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急得带上哭腔,而得此一言,他终于安分了下来,原先万分紧张的情也瞬间垮下,力气也被透支了干净。
旁人赶到只是在瞬息之间,可她抱着他在大雪里零丁而处,却仿佛与世隔绝。
今朝,也算共白头。
侍卫合力抬着他回了殿里,雪中这一场闹剧也算得了她的承诺而就此了结。
贺景珩虚弱发着颤的唇终于在熊熊燃烧的炉子映射下归于平静,感受到白榆在给自己擦拭身子,无有精力再发一言,便沉沉睡去。
那口上一回踏出祈年殿时还没来的及全舒完的气终于从她胸腔尽数吐出。
走出寝殿,眼见一堆人齐刷刷朝这边跪着。
其中不只有今晚值夜的,还有早已入睡又被薅起来的。
白榆疲惫不已地摸了摸眉心,眼扫过那几个方才畏缩无所作为之人,声音冷冷道:“你们今日之过,属于严重失职,本宫”
“皇后娘娘饶命啊!”还不待她说完,其中一人就开始猛磕头,丝毫看不见大监惊恐愤怒的眼,“是陛下硬要出门,奴才们拦不住啊!”
“够了!”她怒吼道,对面瞬间安静后,又看向领头,“大监,此事与你管教无方也脱不了干系,罚俸一月。”
“奴才领罚!”大监俯首贴地。
“还有你们四个,自去领二十大板!”
“是!”“是!”
这是她入主中宫后第一回罚人,也便是触及到了底线。
众人也从未见过皇后如此凶恶煞的模样,大气也不敢出。
“仔细值完这个夜,其他人回去歇息。”
“谢娘娘。”
人群散开后,白榆又在祈年殿里站了许久许久,她也不知自己是想要记住这里的什么。
殿中只零星点了两支灯,却能清楚描摹出所有的事物,桌案后的屏风,一碗又一碗变着花样端甜点给她的小几,还有深深烙下两人余温的躺椅。
鼻尖萦绕的是熏香,还是他的气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