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真有这种想法,何必朝你碎嘴?你当她笨吗?”
男人语气带冲,表情隐隐透出乖戾,明显藏着怒意。
沉新玥粗听一愣,而后立马反诘道:
“怎么?她不笨……难不成我笨?”
“我没这种想法。”
“你最好别有!”女人再度抿茶,不忿地努了努嘴:“当时出了那种事,要不是我拉外公出来,在后面帮你撑腰。远哲,你当如今这些通天的人脉,还会当你是个宝吗?我劝你……最好把脑子拎拎清爽,别总给我拈些脏事回来,我要是动了胎气,最后吃亏的会是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砰!”
男人手里的瓷杯,于她说时,被重重砸在地上,碎成一片片渣滓。
宋远哲的这下发飙,既猛烈、又凶狠,教沉新玥被吓到不禁缩起肩膀,整个人绷紧着,连大气都不敢喘出一下。
她憋住了后话,没了刚才得势时的刁钻与傲慢,胆战心惊地观察,看他将眉头越蹙越紧,秉着满脸不耐,轻拍掉了胸前溅到的几滴茶水——
“我等会儿还有事,就不留家了。你自己好好休息,浓茶和甜食尽量少碰点,免得弄成流产,到头把罪名架我头上,非来怪我气你。”
说完,男人撑桌起身,气态恢复如常。他招手唤来保姆,吩咐对方收拾收拾沾水的台面和地下,而后看也不看对过,直接拿起椅背上的开衫,随意挽臂,就这么断然决然地走了出去,步履无停。
不知是出于胆怯,还是源自伤心,沉新玥拿杯的左手,直到宋远哲彻底离开,都还止不住有些颤抖。
保姆体恤,见女主人状态不对,便赶忙靠近安慰了一句。没想对方非但没有领情,还恶狠狠地朝她甩了个巴掌,打完瞬间清醒,意识到失态,又立马伪装成副欲哭的表情,向保姆连连道出歉意。
女人这种又打又哄的疯癫,着实是把保姆给吓得不轻,害她之后都缄着嘴巴,愣是不敢再多话一句。
其实这栋别墅里的佣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感知,知道他们服侍的这对男女,表面恩爱和睦,实则关系并算不上融洽。沉新玥也不是个经粗条的傻女人,她是能认识到的——自从和宋远哲确定关系以来,自己的人际关系、精状况正变得越来越糟糕,待人接物的心态也逐渐畸形了起来。
按正常逻辑来看,这个倾向,已足够验证宋远哲并非良人的事实。然而沉新玥却不以为意,她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把控当中,只要按部就班地走下去,顽猴终归也有被如来教化的一天……
时间问题而已。
……
长假期间,另头的安城。
Mels在长运堤盘下的新店,一楼因无需大动,已简装完备,差不多到了能够接客的程度,只消二楼餐厅完工,就可以正式对外营业。
店面围挡外张贴的公告上,写了自10月5号开始,酒吧会启动半月的内部试营。
Mels按照惯例,向不少朋友和合作伙伴都发送了邀请,想叫他们过来参谋参谋,给新店的装修和服务多提宝贵意见,顺道对外宣传一把,撑撑人气。
工作室放假的缘故,罗生生懒得奔波,节内几乎都会待在安城。出于交情和方便,试营首日傍晚,她比其他受邀的宾客来得都要更早一些。
从车里落地,这姑娘还没进到店内,就在老远地界,望到了门口两排夹道贺喜的花篮,它们的造型盛大而艳丽,放置地满满当当,光是远观就能辨出不菲,浮夸兮兮的,看着不似寻常朋友会赠的手笔。
罗生生路过时,出于好,斜瞄了一看。没想不看不知道,花篮的名签上,赫然印着的,居然还都是些老熟人的姓名——
左排是程念樟的恭喜,右排是季浩然的祝贺。
这就难怪了……
毕竟是明星送的排场,总不能比别人小了去。
意识到他们可能在内后,罗生生步伐停顿,情态忽而踟蹰。她抬首望向面前刚亮灯的招牌,侧身拿包的手默默收紧,心跳也于无觉间加快,咚咚咚就像一场擂鼓,敲得她心胸隐隐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