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长发凌乱从额前垂下,能隐约看见皮肤上的血迹,不说小孩,连白榆一个手上许久未沾染鲜血的杀手都被遽然吓到,顾不得先从地上起身,慌忙拉过阿尧捂住了他的眼睛。
一声闷响,那人被贺景珩抬手一把砸在了白榆眼前的地上,让她又吓退一步,可当她意有所感此为何人,不禁被突然冒出的的想法震惊无言,试探着往前挪动,想要看清披散的头发后那张脸。
贺景珩单屈下膝,抓住那把头发狠狠往后揪紧。
被这股猛力迫使抬起头来,展现在眼前那张吃痛扭曲的脸,完完全全与白榆心中所想重合了起来。
即使被血渍脏污,却还是能看出那姣好面容下难改恶毒的眼。
白榆呆愣地望着这张阴魂不散的脸,白榕。
可对方本丝毫没有获得惩戒的狰狞面目,却在看见她身边的男孩时尽数崩塌。
“阿尧!”她几乎破音的一声嚎叫,让白榆臂中的躯体不明颤了颤。
“要不要亲手杀了她?”贺景珩温声问询道,眼下却是因用劲一抽,又猛一抬臂,将她的眉眼都快要拉至发际。
“呃——阿尧!我是娘亲啊!我是娘亲!”白榕不顾头皮的扯痛,疯一般往前扑去,想要抓住男孩,“阿尧!是...呃啊——”
白榆抱着阿尧退远了点。
“你一句话,我马上让她下地狱。”贺景珩感受到制服白榕有些吃力,却不想让其他任何人介入此事,便又迫切询问一遍。
“阿尧!!是娘亲啊...是娘亲!”白榕彻底破防,这么多年来寻觅无果的不甘和对抛弃他的愧疚一并倾泻而出,捂住自己的胸口强忍住心中酸楚,只想让儿子看她一眼。
白榆只觉心头被一根细绳紧紧绞起,绞得血肉模糊。
她眼眶发酸,在贺景珩不解的目光下慢慢松开了护住阿尧脑袋的手,扶住他的双肩迫其转向了这个状似疯癫的女人。
“阿尧,”短短几字叫她喉头发紧,“这是你娘。”
阿尧眨了眨眼睛,见如此不堪的形容总是害怕的,但更多的疑惑还是促使他同几尺之隔这个自诩为母亲的狼狈之人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