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窗...窗没关紧,娘娘的桂花油...”夏葵说不下去,每想起一次,便是再回忆一次那无情吞噬了她最敬爱之人所遭受的的无妄之灾。
他没再指望从她口中得到什么,只顾自摇头,呢喃着:
“不会的...不会的...连尸骨都寻不到...她没死...”他的眼蓦然坚定起来,充斥着狂妄的戾气,“她没死。”
贺景珩遽然起身,转身朝外走去,又停在门前。
他偏过脸,“看好她,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逼她说出真相。”
夏葵倏地抬头,不敢置信望着他的背影走远。事已至此,紫宸宫只剩废墟,他为何还不愿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难道用情之人都如此执拗吗。
“呃...是。”大监也感到讶异,夏葵本就同为受害者,可接下来等着她的还有什么呢。
可于他们而言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真相它正是如此。
这场大火,只是凭空栏道的一颗绊脚石。它不在任何人的意料之内。
白榆本已整好着装,只待人来接应,便可顺利离开这里,去过她心往的人生。
可天降之灾从来不假人意,紫宸宫富丽又繁重,这场火,比官兵抄进她沉府时,比她的小黑猫舍身其中的火海,还要烧得更旺一些,如幕墙一般,截断了她的脚步,连带着阻挡了夏葵的生路。
她留在柜中想要给贺景珩保下夏葵的信,早已化成了灰烬。
没有人再会知晓她曾经想要去往何处,所有对她的敬意,爱意和恨意,终是焚尽在这耀眼的火光中。
她拼尽全力将夏葵推到了前来寻救之人的视野里。
夏葵抱着榻上自己从火中紧抓不放而撕来的一角衣袖,丝毫不在意上边的烟灰,紧紧与之相贴,想从其间满是的熏焦味中搜寻到一丝白榆的气息。
她才敢放声大哭起来,泪如雨下,湿遍满襟。
这天下间,在皇帝愿意相信事实前,也只有她,能为失了踪影的皇后哀恸。
只有她知晓,这场火对于白榆来说,只是纯粹的意外。
这也是她第二次从白榆的给予中获得新生。
“娘娘...夏葵好像撑不下去...”
她可以接受她远走高飞,永生不得再见,只要她幸福,可她却不能接受她临行前舍身救下自己,却永远留在近在眼前的紫宸宫。
她留下,是想为她善后,而非用余生来忏悔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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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