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开伞,跨出步伐,而我则悄悄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这是我每天的例行公事,从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半点起疑。
我常常在想,以我这身能力要是能当上一名间谍或私家侦探,那还不噱翻了?
喔,不!我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这不可能啊。
我尾随着她走过几条街后来到另一栋公寓前,她在屋簷下收起伞,并将附在伞上的雨水甩掉,熟练地拿出钥匙开门。
我静静地躲在外头,细听她的鞋跟踩在楼梯上发出一次又一次「叩叩叩」的声响,直到它逐渐消失。
我说过,跟踪她是我每天的例行公事,而来这里则是她每天都会做的事。
我曾经偷偷跟着她上去过一次,那是三楼右手边的一间双人套房,房间里摆着一张双人用的书桌,上面放着两台电脑和几座相框。
那些相框之中,摆在正中间的那座很明显地比其他相框大上许多。
她搬了一张椅子到书桌前坐下,对着那副相框里的照片像是和坐在对面的人聊天一般诉说起她生活的週遭发生的每一件事。
然后──
落泪。
我知道照片里的另一个人是谁。
是她的男朋友。她们曾经很相爱。
目睹她掉下眼泪的瞬间,我不忍心地别过头,用最快的速度衝出房门,跑下楼梯,最后蹲在大门的旁无力地吶喊着。
我很想为她做点什么,像是抱住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但我不能。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跟着她上去。因为对于那个会令我心碎的场景,我无能为力。
半个小时过去了,属于她的脚步声穿过厚重的铁门隐约传来。我赶紧找个地方躲了起来,等到她走出大门,确认她没有发现我后才继续跟上前。
这次她来到一间租书店,这里是她打工的地方。
和刚才不一样的是,这次我选择跟着她进到漫画店里。
我佇立在一座又一座漫画柜前,企图寻找能让我產生兴趣的漫画。当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正想伸手去拿的时候,却又立刻收手。
不,我不能。
我爬到正对着柜檯的桌子上,盘腿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工作的样子。
不管她有没有理会我,我开始诉说我这一天中看见、听见的一切。
只有这一刻,我才能专心地欣赏她那张令我魂牵梦縈的脸蛋。
什么?你说被当成变态怎么办?
放心,她看不到的。
不管是她也好,课堂上的教授、我误以为他在叫我的中年男子,甚至是刚刚跟踪她的路上与我擦肩而过的每一个行人也好,他们都看不到的。
我会有那些害怕被人发现的心虚感,纯粹是我依然无法适应的心理作用而已。
「小虹,我好想你……」
啊……我想起来了。
这是第十七个雨天。
也是我死后的第一百零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