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原城的昭武校尉宋风岩又和你是什么关系!”
果不其然,这紫衣女子的情绪忽然又躁怒起来,并高声喝问。
宋鸾羽愈发不解,但想了想,或许对方果真是要借这九华朱心簪为契机寻仇,这才要问清楚他家世身份,于是仍旧朗声回答道:“正是家父。”
只是他父亲任职昭武校尉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如今已升任太原城主。
“家父,你说宋风岩是家父……哈哈哈哈!”
不料这话一出,那女子却好似是听到了一个多么有趣的笑话,失控般的大笑起来。
那笑声当真是阴诡凄厉、邪佞无比,耳闻者犹如冰锥扎进骨髓,和她咫尺间的祝君君顿时面无血色,头痛欲裂,鼻下竟有血珠滚落。
宋鸾羽看在眼中,嘴上再不承认,心里也是为祝君君担忧的,便忍不住喝斥道:“够了,这有什么可笑的?家父宋风岩坐镇太原城二十余年,兢兢业业,一日不敢懈怠,岂容你这邪教妖妇放肆耻笑!”
“妖妇?”紫衣女子还未笑够,又被宋鸾羽这句称谓逗得忍俊不禁,“你说妾身是妖妇?”
“血犼教崇拜相枢邪魔,犯下滔天杀孽,丧尽天良,你虽是女子,却为虎作伥,不是妖妇又是什么?!”宋鸾羽已经不想再耗下去,干脆挑明话头,拔剑直指对方眉心,“那支九华朱心簪乃先妣遗物,若你与先妣有仇,今日大可冲着我来,我宋鸾羽当为她一战,若有半步退缩,死不超生!”
宋鸾羽说得血性方刚,可那紫衣女子却好似听到了多么不可置信的话,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做声。
就在有人按捺不住想要趁机发难时,她忽然送了拿捏祝君君的手,往前一步道:“我与她,没有仇。”
“什么?”宋鸾羽不解。
却见那女子缓缓抬起手来,素白色的掌套落在覆盖了一整张脸的黑纱上,只轻轻一揭,一角黑纱便倏然滑落下来,随后露出一双几乎令在场所有人都瞬间惊住的仙画就的绝美眉眼。
这双眼睛线条精致而婉转,浅棕的瞳色好似清澈见底,更有一双饱满的卧蚕横陈在下,看人时仿佛天生含情,一瞥一睇皆是秋波流转、百媚横生。
祝君君看呆了一秒,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目光猛地投向宋鸾羽——
就见那张尚未褪去少年青稚的俊秀脸上,生了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宋鸾羽起先没能反应过来,可随着被那双眼睛看的时间愈久,心底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便愈发扩大,最后几乎撑满了他整个身体。
他一时间完全呆住了,眼睛发痛发涩,身形摇摇欲坠,四下环顾,感觉好似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凝在了他的眼睛上。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低头想去寻自己师父的身影,然而何无尽却是突然起身,在那紫衣女子欲将面纱全数解下之际一个猛虎下山式疾冲而去,口中喝出一句锥心之斥:
“斯人已逝,邪教妖人休想装弄鬼!叫亡魂不得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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