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事。"
"你们不知道?"
"知道何事?"
"知道何事?"
"你们昨日去做了何事?"
蓝衣女道:
"我前多天的病症未痊癒,在房中休养。"
绿衣女道:
"我被肖娘子命令待在舞坊把扇子舞练得纯熟。"
"难你们不知晓。"
黄衣女放下手中的碗筷,对她俩招手,把头臚拱近,并道:
"听说,由昨日起,世子爷一次又一次把她要了,连今早,世子爷都忍不着要多她一回。
她俩齐对望一眼,情极是惊讶,并同声道:
"我们家世子爷?!"
"是啊!你们没有见今早是堇管事把她送过来吗?"
穿翠绿色衫的舞姬脸上不屑地道:
"难怪一脸狐媚相,连胸衣亦不穿,都处走动,尽是一副搔首弄姿的骚劲。"
这话,另外两名舞姬不好接下去。
突然,原是一直默不作声,专心致志地进膳的粉紫衣舞姬出声道:
"嗤!你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绿衣女怒了,向着左侧的粉紫女道:
"顏卿,你说甚么!"
顏卿,刚才排练休歇时,盯着春花们看的该名舞姬,亦是她们伵中样子最为出眾的一位,明眸皓齿,清丽脱俗。
"不是吗?难道你觉得,我们舞姬又是很清高?"
绿衣女被她气得牙痒痒,另外俩名舞姬猛在旁劝她息怒。
此时,有名婢女走进来,在顏卿耳侧道几句,她连忙放下碗筷,步出主屋。
她们看着快手快脚离桌的顏卿,即使发怒中的绿衣女亦是一顿呆滞。当她完全离开时,黄衣女道:
"顏卿仍与他有着关係?"
蓝衣女道:
"看来是了。"
"被肖娘子及堇管事知道,可是吃不着兜。"
"那,可要提提她?"
刚才,怒火中烧,现下,若无其事的绿衣女捧起碗筷道:
"算吧!她听不进去。"
另外两名舞姬齐齐看向她,思量一回,都面露难色。
"唉,她明明是聪明相,为何仍与他纠缠着。"
"可能她知舞姬之路走不长远,想尽快找过靠山吧!"
蓝衣女眼睛往门口方向瞥一眼,然后怯怯地道:
"但是,她不像是想去寻靠山,是寻情郎。"
"那要她自个儿才清楚,我们管不着。吃饭吧!"
黄衣女及蓝衣女都面面相覷,再次捧起碗筷进食。
而绿衣女的眼睛却是幽怨怨地望向门口处,一脸恨铁不成钢般的样子。对于顏卿,她与她虽有不和拌嘴的时候,却不见得她出事,而没有感觉。
顏卿难道你忘记了,情爱是她们这班活得如物品般的人碰不得的珍贵东西了吗!?她们只需听从主子的吩咐,去取悦男子,却不能对他们动心。当,她们真是对男子动心了,受到伤害的仅是她们,因为世间没有任何一名男子愿意跟一件物品谈感情。
这样的道理,难道顏卿你忘记了?
它的美好,仅是留给可触碰它之人去触碰,而不是她们。
情爱是会让她们感到憧憬,像人一般活过来。然而,作为舞姬,她们的一生可是随人摆佈的份儿,年轻时,以色侍人;年老时,狐独终老,可是唏嘘凄凉,却是命了。顏卿,当你不甘心,不服输,不认命地去试图挑战这样的命运时,你可是知会把自个儿推向怎样的深渊,而你认定的那个他可否与你一样,有勇气共付深渊的决心?
此时,主屋内瀰漫着一片愁绪。
话说顏卿,待收到他带来的口信,便飞奔地来到平日与他相聚的地方。
在人烟稀少,清静无噪,四处青竹围绕,有一道伟岸挺拔的身影立在假山旁。
她沿路一直走来,在远处已是看见此处有着身影,都不给自个儿喘息的机会,便是尽想快些来到他的身旁,从后把他拥入怀。
"你可是来寻我了。"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抚摸她的脸颊。
她温顺地磨擦他的大掌,并双手捧着它道:
"郎,顏卿可是想念你。"
他把她推倒在假山里,解下裤头带。她乖顺地把身躯交予他,把肌肤紧贴他,轻呼着:
"郎,顏卿…心…悦你。"
"啊…啊……!"
沙沙作响的青竹掩下动人心弦地呼逸声,一缕缕密集的竹影与他们交叠在一起,当中透着丝丝的光线,把他们的媾合显得这么诗情画意,她把脑袋埋在他脖子中。
此刻,她是美好。
待完事后,他穿回裤子,不留片语,便要走人了。
顏卿衣衫还未整理妥当,看着他要离开,不理敞开来的衣裳,急急地拉着他的衣衫,哀怨地问:
"你便是因为此事而来寻我?"
他仍是一言不发,头亦不回,抽回衣衫,便离开了。
独留摇摇欲坠的顏卿佇立在此地,痴痴地眺望他离开的背影。
阵阵的清风又是吹过,吹起她的衣衫,吹拂她的发丝,吹动青竹,发出沙沙的声响,伴着她悲伤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