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再说了。我都知道。”
周拓被咬也不生气,依旧用手轻挲着她的脸颊,脸上是满意的情。
不逼她承认,死到临头了,她都会露出模凌两可的笑容,然后告诉别人,自己只是她的房东,室友,少年的玩伴。
林缊月性格里有某种很别扭的、拧成一捆麻花似的东西,对情爱是一触及离。
“你说的对,我是喜欢你。”周拓轻笑,像回到多年前那个夜晚,露出一个极其相似的,充满无奈的笑,“这件事这么久了,你才看出来么?”
手上一痛,林缊月又去咬他。
凭什么周拓可以这样坦诚的说出口?
林缊月想再讲点难听的话刺去,但一抬眼,瞥见那双眼里流淌出碎玉般的温柔。
突然喉咙像哽住了般。她伸出手,听见自己的嗓音沙哑。
“……那你还给我。”
“什么?”周拓不懂。
“灯和灯屋。”她垂眼,很想去摩挲他的腰际,但还是控制住自己,“……你保管这么久,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本来就是给你的。”周拓轻笑,转而去牵她的手,“走吧,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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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记忆里的样子,灯屋罩着里头的灯,光线透过围绕着四扇窗子点出的孔状空隙,透出影影绰绰温暖的橙黄。
她伸手把底下的盖子拿掉,从里面拿出那盏手掌大小的棉花灯。
圣诞夜赤裸的透明感又重新回到胸膛,她的心脏隐隐收紧。
周拓确实在好好保管它,也一同保护着自己当年对未来的美好希冀。
只不过到头来,事情似乎变得更差。房子没买到,外婆去世,张婉清和林润刚也离婚了。
失物招领处的摆件,是根本等不到被领走的那天。
如果说六年前还可以勉强说,周拓或许只是对手工感兴趣。而现在这样直视着金线齐顺的屋檐,挂雪花的窗子,贴上牌号的大门。
她是真的,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想起他刚刚的话,林缊月问:“……蚕灯也是你设计的?”
“不是我。”周拓站在旁边,靠墙看她,“姜严明设计的。”
“什么意思?”
“原型是它没错,但修改后那样精巧的设计,我可没有这样的天赋。”
“那……”
“你这么蹲着不累么?”他朝她伸手,林缊月借力站起来,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还有很多想问的。
“嘘。”周拓把手指压在林缊月的嘴上,没给她再说话的机会,“今天就先这样。你都已经知道我的两个秘密了,我却连一个你的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作为交换,”粗粝的手摩着下唇,他眼灼灼,“要不要做点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