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黎芙有点不情愿,吴诗揽上她往厨房走,悄悄的说,“他带你去爱丁堡见了贺献霖老师,你就帮生病的他煮个白粥,雪中送炭,也算是还了恩情。”
黎芙皱起眉,“你读法律的,死的都能被你说成活的。”
“诶,周老师,米在哪啊?”吴诗先高喊了一声,然后又压低头凑到黎芙耳边,“主要是我没有在这么豪华的房子里做过饭,我这辈子估计都没机会,我想试试。”
“你有……”黎芙低下声,骂去,“病啊。”
吴诗没理,她听周映希的指示,翻出了食材。
眼见进退两难,黎芙只能卷起袖子开始煮粥,她让吴诗从灶台边撤下,就吴诗那点手艺,白粥都能煮黑,周映希喝了估计立刻进医院。
吴诗就是个自来熟,她拉着周映希去客厅坐下,天生就是做律师的一块好料,嘴皮子功夫一流,什么话题都能接。
聊到一半的周映希心间惊诧。
吴诗是继谭叙之后,第二个能让自己家吵起来的人。
一杯茶、几个话题的功夫,厨房里就飘来了米粥的香味。
客厅与厨房是相通的,只隔了几个台阶,周映希望过去,他看到黎芙不仅做了粥,还在炒青菜。那个漂亮又忙碌的身影仿佛嵌进了他的眼底,嘴角不自觉扬起了笑,以至于已经听不见吴诗的声音。
对于情场老手的吴诗,没什么能逃过她的法眼,她只在心间感慨了一句。
——“真像个纯情的大狗狗啊。”
一锅白粥,一碟白灼青菜,黎芙端到了桌上,她叫周映希过来吃饭,他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舀了一口白粥喝,粥里没有糖,但他却觉得比加了糖还甜。
“好喝。”他抬起眼朝黎芙笑,“你厨艺很棒。”
黎芙轻轻一笑,“好喝你就多喝点,然后早点休息。”
明明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关心,却让周映希的脸色骤然冷下,因为她最近刻意的疏远,让他把这句话理解为了:我要走了。
喝了两口,周映希放下勺,看向旁边的吴诗,“你们什么时候回剑桥?”
吴诗说,“明天一早。”
“嗯,”周映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刚好我后天要参加剑桥大学社团组织的活动,明天一早我带你们一起过去。”转头,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都十二点多了,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照顾我到这么晚,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不妨在我家的客房休息。”
听到过夜,黎芙一惊,她想劝吴诗走。
但这次吴诗却不顾她的意愿,同意了。
随后,周映希带她们去了比上次更大的一间客房。
门一关,黎芙开始和吴诗闹情绪,“你为什么要答应周映希在这里过夜啊?打车回你家也很方便呀。”
吴诗坐在床沿边,摊摊手说,“周老师说明天一早送我们去剑桥,我觉得这样更方便。我们也在jck家、阿泽家都过过夜啊,更何况是周映希诶,他家教那么好,看起来还没我们色,你有什么担心的?而且,你不是也在这住过一次吗?”
黎芙立刻瞪了她一眼。
吴诗的手指在半空中假装敲敲黎芙的头,“我就觉得你从爱丁堡回来以后很怪,我说jck离周老师家很近,要不要叫他一起来吃蛋糕,你说不必了,”她眯起眼打量,“到底你们在爱丁堡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突然开始疏远他啊?”
“……”黎芙一愣。
房间里安静了半晌。
黎芙垂下眼眸,轻声解释,“以前没有正儿八经的接触过他的圈层,但这次去爱丁堡,算是让我看到了他真实的生活。”
她抬起头,说,“阿诗啊,你都不知道这种真正的名门望族,和我们的距离有多大,他可能只是觉得我们的圈子很新鲜而已,但本质上还是有壁的。上次你生日就是啊,他总是很努力的想融进我们的圈子,但阿wg他们的话题,他听不懂也搭不上话,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角落,我并不觉得他很开心。”
吴诗听得很仔细,也了解了黎芙的心境,大晚上的,她也不想再继续这个并不轻松的话题,身子向后仰,床舒服到她能一秒睡着,闭着眼感慨,“你说得也是,阶级不同的人,怎么可能做朋友呢。”
“嗯。”
俩人玩了一天,都累瘫在了床上。
吴诗几乎是沾床就着,但压了心事的黎芙侧身躺着,望着窗外的夜景发呆。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她忽然记起来,客厅外有个阳台,她想去吹吹风。
都凌晨两点了,生病的周映希肯定吃了药早睡了。
蹑手蹑脚的黎芙穿过黑漆漆的客厅,寻着阳台外的光源,走到了玻璃门旁,怕吵醒人,她用了最小的力气去拉门,却发现拉不开,然后她握紧了门把去拉,发现怎么都拉不开,突然,她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熟悉的气息慢慢覆向她的背后。
一只手按开了门边的密码锁,自然是周映希的声音,“阳台的门每天晚上都锁上了,这么晚,睡不着吗?”
从后面看过去,纤瘦的黎芙像是完全被高大的他罩住。
她没回身,只点点头,“嗯,我想透透气。”
“好。”周映希拉开了门,黎芙的前脚刚迈进去,他后脚也跟了进去,随后是一声关门声,还有他压低的声线,“我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