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死活就是要当个鸵鸟,她是宁愿埋沙,也不愿抬头。
“谁让你突然蹲下的!”
缓过了十几秒难捱的尴尬,这女孩才逐渐松开手劲,闷闷地出声,回怼了他这句。
刚才吻到半路,这死男人非要把她抱坐到梳妆台上,罗生生还来不及纳闷,他就又是掰腿又是掀裙的,说口就口,根本没给她准备和反应的时间。害她为了坐稳而不得不借力撑桌,动作时,一不留,就失手扫落了满地台面上的妆品。
罗生生心想——
他不谙羞耻就算了,到头居然还要怪她不小心,也真是有够脸大的。
男人听她怪嗔,也未放在心里,反而撇头抹了抹唇边,垂头低笑着自语:
“呵,谁会想你这么不经弄?”
“程!念!樟!”
罗生生这下总算是被激中了怒点,只见她倏地抬头,弹眼怒视着,伸手向前,对准他的胸口处,猛地就是一推。
不过程念樟应是早有预料,在她还没完全发力前,就未卜先知地假意退了两步,顺道还举起双手,哄小孩似地扮起了投降。
他这种故作无辜的姿态,让罗生生是又气又恼。
再次狠瞪一眼后,她利落地拉上内裤,抚平裙摆,也不理男人还在性起的鼓裆,直接扯过椅凳,背对着他,气势汹汹就坐了下去。
“你下次接吻能不能打声招呼,你看!口红都花成什么样了!”
罗生生趴近镜面,左右转头,端详了眼自己的面容。
不得不说,这Boey的手艺是真的精巧。方才就算大动,她脸上的底妆也依旧服帖。只可惜那莓色的唇釉,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亲到晕了她嘴一圈,最远甚至还带到了下巴和鼻尖,实在是糊妆到不行。
现时端看起来,她这张脸,下半部分要卸了重补,已成一种必然。
程念樟其人,情动时向来没有顾忌,更别说分注意这些细节。
直到听她埋怨,这男人才挠动后脑,上前撑上椅背,俯下身盯住化妆镜里罗生生的正脸,开始认真欣赏起自己刚才的“杰作”。
“这样也挺好的。”
他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只觉到了性感。
“像个失足妇女似的,有什么好的。”
“呵”
罗生生识得程念樟的秉性,听他淡笑,就知话断,也就没了再和他继续掰扯的耐性。
渐感安逸后,她抽出湿巾抹去唇色,完全无视身后,从地上把散落的物件通通捡起至桌面,找到刚才Boey给她用的那支唇釉,旋开管盖,轻点唇心,再抿瓣晕开,紧接着做出个灿笑的表情,用小指擦出了唇线上翘的弧度。
就是些寻常的动作,可由她做出,落入程念樟的眼里,却有种别样的可爱。
“你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后面拉链还开着呢,快帮我拉上。”
“哦。”
男人应完,木然地照做了她的吩咐。
“刚才小谢说,外面看板有熟人,怕我尴尬,他说得是谁?”
除却内衣后,这件礼服的拉链,明显比刚才顺畅了许多。
然而就在即将到顶的一刻,听她如此发问,程念樟的动作明显起了个不小的迟滞。
他当下眉目轻垂,在罗生生未有察觉的视角,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瞬间在眸光中带出了抹暗藏许久的厉色。
“除了宋远哲,还能有谁?”
尾音落下,链锁也顺势“唰”地到顶。
男人最后收束的动作颇具蛮横,衣服骤然加速着收紧,差点就让罗生生提不上气来。
“他……”
镜中的女孩,微微张着嘴,情透露不信。
宋远哲车祸以后,就不爱行走人前,况且他也没法久站,看板区全是镜头,又没个座椅,他刚术后,凭他那怕疼的个性,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怎么了?”程念樟转表,问话时再对了眼钟点:“哦……现在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