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竹从口袋里掏出两颗薄荷糖,一颗塞进他嘴里,一颗扔进自己嘴里含着。
不然全是他的气息,后知后觉有些羞耻。
甘苦清凉很快就唤醒了疲倦的经,她冷冷盯着他冷峻的侧脸,“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日本,还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
那天晚上李宇告诉他,在日本会所看到她和谭中林在一起,他就恨不得立马飞去日本。
可李宇专程打个电话告知他,其心可诛。
足足忍了几个小时,等时间错开,他才踏上去东京的航班。
生怕晚一秒她就消失了,或者跟野男人跑了。
可没想到她动作很快,等他到日本刚打听到e在日潜在合作方的信息,她又马不停蹄去了北海道。
他猜测到她是要留在日本玩几天的,可没想到他前脚追到北海道,她后脚就返程了。
他在机场几度失态,心被火烤一样,觉得她是故意的。
“李宇?”
叶一竹其实并不怎么意外,因为那晚出了会所,谭中林就告诉她他好像看到了李宇。
其实在心里更深刻划了一横的,是李宇居然能够精准无误地在看到她的那刻就把信息传达给顾盛廷。
“别玩大了。”
顾盛廷的声音突然变得很阴沉。
其实如果不是顾盛廷主动告知她他是怎么知道她和谭中林出现在日本会所的话,谭中林也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李宇。
这样看来,日本她是真没白去。
元旦李宇都能往日本跑,还是在杰尼斯——特定的包厢,门外森严的守卫,说他和杰尼斯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来,叶一竹就更加确定了华杰和阿四是深入了狼窝。
且不说渡边的死是不是早有预谋,只要他们两人踏进去,恐怕就注定难以脱身。
叶一竹心事重重,根本不想去仔细揣摩顾盛廷的警告。
“我去日本是为了工作。”
体内有一团死气紧紧挟持着顾盛廷,两人的气氛霎时落入冰点。
到了酒店一切手续办好后,她没有要陪他上去的意思。
脸色冷冷的,仿佛还在为了刚才的不愉快生气。
“我没有阻止你去插手那件事的意思。只是你一个人去,李宇又看到了你,肯定知道了你在查。”
顾盛廷克制住自己的怒火,耐着性子劝说她:“你知道李宇现在的势力有多可怕吗,如果他真的是要把靳岑等人一网打尽,又让他知道你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他意识到自己越说越激动,平复呼吸后举手投降。
“我真的害怕。”
当李宇隔着电话说出她名字的时候,他真的害怕她会出事,他却没有及时赶到。
顾盛廷不得不承认,他丧失了很多年少时的冲动和勇气。
而现实也生生横跨在他们中间。
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立马出现在日本,像以前一样救她于水火。
“你害怕,我也害怕。”
就算是现在回想起那晚在杰尼斯——她正在被一道凶狠的目光窥伺,叶一竹还是会后怕得汗毛倒立。
“那什么还要去做呢?”他克制不住,小小的爆发。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朋友一个个死在他手里吗?”她也提高音量。
两人在酒店大厅争吵,引来不少好和异样的目光。
明明两叁个小时前,他们还在激烈纠缠,直到世界末日也不忍分开。
他拉她的手去搭乘电梯,同行的还有四五个人,一路上他们都沉默不语。
到了房间门口,她忽然停下来,面对他。
“你会帮我的,对吧。”
他注视着她,忍不住嘲弄地笑。
以前她是怕激怒他冲动的经而连累他,所以把他推得远远的。
现在她却满脸虔诚,充满希冀地请求他帮忙。
一时间,他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茫然。
过去似乎已经在无形之中消融瓦解了,但未来呢。
“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出别的原因,你不让李宇知道我们的关系,还和他成为酒肉朋友。”
她声音的温度突然降下来,眸光凛然,每一个字眼都充满戒备。
“我们不要因为李宇又变成这个样子好吗?”
“Itrustyou,forever”
说英文的时候,她的语调总会更清冷,显得更镇静,像把人推开一样的疏离感。
似乎在让他回到现实,这是在纽约,在她的地盘。
他只能听她的。
长久地四目相对,他最终败下阵,“HowcnIsynotoyou”
没错,他只能听她的。
他永远只有被她蛊惑的份。
叶一竹的眼睛一点点泛起泪光,她钻进他的怀里,环抱着他劲瘦的腰,感受到肩头落下重担,有些心疼。
“早点休息吧。”
他不肯轻易松手,唇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耳垂,“今晚别走了。”
嫌痒,她往后躲了一些,却无处可逃,身体被紧紧禁锢着。他低笑出声,用微长出来的胡渣去蹭她光滑如玉的肌肤。
“你是不是吃春药了,不会累吗……”她笑着抬手摧残他的头发。
其实他早就恨不得倒头就睡,但仿佛只有和她耳鬓厮磨,才能够慰藉一颗空荡无依的心。
“顾盛廷,你爱我吗?”
她突然停下来,睁着眼一动不动看着他。
似乎故意为之在挑战他的耐心和底线。
“我爱你。”
他不住亲吻她的眼皮。
她在仰面承受的某个瞬间,咬住他的耳垂说了句什么。
他眼里汹涌的情欲瞬间停滞,发狠咬住牙关,一把扛起她挂在肩头。
“你作死!”
叶一竹惊呼一声,声音响又脆的笑出声,搂住他的脖子。
寂静的走廊,瞬间又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