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桌菜式更换过,比外间的商务接待更用心,菜是精心烹调的家常小菜,酒是青梅煮过的绍兴陈酿,清甜暖身又不醉人,一点点入了喉,酒香似家乡,游过五脏六腑将她渗透,脚落了地,心生了根,人也慢慢踏实下来。
剩下的时间,便微微眯着眼,红着脸,看其他人说说笑笑,她只顾着自斟自饮,慢慢喝完一壶小酒。
酒的度数浅,原是不醉人的,但到了她身上,好像醉了七分,小脸蛋红扑扑,眼迷离放空,人像没骨头般往一边歪,不声不响的乖模样。
郁诚任她靠着,揽住腰让她坐稳,“先送你回去。”
她点点头,又看着桌上那些人,“我自己能行,你还没忙完呢。”作势要起来。
郁诚将人揽进怀里,附在她耳边问,“自己能走吗?”
男人的胸膛宽厚温热,臂弯强壮有力,像最安全的港湾,热气喷洒在耳畔雪颈,一呼一吸间带有雪松香气,还有淡淡的酒香,催动她五感的怦然,一切感官知觉都变得无比敏感,浑身肌肤像被傍晚烟霞笼罩,滚烫又刺痒,她几乎不能呼吸,呆滞点头。
他轻轻笑,“回去脱光了等我。”
“啊?”她脸红透。
他又笑,“想什么呢?院子里那池温泉不错,你先泡着,我晚点儿回。”
她扬起手,一巴掌拍到他胸口,娇嗔道:“你讨厌死了。”
当然讨厌了,这是什么哥哥,尽说些不三不四的话逗她。
真不知羞。
她凶巴巴瞪过去。
巴掌虚软无力,语调娇柔得过分,乌溜溜的眼仁水汪汪的。
可不就是个金屋藏娇的小美人儿。
郁诚心中腾起一把火,喉头发干,真想一把揉碎了她,仍抿住薄唇克制着,换到清俊斯文面孔上,不过是唇角噙笑,握住她的小手捂在胸前,眸中满溢柔情蜜意,“还挺凶。”
众人哪见过老板这痴狂模样,一起疯了:嗷嗷嗷——
郁诚道一句告辞,弯腰将人扛上肩,手臂托住她的臀,另一手扶住她后背,让她脑袋搭在他颈窝里,抱孩子那么抱着将人送回去。
别墅院里高墙厚雪,茂密绿植将院子周围遮得密不透风,就顶上一方小小天地,幽兰色,挂一弯皎洁的月,摇啊摇的缓缓往上升。
美微喝过烫酒,想起小时候哥哥为她煮的甜酒,又想起那日他的拥吻,身上发热发软,一时头昏脑涨,也想不起喝过酒能不能泡温泉,她只想脱光了躺进水里去,让那热水也烫一烫她的四肢百骸,最好烫得她脑袋清楚些。