉,还是小笼包,抑或切开的港式菠萝包,都挨个夹起,
放进沈渊的餐碟。
「然后今晚,则是同乡的华裔情侣。名叫沈渊的青年,还有他心爱的女朋友,
清纯美丽的迦纱,也来到城堡夜宿。应该如何安排,还真需要仔细考量。」
不知不觉,桌前的红酒见底了,沈渊喝了很多。他不晓得品牌,只瞧这酒瓶
装饰精美,裹着金色浮雕,必然价值不菲。但称作红酒,度数竟是不低,他轻易
便醉了。
「沈渊,我有点不舒服。」
这时,迦纱放下筷子,眉头微皱:「好想吐的感觉。」
「怎么搞的,饭餐不合胃口?」
沈渊提起心思,沉声道:「要不要喝点粥?喝点热的东西?」
黑发青年见状,放下筷子,略表关切。迦纱有些为难,她看向青年,低声说:
「能劳烦您的那位妻子,就是栾雨夫人,过来一趟吗?我身子不太舒服……」
「没问题。」
黑发青年招手,角落里一名侍女,快步走出餐厅。
沈渊有些忘了,刚进屋那会儿,他看到侍女了吗?一瓶红酒见底,他竟好像
喝了等量白酒似的,脑袋昏昏沉沉,思维也不甚清晰。他步入社会多年,平日工
作聚餐,也有些酒量。正常一瓶红酒,理应不在话下,如今竟例外了。
还有那燥热之火,缭绕全身,肿胀炙热,令他感到难堪。所幸迦纱神色如常,
黑发青年谈笑风生,皆未发现他的窘态。何况待客之道,红酒不止一瓶,迦纱也
有饮用,倘若真是酒水有异,她岂能无法察觉?
「听说,有人生病了?」
不多时,随着高跟鞋声,一道妖娆身影走进餐厅。
「栾雨,我的妾室。」
黑发青年做了简单介绍,并严肃地说:「迦纱小姐身体不适,她说有些恶心,
希望你能帮忙。」
名叫叶栾雨的黑发女郎,站在餐桌末端,抬首看向迦纱。迦纱也望向她,神
色萎靡,面色红嫩。两人的眼神对视,似乎便是交流。叶栾雨点点头,了然说道:
「女孩子的事,交给我吧。」
原来如此吗?
沈渊暗自叹息,亏他还是男朋友来着,竟没能察觉迦纱的异常所在。所以是
例假问题。他打算道谢,却被黑发青年的眼神制止,示意他保持沉默。
迦纱站了起来,似乎有些吃力,叶栾雨走上前,掺住她的胳膊。
「我带她找个房间,休息休息。」
叶栾雨看向沈渊,声音空灵,「你继续用餐,无需担心,我会将你的女朋友
妥善照料。那么夫君,我告辞了。」她又跟神秘青年说道,蒙着面纱的眼眸,充
满了朦胧之美。
「嗯,多谢。」
迦纱被她搀着,对沈渊说:「那我先走了。」
沈渊点头,提醒她注意身体,看着两人离去。
待侍女关门,他揉着额头,叹息道:「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无妨,互相帮助,团结友爱,这是应该的。」
神秘青年笑道:「你的女朋友很美,你是个幸运的家伙。」
「哈哈,领主,您这话可有点翻译腔了。」
沈渊感到放松,更接着酒劲,朗声笑道:「但我还是好奇,刚才你一直声称,
那位姑娘是你的妾室……你是跟两个姑娘……一起流落这里的吗?说到底……你
是怎么成为领主的?还娶了两个老婆?我的妈呀……」
「你喝醉了,沈渊先生。」
神秘青年悠然道:「但不要紧,城堡环境舒适,是难得的乌托邦。我的妾室
栾雨,会为你们腾出一间卧室,用于今晚住宿。但他们现在应该正忙,不如晚饭
之后,你先在城堡里闲逛一番?」
说完这些,不等沈渊回答,他便招手道:「来人,当一次导游。」
角落里,适才的那名侍女,应声走了出来。
「领主大人,请您吩咐。」
沈渊起身时,当真有些踉跄,还是侍女搀扶,才没让他摔倒。他的大脑昏昏
沉沉,全身无比燥热,强烈的身体本能,驱使他想找张床铺,赶快躺下。但神秘
青年的话语,却悄然飘来,「照顾好沈渊先生,带他在城堡散步,认一认环境。」
「好的,领主大人。」侍女回应道。
沈渊点着头,便也改了想法,不住向青年道谢。
在侍女搀扶下,沈渊走出餐厅,来到一处中庭。
夜空月色皎洁,庭院鸟语花香,还有雕塑喷泉,细水涓涓。微风拂面,凉意
渐起,沈渊清醒些许,朝身旁侍女说:「多谢你了,可以不必搀扶,让我自己走
吧。」
「您不必客气。」
侍女温柔说道:「醉酒之人,还是照料着好。」
直到此时,沈渊才有空观察侍女。她约莫刚满二十,金色短发,穿着希腊风
格的白色长袍,肤色白皙娇嫩。沈渊的目光移动,很快惊讶看到,侍女的小腹居
然隆起。
「你怀孕了?」沈渊惊叹道。
金发侍女微微一笑,说:「是啊,怀胎八月,很快要生了。」
醉酒之人,竟让一名孕妇搀扶,真是岂有此理。但理智的本能,在酒精干扰
下,终被狠狠压抑。沈渊漫步中庭,远远看到环廊之下,有其他女性身形,顿时
颇感好奇。
「我在山下村里,几乎就没看到女性,除了酒馆的娜塔莎,还有屋外的一名
老妪。」他纳闷道,「但今晚来到城堡,算上负责开启前门的两位侍女,这算是
几个人了?如今这年头,年轻女孩子,不该都向往大城市吗?怎么这深山老林……」
「村里原先的女眷,几乎都搬进了城堡。」
金发侍女缓缓说道:「我们这里的生活艰难,若非依靠物资,很难生存下去。
领主大人看我们可怜,便将女眷收入城堡,给我们提供优越的生活。我们都很感
激领主,尽心伺候他。」
三言两语,解释大概,沈渊点着头,寻了一张长椅,挨着坐下。
同时,那环廊下的两位女郎,也步入中庭。为首的女郎,披着长发,颇具贵
妇姿容。另一位女郎盘发,眼神明亮,充满朝气。她们皆穿着黑色长裙,蕾丝镂
空工艺,性感迷人。还有那一双细高跟凉鞋,踏着中庭石材地板,噔噔作响。
她们看到沈渊,目光有些好奇,但见侍女在旁,便均未靠近。
「这两位女士是?」沈渊则问道。
「原先村里的女眷啊。」
金发侍女微笑道:「城堡里的女眷,大约分成三类。首先像我这般,是领主
的侍女,以白袍标志。再就是这些女郎,身穿黑裙高跟,是借居城堡的村庄女眷。
再就是领主的妻子妾室,就像后宫之主,管理着我们所有人。」
原来如此。虽然这解释漏洞百出,但沈渊的头脑昏沉迷醉,却轻易接受了。
他的目光游移,看到这两位黑裙女郎,确实穿的纤细高跟凉鞋。而面前的金发侍
女,则如古希腊女性,穿的平底系带凉鞋。
「怎么样先生,吹了片刻凉风,还难受吗?」
金发侍女说着,抬手盖住沈渊的额头。
一股冰凉柔嫩的触感,确让沈渊清醒些许。
「还说呢,你们城堡的红酒,怎么像白酒似的,那么辣啊。」沈渊苦笑道,
「我也参加工作三年了,平时酒局没少混,虽然红酒喝的不多,但也不可能是这
种味道。」
「不会啊,红酒就是红酒,怎么可能辛辣。」
金发侍女笑道:「您不会是加料了吧,例如血腥玛丽,胡乱调配?」
是吗,酒里被加料?
如此说来,自己头脑昏沉,醉意盎然之余,浑身的燥热难耐,还真应该跟酒
精无关。白酒能够取暖,但也不会燥热。他坐着长椅,旁边挨着侍女,竟隐隐有
些心猿意马。
「对了姑娘,你这怀孕,是结婚了吗?」
这问题太蠢,但沈渊有些大舌头,就姑且这样了。
「噗,当然没有啦!」
金发侍女笑道:「我可是城堡侍女,一切都属于领主,哪会结婚呢。」
「那这怀孕……」
沈渊感到心跳加速,大抵是酒精缘故吧,「是领主的吗?」
即便已经坐下,但金发侍女紧挨着他,仍挽着他的手臂。听了提问,她的身
子贴近些,紧挨着沈渊。「您似乎对我很感兴趣吗,沈渊先生?」她笑着问道,
「这么无礼的问题,都敢开口?」
「啊……对不起……我真是……有些……」
沈渊的大脑僵化,也是恍然才发现,他的粗鄙无礼。
「您喝醉了,我可以理解。」
侍女微笑着说:「昨晚做客的那名美国青年,也很糊涂呢。」
昨天晚上,美国青年?
听到这个,沈渊可来了兴趣。远远望去,那两位黑裙女郎,已经离开中庭,
只是临走之前,都在观望他。「你说的是伊凡?」沈渊乐道,「他和他的女朋友,
就住在麋鹿旅馆的……几号房来着,跟我们同一层。」
「嗯,男孩叫作伊凡,女孩叫维奥莱特。」
金发侍女笑道:「那女孩跟我一样,都是金发呢,不过她是金棕色,还是长
发。」她认真想了想,又道,「领主很喜欢他们呢,邀请他们明晚再来做客。」
说完这些,她抬头看着沈渊,眉头微皱,琢磨道:「至于您和您的女朋友迦
纱,今晚餐厅服侍,我观察到领主,应该也喜欢你们。或者说更加喜欢。」
「对了,姑娘。」
沈渊没听她说话,自行问道:「刚才那两名女眷,其中一位,我好像有点眼
熟。」
「怎么会?」
金发侍女挑眉,似乎真惊讶了,「您是刚来到佚名村,但那两位女眷,都已
在城堡居住多年,您怎么可能见过?」
「但我确实眼熟。」
沈渊似乎也不醉了,皱起眉头,纠结说道:「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就是不
久前……姑娘,你确定她们都是村庄女眷?被城主邀进城堡?」
「当地女眷,抑或是迷路的……」
金发侍女呢喃道:「您应该休息了,我带您回房吧。」
这时起风了,树枝摇曳,狼嚎乍起。沈渊站了起来,抬头望向远方,只见城
堡一座尖塔旁,圆月悬空,甚是明亮。庭院里落叶飘飞,一双白嫩的玉足,踏着
纤细高跟,遥遥走来。
「艾琳,这位先生是谁?」
沈渊闻声转身,只见中庭喷泉旁,一名身材高挑的白人女郎,正傲然注视着
他。她穿着一套金色比基尼,披着及肩长发,身材前凸后翘。仔细观察,那胸罩
不似内衣,质地坚硬,且花纹浮雕,造型华丽,更像是一副盔甲。
「沈渊先生,新来的外乡人。」
金发侍女屈膝行李,恭敬说道:「随同的是迦纱小姐,他的女朋友,刚刚感
到身体不适,晚餐离席,正由雨夫人陪同休息。」
「又是外乡人……」
金发女郎单手掐腰,拖曳长音,「喝过酒了?」
「喝了一瓶。」侍女回答。
女郎点了点头,嘴角挑笑,踏着一双纤细高跟,走到沈渊面前。
「挂念你的女朋友吗?」她问道。
这突兀的提问,让沈渊微微一愣,从心道:「呃……是啊,好像是例假,正
休息呢。我一会儿也该去看看她。您怎么称呼?」他注意到这位女郎也是说的中
文。
「凯瑟琳。」
女郎哼笑,目光扫视着他,「倒是巧了,没让她先发现。跟我来吧,进屋休
息一阵。你在外面守着就行。」这最后一句,是对金发侍女说的,后者点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