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骤然相对,竟被对方给当场抓了个现行。
“你在做什么东西?怎么宁愿吃独食也不叫我。”
男人当下一手端着锅柄,一手摘去烟,既便空出了嘴,却依旧苦着脸孔,木讷了老半天,也没能接上她的话头。
“没吃独食,这锅是垃圾,刚要倒掉。”
他僵硬解释道。
“垃圾?你半夜烧垃圾?”罗生生抬手,指向他身后还在运作着的抽油烟机,面露诧异:“你不对劲,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敢告诉我?”
说时迟那时快,揶揄过后,这姑娘一个箭步上前,也没害怕热烫,直接就把锅子给抢到自己手里,用汤勺翻来拣去,仔细查看了遍粥里的佐料,想探明白他到底在钻研些什么鬼东西。
可惜令她大失所望。
锅里杂粮堆砌,简直乱七八糟,光从卖相就能看得出来,吃口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怎么会有人把鸡蛋往绿豆粥里窝的?不要腥死的啊……”
“所以说是垃圾,你偏不信。”
闻言,罗生生斜眼觑他,满目嫌弃。
“哎……去乖乖坐下吧,你要是饿了,再煮粥有点太慢,我来帮你下碗面,应该很快就能弄好。”
“我没那么饿,你煮你的就行。”
“嗯……”女孩抿嘴,摇了摇头:“还是一起吃点吧,正好我有事问你。”
听她语气突然变作正经,程念樟色也不自觉跟着肃穆了起来。
“什么事?”
“你先别急着问,我现在胃里空空,容易发脾气。要是等吃饱了,就会舒坦许多。反正不是什么急事,你让我到时再问也不迟。”
发脾气?
那铁定不是好事。
但她既然把预防针打在这儿了,程念樟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得乖乖坐上凳椅,重新含上刚才那支没来得及点着的烟,拢手将其烧燃。
恰在此时,台面被他反扣着的手机,忽而开始嗡嗡作响,连带着男人的手边,也跟着有丝轻微的震动。
来电人是景隆。
程念樟稍抬眼,瞥了下罗生生的背影,默默选择将电话,划向了挂断。
“什么事?”
他改换文字,朝对过发信问道。
“钱韦成伤重。”
景隆回复很快,紧跟着又发来一张图像,是张在市立医院急救科内拍摄的照片,病床上的人,尽管被横飞的血肉给模糊了面容,但他身着的衣物,程念樟却格外眼熟。
是白天钱韦成见他时,穿的那套西装,不会有错。
大脑由此,突然遁入一片茫白。
程念樟就这样空看着手机,不识打字,任凭指间夹着的烟在旁侧空燃,也没再送嘴吸嘬一口。
“下午友新路口发生三车连撞事故,他是夹在中间那个,伤势最重。后背、大腿、面部都有穿透性伤害,救出来时已无意识,目前仅还保有体征,情况不容乐观。”
“宋氏的人最先到,没见钱韦成家属,应该是在赶来的路上,目前只有梁岿然派的手下在轮流陪床。”
“宋远哲助理也曾逗留过,行踪诡秘,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还有,志恒前天离开山东后,已断联了两天,音信全无。”
“事出反常,你千万要切记当心。”
景隆知他不便接听,扼要着把原委一次性发来。
层层递进着,满目全是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