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对镜随意挽起头发,拍了拍脸颊,告诫自己切莫再胡思乱想,而后提步往正殿去。
同时撞进两双眼睛,她才明白阿尧口中的“我们”是何人。
不仅贺景珩已落座等候,白术也还没走,她出现的那一刹,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瞬间散去,都挂上讨好的笑等待她回应。
白榆面色石化,迎着这许多灼灼目光,脚步也变得僵硬,直至桌前暗暗叹了口气,提裙在贺景珩身边坐下。
“布菜吧。”后者朝身后仆从说道。
值此间隙,她悄悄瞥了白术一眼,感受到对面的怨气又立马移开。
她现在也不是很想理他。
“阿尧,叫过舅舅了吗?”白榆只想同男孩一人说话,偏向他为其夹菜,才得以喘息几口。
“舅舅?”白术疑惑,轻蔑地看向阿尧,“你不是侄子吗?”
就是这个破侄子,让她挂念这许久,也让她不惜折腾自己这许久,结果却先被贺景珩给找着了。
“叫舅舅甚好。”贺景珩揽上白榆的腰,与之亲昵地靠近了些,“阿尧就像我们的亲生孩子,叫姑舅倒是生分了。”
他故作咬耳朵压低了声音,实则音量正好让在座的人都听见。
白术闻言无语,顾自讥笑一声,白了自己碗中饭菜一眼。
“好...好啊。”只有白榆如坐针毡,尴尬附和,求救般看着阿尧。
男孩福至心灵,轻轻唤了一声“舅舅。”
她眼瞧白术的态度,也不敢想象自己睡得天昏地暗之时,阿尧看见殿中陌生的男人,两人之间又是如何相处的。
“姐姐,腰还酸吗?”白术扒拉了两口饭,淡淡问道,就仿若问出的只是近日可好。
他断不能吃下这口窝囊气,可谁知他憋了个大的,此言一出,满室寂静,只有白榆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她是当真欲哭无泪,想把天底下男人的舌头都给割了。
明面上他们你争我呛,实则不过都是在折磨她一人罢了。
贺景珩侧眼看向他,又看向白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