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终究是孩童,许是觉得丢脸,可强装出的冷静却能被一眼看穿。
她本意又怎会是想伤害阿尧呢。
复杂自责之际,只有贺景珩捕捉到男孩转身时留下的一个忿忿的眼。
就像是什么都做不了,却暗下决心不能什么都不做。
没有人愿意把孩子往复杂的地方想,只是阿尧实在并不简单。
贺景珩没有多余的精力用于防备身边每个人接下来准备了什么动作,可心中油然而生的一股恶感,没有来由,没有头绪,只有那个还显稚嫩的眼久久烙在心头,燃起即使夏夜凉风也消不去的滚烫。
他倏地环住抱紧臂弯里的白榆,深嗅着她的气味。
“对不起啊。”
白榆乖顺地靠在他胸前细语道。
“怎么了?”他有些莫名。
白榆思索了一下,没再说,摇了摇头,脑袋自然在他心口轻蹭,挠人心痒。
一架简陋的马车缓缓停在皇宫东华门下。
“什么人!”
夜色已深明月高悬,宫门早已锁禁,还有人光临,守卫顿时警戒倍起,举起手中长刀朝着低鸣的马,高声质问以呼唤同僚。
车夫跳下前舆,为座中人拉开帘子,从里面探出一双小巧的手扶住,而后一粗衣妇人从车里钻出。
看见这身着装,守卫顿时失了耐心,还以为是什么贵人此刻进宫,便恶言相告:“赶紧滚得远远的!刀剑不长眼!”
谁知那妇人从袖中取出一物,猛地朝他扔来,竟真被拿东西砸中了脑袋。
守卫捂住头,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边咧咧便去捡起掉落在地之物想瞧瞧是什么伤了自己。
这一看不得了,还当真是皇家贵令。
他瞪大了眼睛,立马没了气儿,换了张脸后悔苦笑道:“您稍等,我去请示一下!马上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