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看到了客栈的老板娘,一个颇有江湖气息的东北女人,在那个时候,东北人对于沿海各种业务的掌控已经初见端倪,在这样的小村子里也能看到众多活动的身影。
我这样讲,只是在描述回忆里的事实,毫无地域攻击的意思。而且后来熟悉了以后,我很喜欢花姐,我喜欢她的豁达与义气,喜欢她信奉的侠胆忠肠江湖豪气,于是和她成了忘年好友,是的,这个三十多岁的老板娘。
当时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裙,领口极低裙摆又极高,叼着烟慵懒的走出门,在夕阳的照耀下,两只呼之欲出的大胸脯左右摇摆,隔着薄薄的裙子能够看到她凸起的乳头,这让人血脉贲张,我喉头有些发干。
花姐抬起一条胳膊扶住院子门框,这个动作让她的乳房暴露的更多了,几乎要从衣服里面真的跳出来了,我面色通红心虚的赶紧移开被吸住的目光,然后听到她笑嘻嘻的招呼我:哟~小伙子,打尖还是住店那?
我又回过头,看着花姐满脸轻浮的调笑,吐出一口烟。我满脸尴尬,明明是她在暴露自己的身体,我却羞的无地自容,我喉头已经干的快说不出话了,连忙摆摆手,表示我怂了,刚才的一切冲动与幻想,那都是色胆包天的自我膨胀,我没那个本事。
我想要赶紧打道回府,再也不想这样的念头,就在这时,我看到一道身影在花姐身后的院子里,我不由得一愣,所有关于逃跑的想法急速的转弯并且脱口问出:我住店。
花姐看着我的样子,又转身看了看身后那个刚刚端着一盆水走过去的身影,扬了扬眉,轻轻一笑:行咧,进来吧。
是的,后来经过我不可置信的反复确认,最最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她是个小姐,这简直荒谬,荒谬绝伦,滑天下之大稽。
她怎么会是小姐呢,她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是个小姐,怎么会是做那种事的小姐。
我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当时的想法,很纠结很复杂很崩塌,这说明我是一个充满了歧视的败类,我竟然看不起小姐,是的,当时我的情绪确实表明了这一点,在那个时候,我对她的职业存在歧视,我戴着有色眼镜在看这个世界。
但是后来我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且我也不允许别人歧视,尤其是不许歧视她。
因为对她而言,那不是工作,那是她的生活,现实中,很多很多时候,生活是无法被我们选择的。
这不是她的选择,这是她的命运。
我们没有资格歧视任何一曲上天谱写的命运。
发现这个事实以后的我最初的确失魂落魄充满了无限的失落,但是紧接着我又肮脏的有些开心,是的,这太肮脏了,我为我有过这样的想法感到可耻,非常可耻。
内心世界的崩塌是真的有声音的,它们在我的脑海里轰隆轰隆轰隆,余音袅袅,绕梁三日,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多久。
只能说,年幼的时候心思跳脱,对着世界的是是非非没有墨守成规的判别,哪怕是意外的跌入一个光怪陆离从未接触的世界,也能持以十足的好心接近甚至融入,适应能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强。
所以这崩溃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世界崩溃过后她屹立在一片废墟中,浑身闪闪发光,是的,我还是喜欢她,没有半分衰减,你可以觉得我是三观跟着五官走,但是我就是喜欢她。
曾经的她,我贵不可攀,可是现在的她,我却有了一丝可能,这让我可耻的觉得窃喜,我真他妈的是个小人。
而且我甚至觉得她的这种生活让她对我增加了更多的诱惑,丰富了我夜里的梦。
所以我想,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忘义的精虫上脑罢了,我真可耻。
我竟然为这样一朵纯洁的芙蓉其实是生活在肮脏的淤泥里而感到高兴,人啊,真是太恶心了。
但是这也许就是人,如果相恋已久的爱人发现对方是小姐,那断然无法接受,但是发现苦思不得的女是小姐的时候,却沾沾自喜的觉得自己有了得手的机会。
成交前的减价总是让人欣喜,成交后的降价总是让人唾弃。
我们总想得到那件事物,在得到后,又希望它保持甚至能持续增长更高的价值,所以我们真的爱那些人那些东西吗?
这是贪婪吧,我对她原来很贪婪。
人真恶心,我更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