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夜风穿过连廊,明明入春时节晚风已不似冬日那般嚣张,却呼啸着刮过耳边,让人不住一哆嗦。
同时,一道倒映月色的寒光从花丛中袭来,穿梭在风流之中,直直朝着三人逼近。
“陛下小心!”
在大监和宫人反应过来惊呼出声时,那道锋利的冷器之声早已飞刺向将女人护在身后的贺景珩。
所有人脑中霎时空白,大监还没想好要做甚,就已经冲了上去。
光一道冷光还不够,接连跳出两个黑影,使着得心应手的轻便武器,张牙舞爪朝他们袭来,那阵仗势必要夺取一人性命。
白榆被贺景珩紧紧环抱,目光所及只有他宽阔的身躯,连忙查探他是否伤及,又为夜中身手过招的有力击打声而后怕到颤抖。
在大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龙袍时,近在咫尺的距离突然又被拉远,他屏息,完全失了魂。
“呃啊——”
这一声痛呼让他呼吸归位,一具躯体倚倒向他,他急忙张开手臂托住。
禁卫几招就制服了夜行衣下的歹徒,听命留下了活口,且将其下巴掰脱了臼,以免服毒自尽。
一切都脱离了思考的限度。森严的皇宫里出现了胆大包天的刺客,而大监手中接着的,不是圣上,而是太孙殿下。
“太孙?!”贺景珩扶稳受惊的白榆,看向受伤倒地的人,右臂被划出长长一条破口,往连廊上渗出鲜血,“快叫太医!送去祈年殿!”
贺季旸五官几乎紧拧错位,苦不堪言。
白榆浑身战栗,气息不稳,连带着想要往前挪动的脚步也打着颤。
“姑姑...”阿尧从后抱住她的腰身,想给予安慰。
她张口,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紧盯着贺季旸痛苦却不忘看着自己的眼睛,艰难地摇了摇头,视线逐渐被泪花模糊,牢牢跟随他被宫人抬着往宫殿去。
“宫宴停了。”贺景珩不紧不慢理着慌乱中散漫开的衣袖,再抬眼看向众人时,染上了叫人望而生畏的凌厉:
“朕来好好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