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长辈,本应坐在柳府主位,接受新人敬茶,可她实在不配受新娘的敬奉。
她转过身,抬手以指背拂弄他身上的珠玉,只是笑。
宫道两夹锣鼓声,穿进千万宫殿。
钟灵宫内,两人相近而坐。
吴若宜垂眸看了一眼程归云隐忍的面色下,紧握杯壁到发白的指节,无甚在意地挪开了视线。
“你从那时便喜欢他吧。”
程归云闻言,松了松色,笑道:“皇后娘娘说什么呢。”
“可惜啊,最配得上柳家公子的,”她顿了顿,“本该是你啊。”
程归云的唇齿又紧紧绷起。
“柳愈大人如今去了睦洲,我家也承蒙娘娘照顾才不至落魄,再说这些无谓之事又有何用。”她安慰般地扯了扯唇角。
因为她一时冲动惹了当今圣上的人,差些将自己的兄长搭了进去,程家延续至今,全然倚仗吴若宜。
倒觉得当年贺她新婚而咬牙拿下的那颗宝石实在值得。
从势均力敌的家世,到不得不攀附于她境地,程归云才认识了真正的吴若宜,从不是姑娘家家交友时一口一个唤自己程姐姐的那个无比单纯一尘不染的少女。
最聪明的人,便在于会藏拙。
程归云也不会再做那高人一等的美梦,吴若宜便也不屑于继续在她面前扮演天真无暇的戏码。
“你还喜欢他吗?”
她看似关心,语气却淡漠。
程归云绞起手指,不知如何作答。她也不知自己当时为何那般心系于他,好似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嫁给他,又好似是因为他与自己见过的世家公子都不同,他的身上有桀骜的野性。
亦或是本就无法违抗家族意愿,却见联姻对象比想象中迷人,虚荣心作祟罢了。
“做个侧室如何?”
“什么?!”她猛然看向吴若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