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笑。”
语音颤抖。
“瞧你吓得,有那么可怕吗?”
张晚迪见他垂头,抬指调戏似地勾起男人下颚,而后指尖沿着颈项,划过喉结,再欲解他襟扣……
不料动作一半,手腕却被对方捏紧,倏然扯脱抛远。
“刚才进门,我已经讲清楚了来意,大家合则聚,不和则散,多简单的道理,你为什么偏就不听?晚迪……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这种人掉价的,放条生路吧,好吗?”
“嚯!我这是怎么你了?讲这么严重,要我放条生路?”
程念樟闭眼深吸一气。
“别再针对罗生生……你自己也承认,她不过个黄毛丫头罢了。你对着这种角色,白费心力,去做那么多杀鸡用牛刀的事情,搞得得汲汲营营,不觉得很不值吗?”
“啪——”
火机甩向桌面。
张晚迪放开他,挪远一些距离,嘴里抿上根新点的女烟,半眯着眼,缓慢而又随性地吞吐。
“念樟,你该知道,我要真想弄死她,其实——”双指敲击桌面,发出“哒哒”两声,抖落烟灰:“和踩死只蚂蚁,没多大区别。”
“我知道。”
“嗯。”女人看向别处,张嘴任白雾四散:“你今天刚来时,说我派人跟踪、威胁、偷拍,还有弄什么舆论攻击来羞辱她……这些我都认。但你要明白,我之所以选这些不痛不痒的招数,而没用死手,是因为对你还有情份,想着给点警告,彼此意会就好,不至于出招太绝,把我俩关系给弄得太僵,直接断掉后路。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念樟你啊——”
这边女人话刚起头,南林湾的管家福叔,突然在楼下大喊了声保安“开门!”,情状多像是有贵客要进的架势。
“你今天还约了别人?”
出于警觉,程念樟问时自座位站起,踱步后,将自己隐到窗边暗处,提帘窥向一楼花园的尽头,紧盯着那扇正在逐渐拉开的沉铁大门。
进来是辆奥迪的A系,车行平稳,驾驶位的司机装束素洁,看着应是公家人的打扮。
“找了沉林溪来喝茶。”
女人答道。
“沉?你找他是要谈些什么?”
“既聊公事,也聊家常。”张晚迪说到这儿,掐灭手里烟头,捡起刚脱下的晨袍,又重新穿上,披散开头发,与他继续解释道:“我之前有个市政项目,安海人寿是资金募集的牵头方,今天找他,就正常的人情往来而已,没什么深意。哦,对了,我听说他小女儿最近和宋远哲打得火热,应该是宋毅有意要他出手掉嘉世,干脆就直接派遣自己弟弟上阵和亲,出卖色相去了。”
对话时,女人优哉游哉地重新挽上发髻,对镜照了眼妆容。看过无恙,便欺近靠到了男人身侧,用手指了指那个正在下车的中年男人,凑耳低语道:
“你看,这外头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不还是要靠我来给你提点。等会他来了,你也坐下听听,就当咱两掰断前,给你留的最后一份大礼。”
“怎么样?念樟——”
“这次……我总该够讲道义了吧?”
笑问完这句,张晚迪掐住男人颌骨,将他深锁的面容扭向自己,而后趁其不备,对唇覆上一吻。
自窗外看来,常人根本无从分辨其中暗藏的强迫与要挟;取而代之,女人的风情,迭加着亲吻暧昧,教他们姿态宛如爱侣,情深蛊人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