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名叫费什的那个,像条呆头呆脑的鱼,一句话就能打发走。
至于特别能发骚的费拉尔,则要狡猾得多,满口答应不会再来打扰,一扭头就看见他扒上了窗框,简直是自作聪明。
“费星,我真讨厌你。”
他闭上眼,倚靠在手术室外的墙壁,容颜沉静到像是睡着一样。
至于费星,她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仍是一片朦胧。
机械女音柔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费小姐,请您不要担心,改造手术刚刚结束,视力尚未恢复属于正常情况。”
费星倒是不怎么在乎,她摸索着从病床上爬下来,正巧摸到一块纱布,她用拇指和食指估算了一下尺寸,扯出细长的一条覆上了眼皮。
她有些渴,下意识舔了舔唇,正准备叫小机器人,一杯热茶就递到了她嘴边。
“费什?是你吗?”
顾不上烫,费星咕噜噜一饮而尽。
对面的人却不出声,拎起大肚茶壶,又给她添满一杯。
两个人,一个倒,一个喝,谁也没说话,场面一时有些滑稽。
“诶诶,够啦,我喝饱了!”
当是浇地呢,咔咔咔往下灌?
费星腹诽,却也明白这位不愿意透露身份的好心人恐怕是没怎么照顾过人。
眼前光影变幻,她听到脚步声渐渐走远。
鬼使差,费星轻声地唤:
“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
她很少在他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的色。
她喜欢和他明争暗斗,不管惨成什么样也不肯低头,他看到的是狡黠的费星,张牙舞爪的费星,死也不服输的费星。
哦,当然,还有和义体保镖床上打滚的费星。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许多活色生香的画面。
每一帧,都会让卢锡安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就一会儿,我发誓。”
他还在挣扎,可她却精准地抓住他的手臂,小幅度地摇晃起来。
她要求的并不多,她不需要他的财富和权势,也对他昳丽的容貌视而不见。
她只想要,他陪她一会儿?
甚至不是高贵的铂金星主人忙里偷闲抽出空来的陪伴。
卢锡安想,今天在这个病房里,哪怕是随随便便什么人,费星也都会提出这个请求吧?
他对她来说,不是什么特别的人。
“为什么只有’一会儿’?”
他是不够坦诚,不然的话,也不会在按下变声装置后再开口。
卢锡安心跳又很快,因为他知道,他即将做出此生最为冒险也最不理智的决定。
是早有预谋?还是不曾摆脱的吊桥效应?
他不认为有分辨的必要。
在费星还不曾给他答案之前,他就再也按耐不住,忘情地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