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个习惯,每次赢,都要在过线后调转车头,跟自己的对手面对面。
魏思齐说她这个习惯很好,很嚣张,他很喜欢,并且剽窃了她的习惯。
这次同样,莱肯已经挺稳,手臂用力,紫色跑车30度甩尾,轮胎在地面擦出声音,眼前景象跟着高速旋转,视线跌宕,马尾扫到她眼睛上,痒,又落下。
身子坐正,人群,车辆,互相对照着的大灯,明亮又刺眼,她平视前方。
有人放烟花,“啪”地一声。
四目相对。
许池南身子麻了一下。
十米外,光晕的正中间,挡风玻璃上倒映着无数落下的烟花,如流星。
而他坐在流星里。
记忆里的板寸,锋利的下巴线条,没什么表情,就那么看着她,看着一个为他生过,死过,流亡六年后,又猝然重逢的她。
赵一雯敲窗,许池南不动,褚时维低头搁一根烟进嘴里。
许池南仿佛听见打火机的咔嚓声,一点猩红在车里燃起,蓝灰色的烟雾缭绕,从他的唇边,漫上他的眉间,他重新抬头,眼睛在吞纳的一瞬微眯,睫毛底下那双眼,长久的,安静的,看着她。
狂欢的意犹未尽的人群高呼着围上来,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站到了对面。
他们之前都在刚才没有注意到的二楼休息室,现在,讳莫如深的交头接耳,于是这种讳莫如深像瘟疫一样开始传染,口口相传复制黏贴她的旧故事,定义,宣读,许池南像一个犯了罪却还没判刑的恶毒逃犯。
而许池南脑海里长久的嗡鸣。
身体被抛入那年的隆冬,刺进魂魄的冷。
作者有话说:
其实前面都算大序章
接下来是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