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再也撑不住我的泪,它们就这样安静地滚下,打入衣领,顺着喉咙一路滑下。
我想起萧衍。
那个死也不会卖儿子的男人。
爱是什么?
有没有人这样爱过我?
我捧着张弱水与我最后的合影,气息沉闷的,水渍滴落在上怎么也擦不净。记忆中的她是那样哀伤,用那样一双温柔湿润的眼睛看着我。
只是看着我。
有人这样爱过我。
后来她死了。
那一瞬间,从灵魂深处迸发而出的寂灭感将我淹没,我有许多年没有哭泣。我蜷缩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着,鼻涕与眼泪纵横而下,灰尘呛入我的鼻中,丁达尔效应下,光束透过树荫而来。
爱与痛同在。
我的母亲,张弱水。
那一刻我才懂,她曾这样深的爱过我。
一点不比萧衍的少。
“我会替你翻盘。”很久以后,我吻过她的脸,那个近乎符号化的名字第一次回归到我的世界。她曾是个人,一个鲜活的人。
她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她曾教会我惜物。
她曾留给我一张乌木屏风与叁支玫瑰。
这样巨大的悲怆将我浑身的力气抽空,我没在她坟前哭过,却在回到半山洋房时终于回忆起来……
我曾经拥有过这样赤忱的爱。
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像她一样,这样用力的爱着我。
苍夷过后,衰弱与疲倦将我淹没,我颤颤巍巍地站起,在这个无人问津的衰败角落里寻找回我曾经的记忆。
打开衣橱,乌压压的柜子内藏着一个雕花木盒——里面放置着一匹深绿色,泛着冷光的丝绸。十多年过去,尘封的老布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带着一股厚重的乌木与樟脑味——
那是妈妈赠予我的礼物。
我将缎料披在身上,渡步到那张落地镜前。绿丝绸长而拖地,将我的皮肤衬出森森冷冷的白,四周尽是荒凉与颓败,我朝镜中低低笑起。
学着张弱水的模样笑起。
“我会替你翻盘。”
我终于学会怎么温柔地笑。
就用这样温柔欺世的笑容,塑造一个美丽的柔和的幻象。萧衍说我不爱萧欠,他不肯就这样将萧欠交给我。我必须改变,我要温柔的去爱他,去包容他,去抚平他身上所有的伤口。
因为萧欠太脆弱,就像一只看似光鲜却早已死灭的蝴蝶标本。
他需要一个温柔的骗局。
那我就给他一个温柔的骗局。
要笑着,去爱他。
笑笑子的废话:
第一次写长篇,也在摸着石头过河,有很多地方不足……谢谢大家的意见和包容QAQ
先学会写完……我怕我坑了(′?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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