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动作下来,白榆从始至终未及反应,待她瞪大双眼想斥人,对方已经撂下话往外走去。
“好好和弟妹聊天解解闷罢。”
白榆蹙起眉,无能生起闷气,收着力道一拳垂在桌面,台面上摆着的镯子跟着颤了颤。
她看向镜中的脸,怨气冲天,连忙取出胭脂又往脸上铺了一层。
“参见元妃娘娘。”
白榆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头,又看向跪伏在面前喜气洋溢满面春风的女人,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的不爽。
这位柳大宗的新夫人,足足晚了一个时辰才到。
她本不是如此易怒之人,可一大早就被贺景珩坏了心情,加之思及昨夜对待白术的手段,面前之人正是受益者,怎么也无法当做无事发生欣然与之相处。
“赐座。”她强压下火气,冷冷道。
“谢娘娘。”裴辰南并主母人之形,还如闺秀那般活泼,分毫没有为自己的迟到歉疚,笑意盈盈地往一边坐在刚搬来的凳上。
“今日东市可是又闹事了,堵了弟妹的路?”
白榆抿了口茶,语气关切,可话中意味谁人都知。
对方愣了一愣,又笑开,“倒不是因为路况,实是昨夜劳累,今日丫鬟来叫了三遍都不曾听见,让娘娘久等,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白榆轻笑,“本宫在宫里也是待着,你早些晚些都无碍。看来你与承训磨合甚佳。”
裴辰南并未心虚,附和着转开了话题。
“妾可以唤娘娘作姐姐吗?”
白榆挑眉,“什么?”
“妾在家中只有哥哥,总是羡慕别人家姑娘有亲姐妹,可以聊些闺中秘闻,如此些年来,可把妾给憋坏了。”
白榆自是要扮演端方大度的家姐,故作遗憾说起自己也没有姐妹,便应了她。
只是面对这位时,她心感无比复杂,既觉她开朗明媚似暖阳,又觉她幽深刻意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