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意玹感慨到底是自己见识少了,从清点遗产到完成过户花了整整三个月。
律师准备告辞的那一天,乔意玹忽然问:“这份遗嘱是什么时候立的呢?”
律师说了一个日期,那会儿大约是她刚生完小悦乔后不久,乔意玹心中闪过一丝欣慰,这一切表明至少女儿没有被亏待。
只是紧接着律师又透露了一件事:在这份遗嘱之前其实还有一个旧版本的遗嘱。
原来的遗嘱要求,若是有一天岑溪和岑澈都不在人世了,那乔意玹也必须跟着结束生命,基金会一直收受着各位族人的物质贡献,自然要无条件帮各位捐赠者执行各项任务。
“如果是按那份遗嘱,基金会会安排最好的杀手,请你上路。”
乔意玹不知道律师为什么要将这么一段往事告诉她,愣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原本也是要她死的,要她如同殉葬一般陪他们去死。
她原来离死亡那么近过。
送走律师,乔意玹在书房里坐了一天,坐够了就起来翻箱倒柜,把那个存了她很多视频的平板电脑砸了个稀巴烂,连内部的电子元件都点蜡烛烧得漆黑一片。
还有……还有很多东西,她都想毁了,可是动静太大吵到了小悦乔和舒姐。
小悦乔没见过这样的妈妈,甚至有些害怕起来。
乔意玹蹲下问女儿:“我们换个地方住好吗?”
“不。”她摇头摇得很快。
“那我带你去周医生家玩好吗?”
“嗯!”
此后的日子,乔意玹频繁带着小悦乔去周缘樱那儿,时不时还会让她在那儿住上几天,而她自己则是选择了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慢慢淡出了小悦乔的生活。
一开始是三天见一次,然后是十天一次,再然后是一个月见一次……
舒姐辞职开启了自己周游世界的计划,小悦乔和周缘樱、Ethn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乔意玹回到老家,买了一套比较大的房子,陪母亲种花、养猫,时不时拿着继承来的遗产去做慈善。关于和岑澈的一切,她只是轻描淡写地用一句“离婚了”来应付。她原本想说丧偶的,但若是丧偶,女儿没带在身边的事解释起来就会比较麻烦。
她还是偶尔会去看女儿,只是回避和女儿聊起任何关于兄弟俩的事。小悦乔确实越长越像父亲,以至于她有时看着女儿会无意识皱眉。
那几年的经历并未因为一声巨响付之一炬,小悦乔的模样,连带着很多次的午夜梦回,都像一种震后余波,时不时提醒着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有时是噩梦,有时是平静的梦,甚至包括那天中午她没有吃完的那盘面都到梦里来过。
殿,祁羽和友人在聊天。
“她说不让你去找他,你还真就不去了?”友人印象中,祁羽不是这么守规矩的人。
“可是她说我是她的英雄啊。”
友人:……就你信这种鬼话!
祁羽并非全然信了乔意玹的美言,只是他每每想起那天白裙染血的乔意玹,就觉得她是很难被掌握的,他若是强硬违背她的心愿,下一个被炸掉的人说不定就是自己。
那两兄弟,终归是太晚看清这一点了,不知他们在从祭台逃走的那一刻在想什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