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调先是让人鼻尖有点酥麻感的迷迭香,吸入鼻腔之后又变成极清凉的植物芬芳,最后以冷淡的雪松味收尾,余韵悠长。再配上尚清这副肩宽腰窄的身体,活脱脱一副动态版的“芝兰玉树”。
岑有鹭没闻够,又皱起鼻子深深吸了两口,毛茸茸的脑袋在尚清肩窝上方拱了拱,像一只吸猫薄荷上瘾了的小猫。
随着呼吸的动作,几缕极细的气流搔在尚清敏感的脖颈处,岑有鹭额前的发丝也若有似无地刺在他皮肤上,一痒一痛,带起一阵酥麻的电流感。
周围的喧闹声逐渐被体内轰鸣的心跳压下,尚清盯着她的后脑勺,撑在桌角上的手突然握紧。
他感觉心脏的部位痒痒的,好像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
“你……”他忐忑开口,想让她离自己远一点,嗓音却哑得吓到了自己。
气味似乎又变了。
岑有鹭忍不住将头又往下埋了埋。
冰凉的雪松味最终消散,露出最底层的那种热烈干燥的气息,好像被暴晒过的稻草。这种纯天然的香味比先前带着金钱气息的精致调香更得岑有鹭的心。
青筋微凸的男性脖颈烘暖香水气息,以她的距离,甚至能辨别出青色的血管正随着心脏频率缓缓跳动,肉体冲击下,已经被她遗忘的那场春梦突然又跳出眼前。
好像两只谨慎的小蜗牛互碰触角,尚清的体温点燃岑有鹭的。
香气裹挟着灵魂一起纠缠。过了很久,岑有鹭才反应过来,这气息不是香水,是尚清身体本来的味道。
笃笃。
一旁的窗户突然被敲响。
岑有鹭惊得一抖,猛地抬头,额头顶在尚清下颌角上,咚的一下,撞得两个人都痛呼一声。
她捂着头飞速扫了一眼教室,见没人看向他们,心中涌现出一股做贼心虚之感。
尚清后仰直起上身,狠狠一拉领口,将泛红的脖根挡得结结实实。唰的拉开发声位置的窗帘,不知为何脸色看上去有点不悦。
只见窗外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生,似乎没料到岑有鹭就站在窗边,那张脸瞬间憋得通红。他身后三三两两围着几个人,看上去都是他的朋友。
那群人看见岑有鹭,嘻嘻哈哈地起哄,中间的男生被他们推着又往前踉跄两步,整个人几乎要贴在玻璃上。
他显然有话要对岑有鹭说,指了指窗户上的锁,用眼向一旁的尚清求助,希望他帮忙打开。
表白还要人帮忙?尚清扯出一点冷淡的笑,没动。
倒是岑有鹭自己上前打开了窗户,面色平静而熟练地处理插曲。
她问:“你是找我吗?”
男生脸红得快冒烟了,疯狂点头,“我,我……我喜欢你……”
啧。
一定是因为那群狐朋狗友欢呼的声音太恼人,尚清看着岑有鹭无动于衷的纤细背影,心里的烦躁几乎冲上头顶。
“我……”岑有鹭稳重地等他们闹够了才开口回应。
她的嗓音轻而细,在空气中缓缓拧成了一根绳索,吊起尚清头顶无形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正随着她语调的升降而拉扯摇摇欲坠的利刃。
尚清冷眼旁观着这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却感到一阵缓慢而不可逆转的窒息,处于某种求生欲,在岑有鹭开口之前,他卑劣地截下了她的话头。
他伸手拍了拍身下的课桌,嘴角咧出一个笑的弧度,眼却算不上友善。
“同学,没看见我们正在换座位吗?”他将岑有鹭往后拽开,“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站半天了,一直等她呢。”
话音刚落,就见岑有鹭转身,用一种怪的眼打量自己。
尚清几乎瞬间心里咯噔一下,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潜意识藏着什么秘密,但眼相对的那一瞬间,他像一个终日惶惶不安的贼被强行按在了审判桌前。
脑中又慌又乱,直觉快过理智,四个字无比清晰地涌上心头。
她发现了?
————————以下是作者的话——————
香水原型待会放微博里,以及不出意外下章就能继续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