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电话又响了。”
台面上,罗生生反扣的手机突然发出震动,
Just嘴上出言提醒,实则面色里显露的,全是不耐的情。
已经不知是今夜第几次了,那个备注叫“死男人”的家伙,偏偏不依不挠地来电个不停,好像非要把她电话打到接通,才肯善罢甘休似的,实在执着地让人感到心烦。
“嗯?”
酒劲上涌,罗生生辨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也无心去理台面上震动的手机。现下她只觉得头脑发晕,随口答应一句后,便立刻把脸埋进Just劲瘦的肩窝,“咿咿呀呀”碎嘴了一堆毫无逻辑,又词不成句的鬼话。
她就这样,将柔软的唇瓣点触在男孩侧颈,在呼吸喷薄的温暖过后,默默遗留下一摊潮湿而又润泽的凉薄痕印。
再有心机,也毕竟还是个刚长成的少年,被这样无意识地撩拨过后,Just难忍自己喉结的吞动,开始下咽口水,用力强抑起小腹往下,正在蠢蠢抬头的燥热冲动。
“要不我帮你接了吧,省得他再烦你,你说好吗……嗯……Vv?”
问完,他贴心地帮罗生生理了理蹭乱的碎发,状似无意地歪记头颅,正好不偏不倚亲上了她饱满光洁的额头。
罗生生不喜这种亲昵,皱眉掸手将他推开,敷衍着嘤咛了声“随便”后,干脆蹬掉鞋,蜷腿缩进沙发,转而面向木馨那侧,寻了个舒适的姿态,就这样闭眼假寐了过去。
Just见状努嘴,心里窝火,却不知该怎么发作,他捞起了罗生生手机,意气作祟下,也没管三七二十,直接就按下了接通的绿键。
“喂?哪位?”
此刻已至午夜,正是UNDA生意最火爆的时点,舞池里MC烘热气氛,带起人浪欢呼,把环境音弄得格外有些嘈喧。
Just等了会儿,没听闻对面答复,以为是这头太吵的关系,于是特意躲到了罗生生的背后,借她格挡掉些杂音,继续问道:
“哪位啊?Vv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事就留信息吧,她醒了会看的。”
这句说完后,对面仍旧无声。
手机翻转,男孩确认了眼,发现对过并没有挂断,眉间瞬间蹙起了疑惑的褶皱。
大约是他动静太大,挠痒了罗生生的后背,只见这姑娘蓦地回头,颇具不满地甩了个眼刀给他,嘴里狠狠道:
“你别亲我又摸我的!烦死了!”
“呃……嘘!”
Just也不知为何,虽然电话那头半句话没说,只有呼吸声愈加粗重。但就是这股无形中透露的反常,迭加上罗生生暧昧的抱怨,让他不禁觉到了阵阵心虚。
电话里这个男人的反应,不明所以,竟莫名在他心中,催生出种……会被对方爆揍的怪错觉,而且这种压迫感,随沉默递增,来得既具象又强烈,让人倍感心惊。
不过还没来得及担忧几秒,当他提手捂住罗生生的小嘴,再转头看向手机时,通话的界面,却早已因对方的挂断,而跳转至了锁屏。
真是个诡异的人……
并没有任何想象中的纠葛,抑或是愤怒的质问,对方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无声无息,安安静静的状态,也不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不断朝她打来电话,到底是出于什么用意或者居心?
其后他们的卡座,又在木馨带动下,闹腾出了不少火花,摇骰和酒令接踵不停,惟有放回桌面的那台手机,却被消弭躁动,又回归到了板砖似的平和当中。
最后直至Just驮着烂醉的罗生生一同坐上的士,它也再没有接收到任何来自“死男人”的打扰。
“Vv,你家住哪儿?我让师傅送你回去?”
这姑娘后程喝酒如同饮水,整个人醉得太过厉害,迷糊到就连怎么给手机解锁,都给忘了个精光。
害得那几万的酒钱,全都给赊在了木馨的账下。
实际上木馨喝得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只要是碰上算账这回事,她的头脑就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明,且工于精算,绝不会让自己吃半点不该吃的哑巴烂亏。
临散场时,她任人搀扶着,特意叮嘱了Just,要他跟车把账讨回来,不管是睡是哄是骗,总之就是得使出浑身解数,从这小富婆的身上,把油水都给她搜刮干净,多退还是少补,全由他这个小鲜肉,伺候人本事的高低定夺。
Just说白了,本职不过一个大学生而已,干这行当,纯粹就想靠青春和美色,赚点拿来打游戏的外快罢了。
他之前从没有出台的先例,也向来不屑真去傍富卖肉,走上职业化的不归路。
然而今晚阴差阳错的,他就着车外快闪的霓虹,注视着罗生生,看她熟睡中娇软的脸孔在明暗中变换,竟意外生出了“做鸭也不错”的自贱想法。
前头司机当下已开出了宝塔东一段距离,不过导航里的目的地,始终都空白着,没有个着落。
“小伙子,你们到底要去哪里?”
Just于出间听问,挑起眉弓,表情略显苦手。
“呃……Vv,你要是再不说家住哪里,我可就随便找个酒店去开房了哦?”
男孩在“开房”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说完还特意掐了掐罗生生腰侧的软肉。惹得对方不禁皱眉乍醒,极其嫌弃地扭捏了两下,双手则迅速捂脸,用掌跟揉搓眼睑,抗拒着答复他道:
“谁要和你开房了……唔……听好了……我家住在中环的观棠,3幢,22楼……哼哼,整层都是,老大老大了……”
“你们快开!我现在就要回家!”
“晚了……阿东是要生气的……唔……他要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