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愣住,她并未跟阿尧提过她和白止的关系。但他连贺景珩的把戏都能轻易拆穿,又怎能不清楚周先生倾尽全力护他,终究是为了谁。
送阿尧回房后,她曾坐在桌前,执笔又放下,如此往复数回,终还是落笔于纸上。
可琢磨了半晌,想同那人说的话千千万万,汇于笔尖,却又每个字都觉苍白无力。
最后,她只写下:
[我同阿尧一切安好。]
整张信纸,只有一列秀气的行楷坐落右侧,显得空空荡荡。她没再多踌躇,将它迭好塞进了信封。
桌前的烛光化为日光洒在白榆脸上,她忽觉刺眼,微眯起眼睫。
她摇了摇头,“没有。等下姑姑帮你封好,去学堂的路上顺道请齐公公带你去一趟信局吧。”
“好。”阿尧弯起眼睛。那笑意也不达眼底,因为他知道她在勉强。
白榆回到梳妆台前,就在那个给贺景珩留下满满一沓字迹的小抽屉里,装着她写给白止沉甸甸的信封。
她将其取出,拿在手心思忖半晌,还是将她的信纸抽了出来,就着烛台一起点燃。
而后把阿尧的塞了进去,取出火漆,在封口处印下了封笺。
贺景珩盯着呈到自己面前的信封,挑眉。
他伸手接过,捏着它来回翻看,用的倒还是最简陋的那一种。
背面不规则的火漆印章把他逗笑,甚至只是随手抄了个东西一按。
“呲啦”一声,他毫无怜惜地撕开了信封,展开信纸在空中抖了抖,满页方正又稚嫩的字体展现在眼前。
贺景珩扫了一遍,小孩文笔还不错,跟姥姥汇报了最近的生活,除此之外,通篇都在描绘自己和姑姑生活在一起有多么幸福。
不屑地轻嗤,他又鼓起信封往里看了一眼,没再有多余的东西,最后读了一遍阿尧的字,迭回去往旁一递。
“装起来以后送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