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里沐浴,已经洗了一个多小时都没叫我们进去加水,也没有动静,可是我们不敢进去……」
切萨雷衝上楼,露克蕾莎的房门从里面锁上了。
「露克蕾莎!」
他死命撞开门,看到她坐在浴盆里,美丽的脑袋歪向一边,双眼紧闭。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停了。
「露克蕾莎!露克蕾莎!」
叫了好几声,妹妹的眼睛睁开了。
「如果你要叫醒我,搬一尊加农砲来就好了,不用叫得这么辛苦。」
「你……」
切萨雷气得说不出话来。
「啊,好痛。」露克蕾莎揉着因为一直靠在浴盆上而酸痛的肩颈,「水也冷掉了,真讨厌。」
「谁会在浴盆里睡觉?」
「因为很睏就睡着了呀。我老公死了,我就连睡觉都不行吗?」
关你老公什么事……切萨雷眼前发黑。
侍女拿来浴巾和浴袍,露克蕾莎从浴盆里出来。
「那你为什么要锁门?万一溺死在里面怎么办?」
「我有那么笨吗?」
「这跟笨有什么关係?你可不可以小心一点……」
「咳咳!」
「……怎么了?」
露克蕾莎摀着嘴。
「我好像真的很笨呢。」
26
「咳咳!咳!」
看着咳得满脸通红,额上因为发烧而冒汗的女儿,教皇心疼不已。
依照波吉亚家的惯例,父亲烦心的时候,儿子就得倒楣。
「你不是说要全权照顾你妹妹?怎么顾成这样?」
「真的很抱歉,父亲。因为我人品太差,所以全世界只有我家的热水会冷掉。」
露克蕾莎笑出声来,牵动了气管,咳得更厉害了。
父亲更激动了。
「你别逗她笑啊!」
「……」他果然是人品太差。
教皇做了决定。
「把露克蕾莎的东西收拾一下,我带她回梵蒂冈。」
「不行!」
「她病成这样,你又天天待在军营里,要怎么照顾她?还是你要她整天朝着你咳嗽,你再把病魔带进军营?」
一想到全军病倒的恐怖景象,切萨雷不得不让步。
僕人们忙着整理露克蕾莎的私人物品,一名侍女胆战心惊地来到切萨雷身边。
「大人,这个是……清理浴盆的时候找到的。我们之前准备浴盆的时候明明没有……」
尖锐的碎玻璃。凭空出现在露克蕾莎的浴盆里。
切萨雷握紧拳头,玻璃刺进了手心。
东西都收拾好送上车了,露克蕾莎在侍女搀扶下走向门口。切萨雷面无表情地帮她扶着门。
「我要走了。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哥哥。」她低声说。
切萨雷看到父亲已经先上车,冷冷地回答:「是我要谢谢你吧?谢谢你没留一具尸体跟一盆血水给我。」
露克蕾莎这才想到,她忘了拿走碎玻璃。
切萨雷的表情,已经不是「生气」可以形容了。
「我……」
她张口想解释,却忍不住先咳了好几声,切萨雷飞快地闪开,避开病毒的攻击。
「快上车吧。」
露克蕾莎一走出屋子,大门立刻在她背后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