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知道要怎么让白榆辗转反侧,自己却甩袖一走了之。
“哥哥的仇得报了。”她细语呢喃着,似是在自我劝慰。
“兄长泉下有知,定会为你和阿尧欣慰。”
暖黄烛光在依偎的空气中焕出泡影,他正抱她坐于腿上,白榆四周都被他环绕,却怎么也安心不下。
“今夜就不回紫宸宫了吧?”
闻言,她无的目光突然复了几分清明,“要回的。”
阿尧的目光落在环住贺景珩腰肢的臂间,又把脸往围脖里藏了藏,眼绕着对面两人闭目的游移。
白榆几乎将全部重量都倚靠在贺景珩身上,她从未如此以依赖过他。
贺景珩动了动脖颈,下颌也在她脑袋上蹭了蹭。恰逢车停下,搂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到了。”
白榆睁眼,从他怀中缓缓起身,面上无甚表情,拉着阿尧下了车往阶上走去。
贺景珩跟在后面,心怀忐忑和大监对视一眼,得到肯定的眼,这才稍松下心。
有人将阿尧接去晚宴后,夏葵便一觉睡到现在,对今晚发生之事一无所知,只又精饱满地前来忙前忙后放水给主子们洗漱。
几人还未及反应,只见白榆匆匆忙忙的背影往后院连廊奔去,贺景珩预感不妙,连忙拔腿跟上,阿尧莫名其妙,却也不想被甩下,望着两人都朝着最里自己的房间而去,更加不明所以。
白榆推门而入,手忙脚乱点起灯,强压下紊乱的呼吸,仔细瞧着屋内摆设,环视一周又一周。
贺景珩追了进来,语气不解:“怎么了?”
屋内并无异常,连中途阿尧被接走后,他睡过的床褥也被迭得整整齐齐。
她却并未彻底消疑,转身越过他又跑了回去,与跟过来的阿尧擦肩而过,后者望着她的残影一瞬呆滞在廊间。
白榆又跑进了寝殿,也同样无任何异处。
“到底怎么了?”贺景珩再次来到她身后。
她长舒了一口气,却不敢放下戒备。
转向他时,余光瞥见窗前梳妆台边的地板上,被月色映着,只有铁器才能留下的深深凹痕,如一道狰狞的伤疤烙印在精丽的面容上。
果然,白榕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祈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