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并没有害他们,妾身和妾身的教主所做的,只是遵从相枢大之命,让那些空有一腔怨恨却无力复仇的普通人获得复仇的力量和机会而已。怎么?难道你们这群自诩正道的侠士见不得人家站起来么?”
“简直荒谬!”
诸葛玄衣听完这番颠倒黑白的邪说,怒意直涌脑门:“分明是你血犼教为一己私欲以百姓作伐,却被你说得好似在替天行道,你真当世人皆可愚弄不成?!你说你们是为助无力复仇的百姓亲手复仇,可他们被你们害得癫狂疯魔,就算真的有仇,真的报了仇,可最终下场仍逃不过一个死!二十年前江宁城血淋淋的惨案摆在眼前,老夫见过,经历过,更活着走了出来,活到了现在!所以老夫知道,你们要的根本不是什么正义!你们要的……分明是那座城里所有人的性命!”
何长欢放肆一笑:“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将为相枢大降临人间立下汗马功劳,更何况临死前还能得偿所愿,不亏了!”
“你——!”
眼前这倾城绝代的美丽女子空有一副人的皮囊,可内里早已泯灭了人性,在她眼中,举世皆有罪,举世皆可灭,说再多也无意义。
如今太吾传人尚还稚弱,若是今日铸剑山庄亡了,那血犼教在中原以南便是一家独大,武当少林虽强,却是鞭长莫及,任由它发展下去,天下武林乃至整个苍生都将陷入万劫不复,所以他诸葛一门绝不能让它得逞!
但此时在场众人大多都中了毒,无人是这妖妇对手,他必须想办法拖延到解药到来的那一刻,最起码要让行恪道长和洪素真人恢复五成以上的功力,他们三人联手许能与她一战。
想到此,诸葛玄衣又看向本该与他们并肩而战的何无尽,对方仍跪在地上,好似一尊风化了的石像,失魂落魄,志尽丧,而那个他为自己女儿千挑万选出来的那个年轻后生更像是去黄泉滩涂走了一遭,一双肩膀犹如颓垣,望之叫人不忍。
诸葛玄衣心中百般滋味,最后还是高声喝道:“何贤弟,往事如灰飞,她早已再世为人,只有你还陷在囹圄不能自拔,你悟到参佛三十载,难道还看不透吗!难道你今日要为了这一人,对不起天下所有人吗!”
何无尽僵硬地抬起头来,失了血色的双唇颤抖不停,他想说什么,可许久没有发出声来,而就在这时,后山剑庐方向那柄直插云霄的玄铁巨剑上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打斗声,众人目光齐齐投去,却见那巨剑上竟有四人正在乱斗!
“怎么会有四个人?”祝君君纳闷,“龙缺去剑庐偷虎魄,诸葛家两兄弟追了过去,可还有一个是谁?难道是麟?”
司徒邪遥望了片刻,摇头道:“麟的身形与龙缺极为相似,而且她今日穿的是红衣,可那巨剑上多的那一人……穿的仿佛是紫衣。”
“紫衣?”
祝君君偷偷朝何长欢瞥去一眼,对方也正望着巨剑方向,眼中精光闪烁。
“就和那位副教主差不多颜色?”
“对,”司徒邪道,“我记得她之前提过,他们来铸剑山庄同样是为了虎魄,所以巨剑上的那个人应该也是血犼教的!”
四个人,三方阵营,这打起来可真是乱了套了。祝君君有些替诸葛家那两个担心,生怕他们一瞎一傻不是两个恶人对手,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往那里看,谁知那四人打着打着居然往山顶方向直冲而来,而那柄虎魄——
此刻分明握在一红衣青年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