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戒地后退至厨房,向后瞧瞧,只要再踏一步就能拿到菜刀了!
魔女果然是魔女,她在主角面前偽装出无辜的模样,清纯得像受害人。
几秒后,她用特有的慵懒语速反问:「这些道具不是小向买的吗?姐姐是担心你私生活难耐,特地拿回来给你呢。」
「你去死!我哪有买过这种──」
咦?等等。
仔细看看,乾姐姐手上拿着的两样东西,好像是圣诞节时我跟秦永凡去情趣用品买的,我还为充气娃娃改了个名字,叫混帐子行还是什么吗?我还用过假阴茎对它作出香肠攻击呢。
为什么我的东西会落在崔丝缕手上?啊,一定是因为我被秦家抓走,秦家的人没有把这些宝贝送到船上还给我……
「缕,这些真的是小逸买的?」
「是啊,我也很意外呢,小向的口味相当重呢,呵呵。」
「看来小逸在那方面需求大得我无法想像。这是xlsze吧?」
当我回过,不知何时走出房间的哥哥已经拿着假阴茎,不怀好意地瞪向我的小腰……喂喂,别、别乱想!我才没有这么做!
「脸都红了?莫非这上面有小逸的体液吗?」
哥哥嘴角弯弯的,居然用拇指拂扫假阴茎的头部,好像真的想把什么液体摸出来!
我气得把充气娃娃跟假阳具抢回来,怒叫:
「才没有我的体液!这根东西是我买来插混帐子行的!」
事实澄清后,邪恶的哥哥沉默了,乾姐姐理解地点头,和应道:「原来是这样吗?」
我抱着混帐子行充气娃娃点点头,本想示范香肠攻击,不过乾姐姐终究是个女生……算了!我要做个有风度的男士!
哥哥没有调侃我,转向崔丝缕说:「我们还是上楼吧,今天好多公事谈。」
「好啊。」
「喂,你们要聊什么公事?乾姐姐你回去!哥哥生大病,要休息!」
「小逸,别闹了。」崔子行毫不客气地推开我,跟崔丝缕说:「我是有点小感冒,但已经没事了,走吧。」
我哑然看着崔子行像牛郎一样对乾姐姐勾勾食指,崔丝缕则笑吟吟地跟我说「不好意思哦」,再用那软软的胸部将我撞开,她轻松地踏上楼梯。
不行,哥哥还病得很严重!乾姐姐也是的,怎么不把哥哥当病人啊?
我马上跟过去,只见崔子行与崔丝缕刚进房间,就「卡嚓」一声……喂喂,不是吧?
我衝到房门前用力扭,果然房门已经上锁了!
「小逸乖,去海边玩玩吧,但不要跟怪叔叔跑了……」
他当我是小孩子喔?
我狠狠地踢了木门几下,还是没人为我开门,想来这对没有血缘关係的姐弟已经在床上商量他们的正事。嘖,是什么事情那么紧急啊?
我把耳朵贴在门边,屏住呼吸等了一阵子。
……唔、唔……隐约听到他们的交谈,但是音量太小,根本听不清任何一隻字。
对了,我的房间跟浴室相通,浴室又跟哥哥的房间相通,在浴室听应该清楚得多。
我迅速越过走廊,以不被察觉的悄然脚步潜入浴室。从这儿听还是不大清楚,收音断啊断的,但打开窗之后就清楚得多。为了通风,哥哥的房间是天气再冷也得打开窗户的。
我把浴室窗推到最开,头伸出去:除了下方的海浪声,还有隔壁房间的对话。现在的发言人是崔丝缕。
「呵,我想到一个主意呢。」
「怎样?」
「刘家那边好似在打秦家的主意哦。」
「啊,你是指刘允昇吧。」
「对呢。s-project虽然能为秦家带来相当收益,但是同样需要一大笔资金。经过上年大大小小的箝制,再加上新宵购物中心的落成建筑和图则不符那件丑事,秦家现在是千疮百孔呢,流动资金有限。刘家当然有能力帮助秦家,成为他们的资金提供者;但刘家贪得无厌,一定更想趁机敲诈一笔。所以秦家那位大哥哥才会利用小向,让我们也成为s-project的投资者,也好控制住我们的行动嘛。」
「你说得不错。既然我们跟秦家坐在同一条船上,还能怎么对付他们?」
……唔、他们好像在商量如何跟秦家做生意?
一阵海风掠过,将他们俩的声音吹远了。待我理好头发,把耳朵露出来时,崔丝缕的话分明地溜进耳际:
「正因为是同一条船上,才能做到同一条船上的事哟。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s-project,将秦家迫进死路呢,呵呵……!」
是我的错觉?那个前一刻在客厅还慵懒又温吞的崔丝缕,现在的声音变得好尖、好奸,像咏唱着死亡的甜蜜派歌手,听得人很不舒服,心里发毛。
将秦家迫进死路……这是商业上的用词?
嗯,对对对。我们家不是黑社会,有的顶多是钱,才不可能把对方全家杀精光啦!大不了秦家的公司倒闭吧。
不过倒闭、破產也足够让内心脆弱的人自杀。
崔子行没有答话,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表情。跟乾姐姐一样在笑吗?
静默过后,从窗外传来的,还是崔丝缕的声音,听上去比刚才平復许多:
「如果小向来帮忙,大概会事半功倍呢,他跟刘敏聪很熟络吧。」
遥遥的,我听见另外一人的叹气:「不,别把他扯进来。」
「你不希望小向踏入商界吗?」
「他不适合从商,他太孩子气。」
……喂,这这这、什么意思?崔子行还真的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弟弟啊?
「嗯,是呢,小向很可爱,也太天真……不过这样的他肯定能带来很不错的人缘哦。」
「小逸他最好什么都不要知道。他继续跳他的舞就够了。我们的事还是我们亲手处理吧。」
什么都不要让我知道?
好啦好啦,或许我经验不足,根本帮不上屁忙,不过有必要躲躲藏藏吗,什么都不要让我知道?我像个白痴一样不断跳舞就可以?
气、死、人、了!
我握着浴室门柄,差点儿就要衝入房间打断他们的对谈,但我忍住了、忍住了。
……衝进去大吵大闹的,肯定会再一次被他当作小孩。
该死的崔子行,我早已经不是小孩。
即使我帮不上忙,我也希望听你说几句,了解你,替你分忧啊。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亲近他?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放下心防?
我已经很努力去爱他,是他的错,他不肯对我坦诚,他错!
……呼呼、不行,越想越气。里面好像又继续商量对付秦家的策略,但我耳边薰满了热气,他们的话很快就融化成一段段蒸气,无法理解。
唔、不多想了。
我退出浴室,走出二楼,离开木屋。当寒风从海边扑面而来,一阵阵冰气通过皮肤上千百个小孔入侵身体,我才稍稍回。
週围没有人。我尝试闭上双眼,竖起耳朵,在海滩上胡乱地往前走。海的话语从没改变,每次覆盖海岸的时候都威风凛凛的,深沉有劲。
眼睛开合开合的走了很远,应该有一公里以上了。
当我在海滩的尽头处睁眼,我看到了一名背靠着大石头的男人,鼻前掛着一副毫无生锈痕跡的金丝眼镜,不但高贵漂亮,而且跟他闷骚的个性颇为相符。
刘敏聪,终于从外国回来了吗?
穿着一身公务装的他将脸撇过来,木无表情地向我挥挥手,叫了声「台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