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阁主归来!”
因着正道的袭击,遒玉阁的人伤亡许多,跪在她面前乌泱泱的一片,细看过去却有太多都是生面孔。
遒玉阁名字好听,处理的却是血腥的生杀之事,或教内有人委托,或在一些善恶不忌的修士手里接些单子,再者追击叛逃的教众,都是遒玉阁管辖范围之内的事务。
她摆手让那些人起身,瞧见人群里几个熟面孔,抬手点出来慰问了几句。得知因环境封闭,再加上人员损失太多,遒玉阁目前的业务已经周转不开,只能分散着去其他阁帮忙。
好在魔教的人大多随性,鲜有几个杀人上瘾的,已经自觉离开了。
将众人对正道的义愤填膺纳入眼底,沉岫云端坐在主位上,打算摆摆手散会。也没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处置颜修齐的是血雨堂,她要是想要人估计还要等一阵。
却有人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阁主且慢!”
中等身高的年轻男修,修为不高,同样穿着赦炎的教服,色倨傲,腰间坠着一块圆白玉环。
晏奎的人。
沉岫云欲阖的眼帘重新睁开,俯视台下高声叫喊之人。
还有自己跳出来的。
遒玉阁里的男修原本不多,毕竟她的恶名远扬,进了遒玉阁的男修不是今天落难就是明日失踪,实在没人想在一个只针对男修的食人魔面前晃悠。
这人叫方明,靠山不小,底气十足,夸夸其谈的转告了晏奎给她安排的活儿,大抵是魔教圣女自逃难以来心损耗,需要她去护法,最好还能帮她疏通筋脉,调理灵气之类的。
沉岫云刚刚回来,是较为温和的水灵根,修为又高,被安排去做这件事也正常。
说完这件事以后,方明又摇头晃脑说了许多空话,不外乎是教主多么多么信赖她,她能做阁主全是教主的信赖,沉岫云应该为赦炎复兴尽心尽力死而后已之类的话。
这个圣女她还未曾见过,听说自小就在魔教长大,被晏奎藏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为什么选择现在公开露面了。
这样一来她要去血雨堂捞人就更麻烦了,魔教的酷刑千百怪,颜修齐才收了鞭刑,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阁主游天外,手下的魔修却没有这个耐心的性子,看见方明唾沫横飞,越说越是起劲,已经有人嚷嚷起来。
不知何处飞来一张噤声符,阶下的男修连忙要避,那东西还是不依不饶贴了上去。他在这阁里呆的时间不长,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找不出罪魁祸首,只好支支吾吾要沉岫云评理。
沉岫云这时才把思绪收回来,佯装没看见他嘴上显眼的符篆。
“教主吩咐,属下当然会照办。”
“只是今日事务繁多,怕是要改日才能拜见圣女本人了。”
说完,她故意将视线落到他腰间的玉佩,才注意到这人后腰还别着炎魔殿的令牌。
“阁下要是通知完了,便回去告知教主吧。诸位也可以散了。”
她话音刚落,方明就消失在人群的骚动里,和他臆想中被女修包围的艳福不同,他甚至没来得及动脚,已经有人状似无意的架起他的胳膊把他推出了大堂,还有嫌他碍事的,趁机踩了他好几脚。等他好不容易走到空旷处,身上也没有几块好肉了。
偏偏她们又都是魔修,连沉岫云本人都不服,更别说他一个传话的。
他只能自认倒霉,正打算回去向晏奎告状,忽然感觉后背瘙痒,伸手去摸,却摸到一手不知人何人放进来的毒虫。
“啊!”
她的心腹自觉留了下来,点了几个可疑的人,大概是晏奎和其他长老闲着没事插进来监视她的。又说了一些阁内的变动,虽然事发突然,但这些人的应变能力都很不错,一切还是井井有条。
除了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项任务,再没有她需要费心的。
“至于青竹……属下无能,他当日便丧命于那些“正道”剑下了。”
那人说完,旁人都忍不住提心吊胆,她自己也吓得不敢抬头,毕竟青竹的受宠有目共睹,这样说,不等于在阁主伤口上撒盐嘛!
一时间鸦雀无声,都以为沉岫云会发怒,没成想大堂之上的人只是颔首,示意自己知道。
之前已经从池不苦嘴里知道,再加上她和原身不同,原身把他当做一个小玩意养着,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和青竹不熟,所以也没有什么太大波动。见众人诧异,只好摇摇头以示悲伤。
等到一切事务汇报完毕,出了大门,众人才彻底放松下来,没想到这次所有人居然都能全身而退,一时间面面相觑,只能猜测这几日风波下来,阁主已经不爱这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