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巡逻女卫的视线,跟随麟英往暗舱走的路上,祝君君小声问她司徒邪今日的情况。
得到尚未发作的回答后,祝君君略松口气——她现在还不确定在蛊毒发作时入幕之宾能不能起效,以及在入幕之宾起效后,蛊毒突然发作会不会让人从中间醒过来。
下了甲板,拐过两个弯,绕到一处隐在暗中的逼仄角落,一扇厚重的大铁门再度出现在祝君君眼前。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个地方,光是站在外头都感觉压抑得很,而里头那个人却日日都要在这铁门后煎熬三个时辰。
“少主每日大约在丑时前后毒发,若姑娘不成功,等补给船到来的时候,少主就该发作了。”
祝君君伸手碰了碰面前黑漆漆的铁门,冰冷的质感令她难得感到一丝紧张:“放心,不会失败的。”
说完,推门入内。
麟英没有再跟进去,待能隔绝一切声音的铁门彻底阖上后,转身守在门口,一直藏在袖内的短刃利落滑出,捏在指尖——有件事她从未告诉过祝君君,这条船上,有龙缺的人。
而今夜,或许是她们行动的最好时机。
暗舱内,司徒邪点了两支烛火嵌在墙上,被照亮了一隅的黑暗中,身形影影绰绰。
这地方本是一间刑讯室,伏龙坛所在的赤明岛是海中孤岛,将犯了戒律的罪人带上船,再送到大海上,除了招供便只有死路一条。
特制的手铐和脚镣不需要旁人协助,何况这段时间他每夜都来,早已经熟悉如何操作,可今日,他才把两只脚套进镣铐里固定好,身后的铁门便传来了打开又关闭的动静。
来人的步伐不重,呼吸也轻,但比起走路呼吸几乎无声的麟英来说还是逊色许多,司徒氏的家奴中没有武艺这样差劲的人,所以唯一能对上号的,只有祝君君。
司徒邪停了手上动作,转身看向朝她走近的少女:“……君君姑娘,你怎么会来这里?我马上……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可以明日再说。”
他当然不希望被心爱的女孩看到自己毒发时的狼狈模样,即便之前已经被看过一次。
祝君君可不在意司徒邪的小心思,她大剌剌地走到对方跟前站定,见男人两只脚已被固定,没有麟英帮忙应该是解不开了,便想,定住了他的脚也好,省得他跑,而且双修的时候也用不着他动脚,两只手可以自由行动就行。
于是毫不委婉地说道:“我为啥来这里你不晓得么?司徒邪,我是来与你双修的,你就别装傻啦!”
祝君君一发直球令司徒邪瞬间红了脸,慌到险些被口水呛到:“咳咳……祝姑娘,你别说笑了,我已经说过,除非能,能娶你为妻,否则我——”
“娶什么娶,妻什么妻,司徒邪你好歹也是个邪派少主,就不能做点邪派少主该做的事吗?”
反正一会儿完事后就能拍屁股走人,祝君君也懒得再委婉了,两手叉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就是要把自己最真实、最下流的一面给他瞧个清楚,让他趁早死了和她成亲的心:“本姑娘告诉你,我今日就是来睡你的!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总之我是睡定你了!而且你也知道,这暗舱六面都是铁壁,隔音效果好得不得了,所以待会儿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司徒邪彻底愣住,眼睛瞪得老大,胸腔里一颗心跳得砰砰作响——
她,她是什么采花大盗吗?
他又是什么良家妇女吗?
还是说,是他体内的蛊毒又衍生出了新的作乱路数?
不敢置信的司徒邪盯着祝君君瞧了半晌,最后重重搓了把脸,确认自己志清醒、精正常,却见祝君君还叉着腰趾高气昂地睨着他,于是终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祝姑娘,你是不是……梦游了?”
祝君君:……
嗨呀,好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