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君正要松口气,谁料面前这位盛装打扮的大美人忽然话锋一转,竟与她说起了当今皇室的阴私。
祝君君:我看起来嘴巴特别严是吗?
“……此事,我原也是听李夫人说的,”宿玉卿三指捏着杯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茶水上袅袅雾气,“哦,就是广州城主顾方廷的夫人李翾,她与我交情还算不错,我住广州的时候她常来看我,时不时的也会和我说几句不能同那些官宦家的夫人说的话,久而久之我知道的事情也就多了。我这人也不是能藏得住话的,可周围实在没有合适的人能听我倾诉,但君君你不同,你是太吾传人,我同你说什么都是可以的。”
祝君君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闭紧了嘴,安静地当一个宿玉卿需要的树洞。
“当今天子如今已过古稀之龄,虽说是万岁,可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据说这两年身子不太康健,想来大限也就在眼前了,但不妙的是,别说太子,如今宫里竟连一个皇子都没有。”
“诶?”祝君君忍不住惊讶,发出一声疑问。
宿玉卿瞥了一眼祝君君,不急不慢道:“这位皇帝得位不正,年轻时候又杀伐太重,损了天家的德行,这才招致灾祸,几个儿子一个接一个亡了,甚至连个皇孙都没留下。”
“这……难道只能过继旁支的子嗣了么?”祝君君适时捧哏。
宿玉卿挑眉:“你倒是聪明。照理说,这是最妥帖的法子了,朝中也有不少臣子都赞成,毕竟,总不能指望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再生一个娃娃出来吧,即便生出来了,幼子继位,江山更要不稳。而且,那一位的皇弟正好有个声望卓着的儿子,在朝中呼声很高。”
宿玉卿停了下来,祝君君急忙思考,道:“那皇帝肯定不会答应,他多不甘心啊!”
“这就是了!”宿玉卿继续说了下去,“因此拖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有任何要传位给亲弟之子的意思,甚至……暗中派了人,在民间寻找他可能存在私生子呢。”
嚯,这可就劲爆了,祝君君越听越带劲,八卦之心把该有的警惕和恭敬都压了下去:“他还有私生子呢?!”
宿玉卿这时候却忽然停下不说了,还责怪般瞪了祝君君一眼,祝君君连忙抿住嘴,一双眼睛却好得不得了。
宿玉卿见她这模样觉得可爱又好笑,掩嘴笑了两声,便继续说道:“是可能存在的私生子,怎么到你嘴里已经铁板钉钉了呢?如今啊,还只是那一位口头上的旨意,叫了几个心腹的官员——那顾方廷正是其中之一——叫他们试着找一个李姓的女子,说是在潜龙之时曾与之有过一段真挚的感情,可后来因为种种变故就此失散,也许她曾为他留下过子嗣。”
祝君君心里不屑,脸上也露出几分,宿玉卿看在眼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也没有往那个方向去说,只自顾自道:“那女子若还活着,如今怎么也应有七十多了,凭着年轻时的画像怎可能找得到。而之所以那位李夫人会和我吐露这些,是因为那女子的画像竟与她有三分相似,且她同样姓李,可把她给吓坏了,呵呵。”
“难道是她的亲眷?”祝君君追问。
宿玉卿摇头:“不,不会,后来李夫人也给我看过那画像,我瞧着……与我也挺像的。”
祝君君:???
宿玉卿说完,从内室一个锁上的抽屉里将画取了出来,递给祝君君看,祝君君一看,也把自己吓了一跳,因为这人……
“是我的错觉么,我怎么觉得……她和我也有几分像?”
宿玉卿笑起来,笑声中似有一股恶作剧得逞的意味,她道:“对吧,离吧?我叫你来呀,便是听说你与那位秘画师拂月青冥客有些个交情,不忾送我的那副画还是从你手上买的呢!于是我就想,说不定能托你替我解了这个惑,你拿去给那位青冥客瞧一瞧,他人像画得极好,许是能看出点儿门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