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安静的趴在他身上,感受着他咚咚有力的心跳,耳边听着他低沉的嗓音慢慢诉说着这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可皇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先帝继承人,这种人多活着一秒都是为皇帝皇权的威胁。有些事,并不是说你退让就能粉饰太平,怀璧其罪的道理,看样子他父王并不明白。苏渺似乎已经隐隐猜到了故事后面的发展。
“即便我父王这样放低姿态,可还是没换来安宁的日子。皇帝一直无法完全相信我父王,叁番五次来试探他,还好家中的谋士出谋划策应对了过去,他也是我父亲江湖上认识的至交,名叫徐应良。”
苏渺能明显感觉到他说这人名字时,那股深深的恨意,充斥着他整个胸膛,他的心跳声也从很有规则的节奏不断加速着。
“他有问题?”
“哼,就是他最后害的我父亲身首异处!他就是个良心狗肺的东西!”
苏渺轻轻拍打着他的胸口,替他顺着气,“别气,别气,我们继续说,后来怎么样了?”
谢怀渊深深吐了一口浊气,缓了缓才开口道,“一开始我们全家上下都听他是江湖中人都不喜,毕竟江湖人在权贵眼中都是些草莽匹夫,可是和他相处后,这人涵养功夫了得,一副文人雅士做派,和我们印象中的江湖人完全不同,后来又因为他多次出主意让我父亲避开了皇帝的猜忌,所以家里人瞎了眼,真心待他如至亲。只是后来……”他将怀里的人紧紧抱紧,低头将脸埋进了她的脖颈处,贪婪的深吸一口属于她的清冽香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开口道,“这人其实从一开始接近我父王,就有目的,他们是为了尧光国至宝,清灵丹而来!”
“他们?清灵丹?”
“清灵丹是先祖皇帝,在一个机缘巧合救下了一位仙人,这位仙人将此丹赠送与先祖,表示感谢。他走的时候告诉先祖,这颗丹药很,但并未直接说明有何之处,只说若是先祖缘分到了,自然会领悟其中奥妙。先祖见这丹是仙人所赠,万般珍惜,将它列为了尧光国至宝。至于它的用处,先祖相信哪怕他自己领悟不了,他的子子孙孙总会有人能领悟其中奥妙。这颗丹也就这样,被代代帝王流传了下来。”
“那有人知道这颗丹做什么用吗?”
谢怀渊摇头,“直到我父王那一代,他们都对此丹束手无策,其实这丹药到底有什么用处皇室对它已经不太关心,只是将它是看作一种传承,一直流传着。可就这个皇族都遗忘很久的东西,却引来了那个刽子手!他仗着和父亲熟络,和父亲进宫多次熟悉了皇宫布局,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晚上,偷走了此丹!”
“这……”说是至宝,这安保也太差了点吧……在这种玄幻的世界里,不应该有层层机关,层层法术来抵御小偷么?“那后来呢?”
“后来……呵呵,他顶着父王谋士的头衔去偷尧光国至宝,谢家哪还有后来……”他的声音有些苍凉,落寞,“至宝丢失,我父王识人不清自甘受罚,可偏偏还有人查出,我父王的书房里有好几封这贼人临摹我父亲笔迹,同江湖中人谋划偷丹的书信,皇帝大怒……我父王他……他被判斩首……谢家也被抄了家……但碍于是皇室中人,皇帝不能明着赶尽杀绝对他名声不利……所以下令将谢家众人流放至西北……苦寒之地……”
“那你和干娘……”
“这些事发生的时候,我不在谢府……四岁开蒙后,我一直受尧光最高师门,竹风院的先生们厚爱……我父王担心我成为迂腐的文人,性子像他这般软糯,他就在我10岁那年,把我送去西北军营锻炼……所以等我知晓此事赶回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后来还是父王的几个旧部,不知哪里找来了一种换皮的手段,将人皮可用特殊的手法,缝制在另外个人脸上,冒充他人,我和我娘才能以假死脱身,逃脱了皇帝的追杀,而其他谢家仆人,为了保护我们……在流放的路上被……”
难怪,难怪他不去考取功名,不愿离开这张家村,这张家村离皇城偏远,但却离其他界的边界处不远,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更容易逃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