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她晃得低下头,视线里,浅粉色的裙角上下翩飞,像粉色海洋。
徐云书闷闷开口:“……没听过。”
周遭太吵,阿星没听清,“啊?”了一声,把脸凑到他跟前。
他画了一下午她,那五官早就印在他脑海里。一直知道她漂亮,可此时玫粉色的光映过她脸颊,那份漂亮变得愈加张扬。
徐云书略微拘束起来,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哦哦。”这次阿星听清了,拍拍他肩,“这歌比较新,你没听过也正常。”
聊天间,歌曲换到下一首。
阿星握住徐云书胳膊,一脸期待地问:“这首你总听过吧?”
小臂上的触感比她的话先一步抵达。
她似乎很习惯与人产生肢体接触,也可能是太久没碰过活物,逮着机会就摸摸碰碰他。
徐云书不一样,他从来都和异性保持安全舒适的距离,即便是和小芙,也不曾像这样直接上手碰过她胳膊。
她用了点力捏紧,似在催促他回答。
一阵麻意隔着布料传到他皮肤,肌肉不自觉变硬,徐云书对上她晶亮的眸,分听了听前奏,轻声说:“《园游会》。”
阿星读出他口型,满意地扬唇:“不错哦。”
许是受演唱会氛围感染,徐云书也轻轻跟着全场合唱。
到了副歌,阿星忽地笑起来,指着大屏说:“像不像你?”
怕他听不见,她是喊着说的。徐云书抬头望去,一句歌词一闪而过——
我顶着大太阳,只想为你撑伞。
他一下懂了她在说什么。
闭了嘴,耳根霎时滚烫。
阿星第一时间联想到了他撑伞等她的场景。
男人在晴天撑伞,有时会被怪的人看作娘炮,但他毫不在意这些,那一天,为她撑了一路。
徐云书不回答,阿星也不追问,只是盯着他脸看,试图从他表情中得出什么。
他仍然穿着道袍,规整领口外只露出一小片白净肌肤,好看的锁骨严实地隐在衣物之下。
阿星还偏就喜欢这种“藏着掖着”的男人,要是他直接敞开了给人看,她便一点也不稀罕。
阿星在人声鼎沸中注视着徐云书,回想起小白狗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走入黑暗的画面,目光里多了层其他意味。
别的道士捉鬼、灭鬼,唯有他渡鬼。
多怪,可如果放在徐云书身上,又很合理。
他纯良板正的模样无意便勾引鬼靠近,阿星闻到了那阵香气,甜得让鬼想要侵犯。
她的心思歪了。
歌曲唱到下一首,阿星连前奏都没听,开始胡说八道:“欸,一般唱这歌的时候,需要亲一下旁边的人。”
语毕,她一下踮脚环住他脖子。
徐云书愣了愣,身体瞬间发僵。
她一点不按常理出牌,连给他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他的后颈被捏住,她柔软的指腹一下下在那摩挲着,燎原的星火片刻燃起。
徐云书第一次来演唱会,什么规矩都不知道,有一刻竟信了她不正经的话,扭头去看周围人的反应。
阿星自然不让他看,一只手蒙住他眼睛,尾音含笑:“小道士,你怎么想偷看别人接吻呀。”
她一用这个称呼,徐云书就知道她在骗他。
他轻轻握住她纤细的腕,拿下她故意挡在眼前的手,低低说:“阿星,你别……”
视线清晰的那刹,入眼的是她近在咫尺的笑眼。
他一惊,话语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嘴角一湿,有比棉花糖还要软的物体贴了过来。
所有事物在那一秒好像被放慢,声音也渐渐模糊,只剩下唇边的绵甜。
徐云书还保持着捏她手腕的动作,像是没反应过来。
片晌后,蓦地烧红了脸颊,全身涨热,像小时候误食了厨房里的米酒,迷迷糊糊醉倒,连气息都变得沉重。
阿星从不是磨叽的人,想亲便亲了。不过她很讲道理地没亲他嘴唇,也没吸他阳气,只蜻蜓点水般吻了他嘴角。看他呆愣、木讷,面颊越来越烫,她心情好极了。
道袍之上,他的喉结突出明显,随着他吞咽口水的动作而上下滑动。
阿星见状,笑意更浓。
道家讲究对称平衡,她想了想,又在他另一边补了一吻。
周边人山人海,聚光灯缤纷,眼前迷离缭乱。
唇边轻软的感触去而复返,这一吻更湿,风一吹,凉凉酥酥,还掺了几分温柔。
徐云书错乱地低头,看见粉色海洋,白皙的脖颈亦染上粉意。
他想一定是场馆人太多,空气都要被吸干,不然他怎么快缺氧。
灯光闪烁的黑夜里,有什么开始肆意滚烫。
身边人很快恢复演唱会状态,开心地手舞足蹈,跟偶像合唱,和粉丝一起挥手。
徐云书按着胸口,想按下那怦怦直跳的心脏。
可没用、没用。
他的思绪飞到天际,隐隐约约听见她喜欢的歌手唱着:
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
温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
透明的让我感动的可爱女人
坏坏的让我疯狂的可爱女人
月明如练天如水。
徐云书仰头,却只看稀疏零落的星子。
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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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顶着大太阳,只想为你撑伞。”周杰伦《园游会》。
“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可爱女人》。
很好听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