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喝红酒满杯的?
郁诚眼里的鄙夷像那杯中酒,一晃一晃漫出来,提一提嘴角,“李总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李申能屈能伸,干脆抽了把椅子贴着一旁坐下,“这早晚都是一家人嘛,话摊开了说才有诚意,我这外甥虽然有时候没溜,但工作上挺认真,将来他进了郁氏,还得你多关照……”
“什么?”郁诚装不懂,吸一口烟,对着桌前吐白雾。
“我是说呀,我们两家有着这么好的资源,听说郁董那边在搞新项目,看中一块地,正巧呢,这块地的规划还没定,是住宅或是商业都是唐老爷子一句话的事。”
李申左右掌这么一拍,“我们两家干脆一起做,唐家给隐性资源便利,郁家就出个成本价,让唐令进公司负责搞开发,过后赚了钱自然也有你们一份。”
土地属性决定价格,换句话说,唐家决定价格,借郁家的手倒腾一番,分文不出,最后利润进唐家口袋,郁家白干。
先不论土地开发过程中各项关窍,各个环节都要钱,涉及到钱就涉及到风险,万一出点纰漏,最后明面上还得郁家来兜底。
这比空手套白狼更贪婪,更阴险狡诈。
郁诚看透本质,只冷眼瞧着他们,笑说,“谁说郁家要搞地产了?我不知道这事儿啊。”
实际上他当然知道,父亲要拆分公司的文件,还是他亲自签字批复。
他起身,合拢西服纽扣,又抬手看表,十分和气,“这样,李总,公司的事情我们下次再谈,现在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我下午还有个会,得先走,失陪。”
他快速走到美微背后,握住她的胳膊直直提起,“走。”
好好一场谈婚事的家宴,不欢而散,叫人摸不清头脑。
唐令忙起来跟着追出去,一路赔礼道歉。
郁诚步子大,几乎是拽着美微往前走,她跟不上,只好小步跑着,喘着气,“哥你怎么了?”
他不说话,直将她塞上副驾,拍上车门,绕到驾驶位发动车子调头,才开窗对守在外面的唐令说,“你们不要再联系了。”
轿车飞速驶离。
唐令木着一张脸,站那儿,身影越来越小,无比可怜。
美微望着后视镜,心里也难受,“哥你怎么这样。”
郁诚生气,“我为你好,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