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厘笑嘻嘻地去接摊主手里剩下的那一个,好跟人家答话:“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官话呢。”毕竟周围熙熙攘攘说的话全是之前那种软软拐弯的方言。
摊主手里不停歇笑道:“我们泽南有码头,各地的人都有,做买卖听多了自然会一些了。”又问:“小娘子和相公可是打京城来的?”
听到“相公”一词,阿厘立刻偷偷看向周琮,却见他居然拿着当街吃了起来,吃相一如既往地斯文,认真地模样显得格外乖顺,大概是没注意听人家说什么。
阿厘不知为何有点想笑,按照之前他在城门口被盘查时的说法,跟摊主解释:“我们乃际陵人,相公准备春闱甚是辛苦,便南下散散心。”
摊主闻言笑了起来,称赞道:“娘子真是好福气,郎君生的俊俏不说,还是个有本事的。”
阿厘忽然起了玩心,装模作样的点头,拉着周琮的衣袖,情骄傲:“姐姐慧眼,我们家郎君,学问才情一等一的好,可是要做大官的!”
周琮这话听到了,掩面咳嗽起来,等嗓子眼里的米糕下肚,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留下一句“娘子见笑了”便赶紧将吹嘘的意犹未尽的阿厘拉走。
“大人干嘛不让我说!”阿厘嘴里抱怨着他,眼瞧着手里那个米糕要掉在地上,慌慌张张用另一只手要去接,可忘了另一只手中也有一枚,这下手忙脚乱地两枚都要落在地上。
却见周琮动了几下,带着残影的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两枚。
阿厘喜地拍掌,大眼亮晶晶地望着他,崇拜道:“太厉害了!”
又从他手上接过一枚道:“劳烦您先帮十二拿着,我先尝尝自己的这个!”
周琮讶然,才明白她也买了十二的份。
阿厘咬了一口咀嚼着,还口齿不清地跟周琮说话:“额还以为呵甜呐!”
周琮看着她一鼓一鼓的脸颊,不知是今天第几次笑了起来:“我不喜食甜,正合我意。”
阿厘咽下去,心里默默记好。
一边加快速度吃着一边抬眼看他:“那郎君下次赏给我好了,我爱吃。”
“可。”
异乡繁华街市,扉青色的布旆下,川流的人群中,周琮手上带着接米糕时沾到的黏腻,长身玉立,静静等着她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