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穴来风,谣言也好真相也罢,关于他们的故事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从市井歌楼传进了宫里的耳朵中。
贺景珩也没想到,就连自己也会被安排些戏份。
在说书人嘴里,他就是那个瑜娘和榆郎偷情生下的孩子。
造谣一个女人的清白,就是这么容易。
可白榆根本未曾想过这样,她开始自责,以为自己抓住的柳愈的把柄,竟成了他人编排另一个女子的利器。
贺景珩不管源头之人是何居心,只是都为时已晚,要想以此牵制他,早就是不可能的了。下人们再如何嚼舌根,这只言片语,是一个字儿也传不进永盛殿里。
永盛殿的四周被筑起一座无形却密不透风的高墙,就算是皇后想要面圣,也在一次次圣上亲谕中被驳了回去。
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镇远大将军亲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将军对瑜娘究竟有几分情。
贺景珩成长近二十载,他知道,有,但不多。最多的,便是源于他是众孩之中长得最像贺知朝的那一个。
于是他被毫不犹豫地甩给了嫡母抚养,还要认为那是莫大的恩赐。现如今,他们要将这份恩赐收回,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皇帝最近连睁眼的时间都变少了。
贺景珩也愈来愈久地守在床边。
一醒来见到贺景珩时,皇帝的态度已经不若开始那般温和。
相应地,面不了圣,皇后也变得越来越急切,每日会在外边发一通火才走。她辛辛苦苦安排的侍疾早已被皇帝一口回绝了去。
半生的情谊,皇后怎能不寒心,可又有谁知,里面辜负她的人,是在她膝下长大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