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容不知道自己竟然表现的这么明显,装作疑惑的样子:“没有啊,找他干什么。”
阿婆拍了拍她的背:“小东西,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在房间呢,还没起。”
常有容拿起一块西瓜,递到阿婆嘴边,乐呵呵说:“阿婆吃。”
阿婆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接过西瓜。
说曹操曹操到,李沿津从房间出来了。
常有容不经意的瞄了一眼李沿津,只见他穿着一件蓝色竖条衬衫,两颗扣子松散的敞开,修长的脖颈上戴着一根细小,闪闪发亮的项链,袖子卷到手肘,结实的小臂展露无遗,下面则穿着一条白色宽松休闲裤,映衬出他干净清爽的模样,男性荷尔蒙静悄悄的弥漫。
李沿津也注意到了常有容的眼,无声的冒犯。
他走过去拿起一块西瓜,坐在一旁。
“你几点走?”阿婆问。
李沿津抬起手,看了眼手表:“他们七点半降落,一小时后走。”
阿婆:“那要不要做点饭给你吃,有容买了鸽子。”
“不吃饭了,我吃两口鸽子,你们今晚就吃鸽子吗?要不要我给你俩点点菜?”
阿婆转头问有容:“你要不要吃饭?”
常有容摇摇头,不想吃。
阿婆:“我和有容都不吃,你把鸽子拿去装盘,端过来一起吃。”
李沿津丢掉西瓜皮,抽纸擦了擦嘴,将鸽子拿进厨房,常有容也起身跟了过去。
李沿津背对着她,从橱柜取出盘子。
李沿津察觉到她的视线,不着痕迹扫了她一眼:“进来干嘛?”
常有容就站在他的旁边,紧抿嘴唇,手指扣着岛台边缘,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沿津也不急,自顾自的装盘,反正她一会就憋不住了。
“你今天真的是去接欣桐姐啊?”常有容说话瓮声瓮气的,时不时瞥一眼李沿津。
李沿津:“嗯。”
常有容有点着急了,伸出小手晃了晃他胳膊:“你们怎么分手了还联系啊?”
“和平分手,一直都有联系。”
李沿津抽出手臂,往后推了一步,看着常有容,面无表情的样儿,她还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一看就是生气了。
“我不喜欢。”常有容小声嘀咕着,又恰恰是李沿津能听清楚的音量。
李沿津波澜不惊的看了她一眼,冷声说:“那你会怎么做,拉黑删除永不来往吗?”
常有容被他的话气到了,又自己转过身,拧着眉毛:“你是在对我生气吗?”
目光突然凝住,对上了她那双好像冒着水汽的眼睛,李沿津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没有生气,只是好,毕竟每个人的处理方式不同。我的处理你看不惯,你的处理我做不到。”
死寂,一段长久的死寂跨在他俩之间。
常有容气鼓鼓的盯着他,一言不发,看见他今天还戴了项链更加刺眼烦闷,怒气冲冲的推了他一下,转身走了。
李沿津被她猝不及防的推了一下,人刚站稳,就看见她开门离去,他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阿婆:“你俩又闹哪样啊?李沿津你就不能让着妹妹嘛!你哄…”
回应阿婆的是重重的关门声,吓得阿婆一个激灵。
阿婆拄着拐杖走到厨房,端着烤鸽:“你俩气着吧,都别吃,气饱了最好。”
常有容一进门直冲卧室,李沿津也跟着进去了。
李沿津:“又在气什么?”
常有容不吭声,趴在床上看向窗外。
李沿津看见她这幅自己发脾气,还委屈巴巴的样子就无奈,最近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大,现在还动起手来了,熊孩子就是难管,最近他叹气的频率愈发多了,人都要老了。
他半跪在她床上,想把她掰过来,常有容一顿挣扎,就是不肯。
李沿津一用力,常有容就马上用手捂着脸不让他看。
指尖溢出来的眼泪,压抑的呜咽,李沿津一下子就心软了,轻轻地拍着她背。
李沿津:“别哭了,我错了好不好。”
常有容听了更加来气,每次都是我错了我错了,眼泪一抹,直起身子,指着他说:“你错错错,你知道你错哪了吗你!”
李沿津看着她眼睛红红的,眼泪还挂在脸上,明明委屈难受的要死,还要故作镇定,像只小狗一样,怒气冲冲的叫嚣着,可惜小狗耳朵一直耷拉着。
李沿津:“我错在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以后一定多多注意。”
常有容把头扭到一边去,不说话,确实也无话可说,他俩又没有关系,她哪儿管得了人家要不要去接前女友。
李沿津看她这幅模样,也没了招,凑到她身边,替她抹了抹眼泪,小声哄着:“刘欣桐结婚了,这次跟她老公一起回来的。”
常有容还是不说话,其实她是被自己尴尬的说不出话来,她在这担心人家旧情复燃,其实人家早就放下结婚了。
啊啊啊,好丢脸啊!
李沿津温柔地摸了摸头,对她说:“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当手掌心传来柔而不涩的触感时,他才反应过来,他又摸了她的头发:“对不起,忘记你不喜欢被摸头。”
正准备收回来的时候,常有容抓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睁着一双被哭的通红的眼睛,软软地说:“这个时候是可以的。”
那双眼睛如同一汪春水,又委屈又深情,李沿津笑了笑,顺从地摸摸她:“快去收拾,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